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辆车,除了司机之外副驾驶还坐着一人,是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没来过北方,刚下飞机对这里的气温很不适应,之前没打寒战,此时喷嚏连天,他可能是这些人中,唯一能在她面前表现自然点的人。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事业性女性再带有几分女王范,内心就更高深莫测。
他拿出面巾纸擦了擦鼻涕,攥在手中,犹豫着回过头问道“诗蓝…”
“你叫我什么?”诗蓝美眸一瞪。
“…”男子憋了半天没敢吱声,可又忍不住,想了想问道“老板,丁总只是在资金方面给你提供过帮助,咱们的产业,从开始到现在,乃至以后…他都没有也不可能参与过半分,我非常想不通,为什么要倾尽所有回来,咱们现在的生活不好么?为什么要管他这个烂摊子,你不回来,他可能一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而你现在所拥有的,也都是你拥有的,不像现在这样,成为他的附庸…”
他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诗蓝听完,眯眼看着他,不怒反笑,无比平淡的说道“有一种男人,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就认为得到了全部,他们征服,只局限于在女人身上驰骋…你是这样,他们也是这样!”
他一听这话,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
“可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男人…”诗蓝再次开口,言语表达极其露骨“你看到他就像和他上床,会从心底里流露出受虐倾向,想让他蹂躏自己,征服自己,让他撒野和他一起疯狂…”
男子听完,面色一阵抽搐,有些没脸的回过头,他在想之前发生过一切的一切…
其实关于他俩之间,还有一句非常搞笑的对话。
每当诗蓝进入哪个房间,第二天一早出门时都会看到他。
然后他深情无比的抓着诗蓝的手说“你不是这样的女孩是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的!”
这时的诗蓝像哄儿子一样,抬手摸摸他头发,微笑道“乖…”
如此循环,如此反复。
当初丁煜理解出老徐的意思,就是想让这个污点从人间蒸发,但是从丁煜的心里来讲,他不能平白无故的做掉这个女孩,他不是刽子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陨落,可是不做,传到老徐耳中又没办法解释。
所以在当晚,来到的是当初尚垠逃跑那间工厂。
动手的是闫星君,而闫星君来的时候车里坐的是两个人,旁边那人,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和他一起亡命天涯的小护士。后来出现只是他自己,动手也只有他自己在现场,最近的刘飞阳距离也有几米距离。
在动手之后,闫星君用枪指着所有人离开现场。
就在这时,从尚垠逃跑的地道里爬出一名护士…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车停在泗水区公安局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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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诗蓝迈着大长腿走下车,剩下的人又保持队型跟在身后。
还没等走进大厅,大厅里面的人已经愣住,除了对诗蓝的惊叹之外,更是对这群不速之客的匆匆到来感到诧异…
那男子快速走到前方,伸手把门拽开。
诗蓝刚迈步进去,这群警员的鼻腔内就充斥着一股耐人寻味的香气,很诱人,让人想入非非,他们都看着,甚至忘记说话。
诗蓝向前走几步就没再动。
身后拎着公文包的人齐刷刷上前,从包里掏出证件,递给警员说道“同志你好,我们是飞腾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团队,也是丁煜先生的代理律师,根据法律规定,我现在有权利见到…”
他说了一堆,说到一半的时候警员才缓过来。
“好的好的,您稍等…小赵,先带律师朋友去休息室…”警员说着,匆匆跑到楼上。
局里刚发生这么大动荡,所有决定都不能按常规的来,目前临时主管一切的是副局,副局听见之后,皱眉点了根烟,每当权利交替都是敏感时期,都是本着宁可不做也不能做错的原则,所以关于让不让他们见,这是个难题。
“你查查那个律师事务所…”副局站到窗口说道。
“我有个亲戚在南方,听过,很强大…”警员在后面简洁回道。
“哎…”副局叹了口气,当家作主的热乎劲还没过去,就来了这么个大难题,一方面是规矩,另一方面也是“规矩”
“你下去跟他们说,就说我不在…”副局摆摆手说道。
