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虽然不知道您为何这般动怒,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欣儿小姐好歹也是安阳侯府尊贵的小姐,虽然不如您魏国公府尊贵,却也是正经的侯府贵女,怎么能由着您当众打杀?您这样做,置安阳侯府的面子于何地呢?”段言长身而立,一身轻甲更是衬得他英俊无比,只是话语里不难听出已经带了怒气,眉头微皱直视着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又何曾被人折断过拐杖,立刻如同甩掉一条毒蛇一样把手里只剩一截的拐杖扔了出去心里的怒火是一层叠着一层:“你又是哪家的侍卫,胆敢对本夫人不敬,还一心袒护这个小蹄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一味地维护她,你们两人不知检点,当着众人的面都搂搂抱抱,她就算是安阳侯家的女儿,我也要替她父亲教训她!”
“搂搂抱抱?魏老夫人这话可就说错了,在下段言,是江南织造督办之子,现在英王身边做亲卫,更是安阳侯府二小姐刘欣儿的未婚夫,丈夫维护妻子,还需要男女授受不亲吗?”段言冷笑一声,仍然瞪着魏老夫人,更是当着她的面握住了刘欣儿的手,特意的晃了晃,明显是有意给魏老夫人看的。
刘欣儿本来脾气也不好,方才的哭闹服软也是做给别人看的,现在有了段言在身边撑腰,立刻变了个人似的,只是眼圈还是红肿着,忽然好似脱了力气没站稳似的,身子一歪栽到了段言怀里,段言也默契的揽住她的肩膀,嘴里关切的问道:“哎呀欣儿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吓坏了,放心吧有夫君在呢,坏人不敢再对你动手了,放心放心。”
两个人在这边旁若无人似的你侬我侬,看在魏老夫人这个年纪的人眼里简直是大逆不道违背天理,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硬撑着精神,看到刘欣儿和段言搂搂抱抱立刻窜上一股心血,喉头一阵腥甜,只是她还是在乎自己的脸面,只能硬是把这口逆血又咽了下去,但是她的意识俨然已经不太好了,脸色比阮眠眠还白,眼睛如常的睁着可怎么也看不清楚东西,只能低下头去强撑着身体。
阮眠眠这边见戏演够了,索性让她装晕,然后由穆如清亲自照看着,指挥侍女们把她送到自己房间休息了,省的等会儿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魏国公府两个儿媳在自家婆婆身后,明显感觉到她的情况不大对劲,只觉得肯定是气坏了,心里也没了计较。为了老夫人的身子当然是立刻回家请大夫,可是世子夫人还担心着自家小儿子魏浊意的事情还没个定论,不肯就这么离去了,侍郎夫人则是不关己事不开口,袖手在一旁不知道思考着什么,而且现在形势对他们也十分的不利,现在走了更显得她们是落荒而逃,一时间竟然僵持住了没有动作。
穆如清这边却是另有打算,把魏国公府今日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是计划的一部分,纵然让他们声明扫地,却也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一直闹下去,所以方才下楼喊叫的时候,他就已经暗中吩咐了人出门了,如今算算时间,若是事情顺利,那么人应该已经到了。
刚想到这里,在二楼的诸人就听到外面一声通报:“穆老板,楼下有贵客到了,说是来解决事情的!”
