道明心神收敛,手上的戒指却再生异动,一篇功法传到脑中。
杀伐大道诀。
光是从名字上就能看出功法的杀性,道明只简略地看了一眼,眼中立马红光涌动,杀意几近喷薄欲出。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杀意。”
中年男人霎时出现在道明身边,用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诚恳地说道。
“我见你非常投缘,说吧,你想杀谁,我是专业的。”
“说的好像谁是业余似的,来,告诉我,我帮你杀。”
万骁勇眼睛一瞪,旋即说道,一边还用身子把万祝平往一旁挤。
道明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那道声音会将他们和杀兵想比,只是光凭感觉行事,和兵器又有什么两样。
“没什么,是功法的问题。”
“功法,什么功法杀气这么重?能教我们吗?”
万祝平一把抓住万骁勇的肩膀,暗中用力一推,警告地向他使了使眼色。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一种从小训练到大也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当万骁勇说出的一刹,莫名地有些担心道明是否会生气。
“不要紧,我可以教给你。”
道明轻笑着在两人额头一点,两人连忙紧张地浑身绷紧,直盯着他的眼睛,强忍着没有避开。
一个杀手能让人近身已是大忌,更何况让人接触到额头,还对他人的杀气表示关心,简直没有杀手的样子了。
“这,这功法,直指大道。”
“你是修道者?莫非就是巴蛇帝国的道明?”
道明一惊,没想到他的名字居然传到腾蛇皇朝,还被两个杀手记得,可不是好兆头。
“很感谢你的功法,只是我们不能修炼,或者现在还不行。”
万祝平认真地说道,一双粗糙的大手磨来磨去,眼中既是兴奋又是遗憾。
而万骁勇更是急的上蹦下跳,双手狂抓头发,让本就蓬乱的长发更加不堪入目。
“好了,你们来这里应该是有任务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在击杀谭德厚之前,道明看到万祝平看了一眼身上带的一叠皮纸,而且就算理解他们,也不代表可以忽视他们身上的孽障和业火。
人终究是人,不是兵器。
“苍郁大地,遁地走石。”
道明挥了挥手,身体直接没入地下,看的两人骇然地望着平整的地面,万骁勇更是跑过去跳了几下。
地面还是那个地面,但两人已不再是从前。
在一片枯树林中,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一只人面兽身的黑色巨兽讥讽地看着周围的人。
“咳咳,这家伙是假死,没想到你们居然早就开始算计我。”
海珠摇了摇头,被咬伤的不是他,而是一具木偶。地煞六十四法下卷,萌头,类似于第六感,可以提前预知危险。
“吕亚水,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海岱。你一直在暗中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每次都巧之又巧地让我避开,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防备吗?”
“海岱”又吐出一口黑血,脑中想起在那座奇怪的小村中。他明明记得自己把海珠推下一座枯井,可没想在出村的时候,海珠又完好无损地遇到他。
“你怎么没事?”
“你是说那座枯井吗?实在太恐怖了,多亏了枯井中的一根树枝,不然我就没命了。还要多谢你替我拦下那些厉鬼,没想到你会如此仁义。”
“呵呵,那是当然,我们两谁跟谁啊。”
那座村庄,在他记忆以来,包括在所有的听闻中都没有能与之相比的。
厉鬼,邪庙,妖僧,鬼怪,精魅,一个村庄几乎把所有野史中的传闻都证实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看到你将地煞六十四法传出去,也没有阻止吗?”
吕亚水用力地想要挣脱双手的绳子,但浑身提不上劲,真元更是感知不到。听到海飘的话,更是以为他们是故意将错的道法传给他,怪不得每一次用大力术都像是黄巾力士一般。
“我呸,亏你们还是名门正派,没想到心肠如此狠毒。”
“呵呵,心肠狠毒,你想多了。法不轻传,你以为只要有口诀和道印就可以使用吗?”
海珠看了看山下的枯树林,尸骨丛生,惨不忍睹,而且还有不少人还在张望,心中仍抱有侥幸。
“道法就是道法,他人能学,我便能学。”
“你错了,法戒传给我们的全部是错的,却不是他故意的。如果地煞六十四法只是普通的道法,那它又怎么当的起新字。”
海飘面带不屑地看着有如败家之犬的吕亚水,用脚一踢旁边的石头,将飞来的一棵断木击碎。
“海珠,你就不要绕他了,干脆让他死个明白。”
“好吧,你听着,这本道法不是这个位面该有的。每传一个人,其中的内容就会错的越多。所以,你不过是传出一本错误百出的道法,我们又何必在意。”
“啊~掌门,我对不起你们。”
吕亚水目瞪欲裂,铜牙紧咬,奋力地在地面蠕动着。
“哈哈,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海岱,是我们。你知道当你得知修为永停不前的好友,可以再次突破,可以和自己再次并肩作战的那种感受吗?”
海珠眼泪纵横,一缕缕白发如春生的嫩芽,越来越多。看着吕亚水身上的道袍,恨不得直接把他踢到山下喂那只奢比尸。
“哈哈,你们学的也不是真正的新道法,我血魂门一定有办法破解道法中的缺陷,你们不过是一群沾沾自喜的幸运儿。”
吕亚水口喷黑血,丧心病狂地吼道,脸上的爆出一根根紫黑色的青筋。
“唉,他还是不懂这本道法的存在。”
“是啊,井底之蛙,盘踞一处,焉之世界之大。”
“可怜啊,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海珠三人相视一笑,看着吕亚水逐渐消失的气息,心中徒生慰藉。
吕亚水击杀海岱,又夺取了他的记忆,本可以天衣无缝,却不知海岱的先天缺陷。
“海岱,说多少次了,九天玄清功,切忌心乱。”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吧嗦的。”
“你天生心缺一角,此生无望阴阳师境。”
“哎呀,我还没老,当个长老怎么了?”
一幕幕场景好似昨天,三人深呼一口气,齐齐地朝天空捏着道印,认真地弯下腰。
海岱心急耐不住性子,成天窜来窜去,门派中最常见到的长老便是他。而且无论别人怎么说他也不在意,还总想着如何以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为门派做贡献。
一颗残缺的心,却满满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