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琪笙看到他样的表情，微怔。
片刻，便笑着起身：“我觉得这样的宴会也没什么意思，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有一场歌剧表演，不如……”
她话未完，便看到沈默言朝着墨清尘的方向走过去。
岳琪笙眼底冷了冷，瞬间脸色又恢复如常，跟在沈默言身边到了墨清尘跟前，说道：
“墨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她朝墨清尘举杯。
墨清尘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再次’，但还是轻轻跟她碰了一下，客套的说道：“岳总，你好！”
比起两人的落落大方，沈默言站在身边，反而显得局促。
墨清尘主动打招呼说道：“沈总，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沈默言盯着她的脸，双眸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深邃的想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墨清尘心中一跳，那股莫名的烦躁又从心底升起。
“沈总，你们好歹是夫妻，这未免也太客套了，我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不熟呢。”岳琪笙笑着说道。
墨清尘勾唇说道：“一纸婚书而已，岳总不必在意。哪天去沈总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就是。”
闻言，沈默言的表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心痛，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声音有些沙哑：“想都别想。”
墨清尘楞了一下，没想到到了今天他还不准备放手。
这时，季铭风从她身后站出来，打趣道：“我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岳总，沈总，你们好啊！”
岳琪笙笑着说道：“看来海市所有的名媛淑女，都比不过墨小姐的魅力大，能得到我们海市最优秀的两个男人的青睐，我真的是羡慕不来。”
“岳总说笑了，再优秀的男人，只怕您也不会多看一眼。这才几年，岳氏就被您经营的风生水起，这样的本事，我都甘拜下风啊！”季铭风脸上的笑容分不清真假。
岳琪笙被季铭风拆穿，也不急不恼，仿佛没有听懂一般，说道：“季少也不差，我再厉害也还是要给季少让路。”
他们二人唇枪舌剑，沈默言的眼里却只有墨清尘。
墨清尘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借故离开，却被沈默言攥住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墨清尘下意识想要挣脱。
“你要干嘛！”
尽管过了三年，她对沈默言曾把她绑去医院的行为还是心有余悸。
沈默言突然凝眸，望着她，说道：“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墨清尘声音有些变了。
季铭风见状，也要上前阻拦。
沈默言看向他：“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样的说辞骗了她，但是你要想一想，她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恨你！”
季铭风脚步顿住，看着墨清尘说道：“去跟他谈谈吧，他不会伤害你。”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沈默言神色哀伤。
在墨清尘的记忆里，他的声音，从没有过这样的温柔。
这种温柔让她更烦躁了一些。
“好。”墨清尘看到季铭风在跟她点头，最终压下心中的烦躁，答应了。
沈默言牵住她的手，墨清尘感受到他干燥的手心，此刻微微湿润。
他们穿过人群，走上汉白玉雕的白色旋转楼梯，楼上的侍者帮他们打开休息室的房门。
进了房间，墨清尘甩开他的手，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你说吧。”
沈默言目光深深的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望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此刻多想把她抱在怀里，诉说思念。
却听到墨清尘声线冷漠的说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和小小一直在等你回来。”沈默言声音压抑，像是压抑着他心中的感情。
“小小？”墨清尘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心若刀割，“沈总，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随便在哪里抱回来一个孩子，就说是我的？我的孩子早就被你害死了！”
“小小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死！你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沈默言解释道。
墨清尘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她眼睛里恨意凛然：“你神经病啊！都是因为你，丧心病狂，害的我孩子连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你以为随便抱来一个孩子还给我就行了吗？”
她眼中的恨意仿佛一把利刃，插进沈默言的心里，蚀骨疼痛让他开不了口。
三年前，是他太过大意，才让姜唯唯有机可乘。
明明墨清尘跟他说了，是青姨和姜唯唯欺负她，他却只怪她想多了，还出差去了乌市。
在乌市遇到姜唯唯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不可能只是个巧合。
可是他依旧大意了，让姜唯唯在酒店房间上大做文章。
在墨清尘最煎熬最痛苦的时候，他非但不在身边，反而让她雪上加霜。
沈默言心里的愧疚和悔意汹涌而来。
“从前弃我如蔽履，现在又故作深情等我回来。”墨清尘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沈默言，你到底是想怎样？以为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说完，她摔门而出。
沈默言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袅袅而出，总算平静下来。
墨清尘的激烈反应，让他无所适从。
下楼之后，他没有去找岳琪笙，独自离开了会场。
走到停车场旁边的绿化带，季铭风从一旁走出来。
“我们需要谈谈。”他说道。
沈默言沉默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骗她，只是清尘……她失忆了。”季铭风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酒店宴会大厅，目光闪烁，“小小出事之后，她就陷入了沉睡。就像植物人一样，睡了九个月。醒来之后，就把自己生过孩子的事情全忘了，记忆停留在你绑她去医院抽血救吴兮月的时候。”
沈默言的心里卷起惊涛骇浪！
难怪！
难怪她如此恨他，说她的孩子连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难怪她不相信小小是她的孩子，说他随随便便抱个孩子给她！
她是忘记了……
如果，尝试让她想起来呢？
沈默言刚刚有这个想法，就听到季铭风说：
“我尝试过跟她讲被她遗忘的事情，但是她看起来很痛苦，整个人非常暴躁不安，状态很差。医生说，不能强行唤醒她的记忆，否则她有精神分裂的危险。”
听到他的这番话，沈默言声音干涩：“那，我能做些什么？”
季铭风耸耸肩，说道：“顺其自然，或许有一天，她自己就想起来了。”季铭风说道，“那个时候，如果她知道小小还活着，想必会很开心。”
沈默言看着这个一直都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男人，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我，我只是担心，你不明所以再让她受到伤害。”季铭风摆摆手，又朝会场走去。
沈默言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羡慕。
不管墨清尘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季铭风永远都能站在她的身后，以一个最亲近的身份，给她关怀。
可是他，却总在给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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