穆如清从楼梯边点了点头,就见方才通报的小厮带着两位穿着华丽绸缎袍子中年男人上了楼梯,几步就到了厢房门口。
方才穆如清让人去请的,正是他们。
穆如清的思想还是十分现代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方才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几个妇孺都是自己来闹的这一场,家中真正管事的男人必然是不清楚的,而且在官场上混迹久了的人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利益至上的思想,绝不会为了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或者为了一时的痛快让她们来羞辱阮眠眠和一品香,这种情况下自然还是让他们自己家的人来解决。
所以穆如清让小厮到了魏国公府上,直接通报了魏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和一个孙子来一品香大闹,并且侮辱汝梁郡主的事情,这不人就跟着来了,而且看上去面色十分不好。
来的两个人是魏老夫人的两个儿子,年长些的是魏国公府的世子,下一任魏国公,也是这位蛮横不讲理的世子夫人的夫君,另一位看上去儒雅一些的则是工部侍郎,也就是侍郎夫人的夫君。
至于魏国公府地位最高的大家长魏国公为什么没来,也只有魏国公府自己的人知道了。老国公本来年纪就大了,病痛不断,近日又知道了魏浊意在外面做下的祸端,气的整日在家里咒骂,病情日渐严重,如今已经意识模糊下不了床了,不过这件事情魏国公府并不外传,就连给魏国公治病的都是府里养的大夫,所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两个人一上楼,立刻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还有坐在椅子上的老母亲,立刻就明白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了。世子看上去也是个爆脾气,立刻就张着手到了跟前,二话不说给了站在一旁的世子夫人一个耳光,丝毫没有顾及这里还有这么多外人,竟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的妻子。
工部侍郎看上去就温和多了,不过穆如清注意到他进来时第一眼看向自己的夫人,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二人似乎确认了什么,这才默默的走到自己夫人身边,也不说话,看起来有些懦弱没主见的样子。
世子夫人也没想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打,捂着半张脸顿时就红了眼眶:“你打我做什么!你看看这是在哪里!”
“在哪里?你还知道这在哪里啊?若不是你因为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会撺掇着母亲来这里作践辱骂?她是郡主,也不是咱们府里的小丫头随便你打骂使唤,今日你把人家作践了,明日整个魏国公府跟着你掉脑袋!打你就算轻的了,若是你仍然不知悔改,那我不如给你休书一张,到时候你爱找谁的麻烦找谁的麻烦!”
魏国公世子似乎是怒极了,吹胡子瞪眼好不凶狠,立刻就震住了世子夫人,她只得低下头去咬着帕子哀声哭泣,就连她身后的大公子也瑟缩了起来,仿佛是很害怕父亲的怒火牵连到自己,更不敢给母亲求情了。
世子打完了世子夫人,转过身来关切的俯下身问魏老夫人,语气里也有埋怨:“给母亲请安,母亲您怎么样,大夫说了您上年纪不能动气,您怎么还跟着小辈出来胡闹。”
魏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把头侧向另一边,世子以为老夫人是生气了不愿与搭理人,也就没再问她,站起身冲着英王陆归和穆如清各拱了拱手。
“英王殿下,穆老板,在下魏国公世子,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我替我的老母亲和家人们向各位赔不是了,各位宽宏大量,千万不要计较,若需要什么赔偿尽管提,我们定当竭尽全力给郡主道歉。”
魏国公世子说起来也是在朝廷里混的,知道的比这些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多一些。英王和一品香交好,一品香又有靖书郡主和汝梁郡主两位在太后面前得脸,绝对惹不起的人,这三个早就被人视作一体了。如今汝梁郡主出事,英王和靖书郡主都在,更能说明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背后又有太后撑腰,只要有些理智的绝不会动她们,更何况英王现在可是漠北公主的未婚夫,是漠北皇室的女婿,若是他一个不痛快,那就是公主和漠北不痛快,谁敢碰这个钉子。
只是现在这些不知好歹的女人已经把人给得罪的彻彻底底了,自己只能尽量的低声下气,说不定还能少付出一点代价,方才他说的一纸休书也绝对不是随口说的气话,这个女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必定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若是世子夫人保不住,宁可舍弃她一个也不能连累整个魏国公府,到那时休了她就是最好的办法。
英王似乎是玩自己手上翠绿的玉扳指玩的入了迷,似乎没有注意到魏国公世子和工部侍郎也来了,至于方才世子那般低三下四说的话他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想来是阮眠眠不在这里,他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了,言下之意更是让穆如清决定怎么解决这件事。
穆如清倒是还算尊重世子,方才他当众打人的事情更是只当没看见,面色沉重的回答道:“世子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只是眠眠实在是可怜,方才脸色惨白昏厥过去,现在已经送回房里让大夫救治,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我也不好替她说什么,世子还是先带着老夫人和家眷回府等候消息吧,眠眠醒转过来再传话过去看怎么处理。”
“对了,几位夫人此次是因为贵府小公子的案子,这件事我们都是受害者,更没办法左右大理寺的判定,还请诸位体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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