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左语松为了寒冰的事情而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忧惧,准备命人在自己的居处附近再多布上几道警哨之时,那个被派去给郑公公送信的人回来了。
匆忙看完那人所带回的郑公公的一封亲笔手书,左语松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觉自己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来了。
与此同时,他的胸中不禁又涌起一股充满了紧张与兴奋之情的热浪,直烧得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在房中不停地踱起步来。
郑公公的手书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将天香教徒首级交给寒冰。夺雪幽幽盟主之位。”
虽然只有这么言简意赅的两句话,却足以让左语松从中看出了很多东西。
首先,这封手书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杀伐决断,此正是郑公公一贯的狠辣作风。
如此看来,这位刚刚经历了失子之痛的总管大人,已经怒火暂歇,恢复了往常的精明算计,不会再为赵展之死而继续去迁怒更多的人了。
另外,郑公公在这封手书中所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将天香教徒首级交给寒冰,实是有着一箭双雕的妙处。
这样一来,既能够杀掉那个天香教徒灭口,又能够对寒冰那边有所交代。起码会让那小子没有理由借机生事,再来找他忠义盟的麻烦了。
不过,真正让左语松感到惊喜不已的,却是这封手书中的第二句话——夺雪幽幽盟主之位。
夺去雪幽幽盟主之位,其实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整个忠义盟便归他左语松一人所有了。进一步说,就是他终于要成为忠义盟真正的盟主了!
而所有这一切,皆是来自于这小小的一封手书。
有了它,不但令他的难题尽解,更给予了他无穷的希望与动力。
左语松在暗自欣喜之余,却也丝毫不敢怠慢。他忙吩咐下去,让那些早已埋伏在天香教徒藏身处附近的行云堂杀手即刻展开行动。
将杀人的指令传达下去之后,左语松便悠然地坐回到了那张宽大舒适的太师椅中,眯起眼睛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按照郑公公的指示,对付雪幽幽。
其实左语松早就料到了,郑公公是决不会放过雪幽幽那个女人的。
这次诱杀寒冰的计划失败之后,禁军本来仍有机会将中毒受伤的寒冰当场剿杀。没想到雪幽幽却突然出现,阻止了禁军的这一补救行动。
不管雪幽幽当初去观看这场武比的目的何在,反正最终她所造成的后果,是极为严重且又极其不可原谅的。
只是这个女人一向任性妄为惯了,就连皇上都对她十分纵容。想必郑公公在明面上也奈何不了她,所以才会给他左语松下达了这样的指示。
只要先夺去雪幽幽的盟主之位,令她失去了强大的依靠,剩下一个小小的岫云剑派,不过都是些女子,又岂能与实力雄厚的忠义盟相抗衡?
那也就到了让她雪幽幽与岫云剑派彻底消失于江湖的时候了!
哼,雪幽幽这个霸道的女人,从坐上忠义盟盟主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压在他的头上颐指气使,更是从未将他这个副盟主放在眼里过。
尤为过分的是,今日从远芳阁一回来,这个女人便气势汹汹地跑来当面质问他,为何背着她这个盟主,私自指使忠义盟属下参与谋害左相之子的行动?
这却让他如何解释?
这次忠义盟虽是听命于郑公公行事,但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是皇上。
如果没有皇上的默许,这种已沉寂了近二十年的武林比斗,又怎会突然被允许出现在远芳会上?而且就在这天子脚下的京城之中,竟让人公然地舞刀弄剑呢?
但这件事的尴尬之处就在于,皇上他只是在幕后操纵,甚至是连一句口谕都没有。所有的筹划与部署,皆是出自郑公公一人之手。而如今出了事,谁又有胆量将皇上抬出来挡箭呢?
结果,见他不回答,雪幽幽那女人居然摆出了盟主的架子,要求在明日一早召集所有忠义盟的堂主议事,并责令他到时候当着诸位堂主的面,就此事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于雪幽幽这种咄咄逼人的行为,左语松实在是有口难辩,更感到无力招架。
本来他还在为此事苦恼不已,如今郑公公的一封手书,算是给他指明了方向。
既然解释不通,那么对付雪幽幽唯一的办法就是,双方彻底撕破脸,与她公然决裂,并趁机夺了她的盟主之位!
可以预见的是,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权力之争中,雪幽幽几乎毫无胜算。
因为迄今为止,忠义盟下属的六堂、四十八分舵中,已有四位堂主以及近半数以上的分舵主都投向了他这位副盟主。
剩下的那两位堂主,一个是掌管钱粮的流水堂主管秀波,另一个则是负责狙杀的行云堂主古凝。虽然这两人尚未公开表明态度,但他们一向只关心自己堂中的事务,到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站在雪幽幽那一边的。
而那几个以陈应诚为首的北方分舵的分舵主,因为曾与雪幽幽一起在津门关抗击过北戎军,便被这女人收买了人心,不愿追随他这个左副盟主。
可是只有他们少数的几人,又能翻出多大浪来?更何况这些人目前仍在其各自的北方分舵,根本是鞭长莫及。待他们最终得到消息的时候,忠义盟早就是他左语松的天下了。
而且,皇上这次应该也不会再对雪幽幽加以维护了。
听郑公公说,自从上次出了萧玉被雪幽幽秘密囚禁,最终却又在她手里被人救走的事情之后,皇上早已对她这个竟敢欺君罔上的所谓盟主起了杀心。
只不过因为还想继续利用这个一心为父复仇的女人,去寻找那位逃出济世寺后便失去了踪影的定亲王,皇上才会一直留她到现在。
一想到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等到了可以坐上忠义盟盟主宝座的一日,左语松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甚至就连心跳都比平常快了许多,已在有些迫不及待地盼着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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