“那…是让见还是不让见啊?”警员耷拉着脑袋,艰难问道。他明白自己一旦下去,就是替罪羊的角色,局长都能下台,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找可欣!”副局精明回道。
“是…”警员恍然大悟的敬个礼,随即笑着走出去。
可欣接到消息根本没多想,她算不上把自己工作置之度外,只是一切按照程序办事,当看到诗蓝,出于女性本能的眼神有些敌对,走在最前方,伸手把门推开。
“咣当…”铁门发出一阵声响。
里面没开灯,像是幽暗深邃的通道,丁煜还是那般颓废,拉拢着脑袋坐在板凳上,精神恍恍惚惚。
“咔咔…”律师极其专业,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照。
随即就严厉喊道“你们这是在对我的当事人用私行…”
“行了,我知道你们要保留追究权利,你们要告就告,反正跟我没关系…”可欣比较高冷,说完之后抱着肩膀离开,没提帮丁煜擦拭的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丁…煜哥!”诗蓝嘴唇颤颤巍巍,眼圈瞬间红下来,像是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似的冲过去,她知道丁煜抬头费劲,跪倒侧面,带着哭腔喊道“这帮披着狼皮的畜生,我要让他们付出代驾”
“刷…”丁煜缓缓抬起眼皮,见是诗蓝,虚弱问道“回来了”
“回来晚了…”
“只要回来,什么时候都是对的,呵呵…”丁煜勉强一笑“刘琦的坟墓在北山的第二道沟里,没立碑,那边有个水库,水库往西一百米,有个孤坟就是…”
“谢谢!”诗蓝咬牙回道。
“还有,弄我的那个人叫花易天,不能因为一个人否定一个系统!”
“明白…”诗蓝再次点头。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传来喊声“办不办保释?要办就赶紧滴,等会儿都下班了,他继续在这我们还得供饭,没时间伺候…”
这是可欣不耐烦的声音,保释也属于正常程序,只是在这之前,没人敢给他办。
诗蓝听见声,下意识的回过头,发现门口并没人之后,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随即站起来“得多长时间!”
“调查取证,一个小时足矣!”为首的律师上前一步“刚才在路上,我简单了解了下情况,目前案件和丁老板有关的只是徐阳枪击案,和刘一水车祸案,根据我的发现,丁老板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收到一位叫闫星君的公安部通缉犯威胁,一切都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
“说重点!”诗蓝急不可耐的打断。
“厄…在法院打官司,我们有把握拿下案子,就是在这背后…”律师犹犹豫豫的没说出口。
“关系?”
“对…”
诗蓝想了想,随即又弯下腰试探问道“煜哥,您看我给老徐打电话?”
“…”丁煜听见并没立即开口,其实他也很纠结,在最初救诗蓝的时候,他并没想着留后手之类,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手上沾染无辜的血,但是现在诗蓝出现,并且给他打电话帮忙,就有种威胁的味道。
可是,他以前在惠南市的关系,都是在尚垠羽翼下的,自己根基并不稳当。
在滨海最主要的两方就是田德中和老徐,而人脉最广的田德中已经倒下,现在可能说的上话的就剩老徐…
从级别上来看,一人是地级市市委书记,另一人是副省级城市常委,都是正厅,旗鼓相当。但陈飞多了个省委委员,而老徐能补偿的就是,滨海市的经济体量是惠南的几倍,也不是没有谈话资本。
突然,他想到要签合同当天,吴主任亲自莅临现场,并且把老徐点出来。
从政治源头上讲,老徐和田德中不是一路。
那么能在田德中的嫁衣裳添上花朵,老徐肯定有所图,能不能是他有所发现。
丁煜思前想后,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开口说道“那是我徐叔!”
“明白!”诗蓝僵硬点点头。
如果按照她本意,绝对是有多难听就说多难听,毕竟当初闫星君开枪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但现在,她不得不心平气和的说。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下班,唯有老徐的办公室灯亮着,他奋笔疾书。
就在今天下午,他亲自前往市委书记办公室,说了一下自己畅想“近两年来,滨海港吞吐量平稳增长,美中不足的是:这种增长是基于全国经济的蓬勃发展,增长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副省级需求…有必要和火车拉出来的城市,重要交通枢纽城市:惠南市结为兄弟城市,让公路、铁路、航运连成整体”
他现在正在写具体规划,准备上常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