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
迫切想知道小泼妇为毛大清早来砸房门的李东方,等了半天,却等出了这三个字。
李东方笑了。
不是感觉被耍了的笑。
是真笑。
好吧,既然你存心玩儿老子,那就和你玩玩。
满脸亲切和蔼又慈祥笑容的李东方,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一下,甚至都不喘气了——就这样坐在庄宁对面,仿似一尊望夫石那样,默默地看着她那张小嘴。
脸上笑容和善是一回事,盯着她小嘴看的目光淫邪,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庄宁虽说从没被男人碰过,却不代表着她不懂得男人盯着她小嘴,目光里全是这神色时,是在想什么。
绝对是受李东方的传染,庄宁脑海中竟然莫名其妙浮现上一幕不堪的画面,她正张开小嘴——立即,恶心的感觉让她娇躯颤了下,手一哆嗦,口红向旁边拖了下,即将画好的唇儿,就像长了一只脚的蛇,怎么看怎么别扭了。
她没为受自己那种龌龊想法画坏了嘴唇而自责,却把怒气撒在了那支口红身上。
右手一抬,那支价值上千的口红,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落在了门后废纸篓——外面的地上。
看都没看一眼,庄宁从包内拿出一张湿巾,在嘴上擦了起来。
七八分钟的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
李东方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满脸蒙娜丽莎般的笑,双眼深情地看着她擦嘴。
就好像,她在给他那个什么后,拿湿巾在清理卫生那样。
庄宁怒了,小脸蓦然飞红时,抬手就把湿巾砸在了他脸上。
李东方这才眨了下眼,骂:“好端端地的我又没惹你,你有病啊?”
“你有药吗?”
庄宁冷声反问。
“有。”
总算到了李东方最擅长的斗嘴环节了,他立即精神一振:“免费的,要不要吃?”
放在以前,真要有别的男人对庄宁说这句话,她绝对不会有任何脏脏的联想。
可现在李东方的话音未落,庄宁双眸就看向了他的裆部,小脸再红,刚要生气却忍住了:“你敢拿出来?”
“我当然——不敢。”
李东方这才发现小泼妇表面清纯冷艳的,实则比他更不要脸。
当然了,很有可能是被他气的。
在最擅长的领域败北后,李东方立即聪明的转移了话题:“说吧,大清早为毛来砸我房门。”
庄宁小胜一场后,秀眉微微挑了下,唇边勾起了得意的弧线,却懒得说话,从小包里又拿出一个东西来,扔在了案几上。
“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到这东西后,李东方开始怀疑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就衰老了几十岁。
要不然,他不可能会忘记昨晚在千佛山之巅,曾经和代表庄宁的林夕柔,签订了一份对双方算是皆大欢喜的合同。
合同上说的很清楚,从双方签字的那一刻起,合约就已经生效了。
也就是说,李东方现在是庄总的男朋友兼保镖,再兼职专车司机。
大清早的庄宁砸他房门,自然是为了让他履行义务,开车保护她去上班了,却被李东方误以为是故意惊扰他美梦,从而直接导致他出丑,继而羞恼成怒,产生了一系列的冲突。
“你不认字么?”
对李东方的装傻卖呆,庄宁撇撇嘴角的动作,明显的不以为然。
“当然认字。而且老、东哥我从来都是那种说话算话的。既然已经接了你的单、哦,就是既然已经承诺要挣那一百万,我当然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最敬业的精神。”
说到这儿,李东方话锋一转:“不过,有一点是无可否认的。即便你现在是我的雇主,可你还是侵犯了我的、我的肖像权。”
所谓的肖像权,当然是被庄宁看光一事了。
李东方扯到肖像权,无非是在为他确实忘掉合同,而拿来混淆视听的借口罢了。
只要庄宁一有羞恼的意思,那么当然没心思追究他忘记合约的过错了。
庄宁绝对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大好人。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李东方扯淡后,自以为很熟悉他是什么意思了,懒得和这种人渣多费什么口舌,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啪哒扔在了案几上。
李东方先是不明所以的茫然,随即羞恼成怒:“这,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考验我认不认识钞票吗?庄总,你这样做就是在羞辱我了。小心我控告你——”
庄宁打断了他的话,骄傲的昂着小脸问:“这些,能让你闭嘴吗?”
大好人是李东方最尊敬的人了,没有之一。
目测那叠钞票应该有三千块左右,李东方心中暗喜,哪儿还在意狗屁的大原则,坚守底线?
原则和底线,那是对正常人来说的。
庄宁正常吗?
切,一个为富不仁的傻白富罢了。
没看到刚才上千元的口红,就那样轻飘飘的扔了?
一千元,足够贫困之家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所以李东方拿起折叠钞票时,不但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只有替天行道的成就感。
但念在她甘心当冤大头的份上,李东方还是该客气两句的:“这也太多了吧?要不,再让你看一次。”
“你,去,死。”
庄宁小脸立即飞红,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后,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李东方的恭维之声,及时响起:“恭喜庄总,贺喜庄总,您总算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了。”
庄宁咬牙的声音,从门外都听的清清楚楚,周围气温更是骤然下降几度。
李东方立即乖乖闭上了嘴。
适可而止这个成语没有被淹没在历史长河里,而是源远流传下来,还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现在我是男朋友的身份,还是保镖身份?”
进了电梯后,李东方边低头点钱,边一副不耻下问的口吻问道。
“保镖。”
如果不是必须说话,庄宁这两个字都不愿意说。
李东方满脸我发了样子的点钱动作,让她只想扑过去掐住他脖子,咬死他。
至于为什么明明掐住他脖子后不是把他掐死,而是咬死他——切,庄总就是这样有个性,谁管得着?
“收到。”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一楼时,李东方总算点完了钞票。
电梯门刚打开,他就快步走出去,闪在旁边,弯腰抬手恭声说到:“庄总,您请。”
李东方的职业化保镖动作,不但没有让庄总龙颜大悦,反而有了种想捂着脸落荒而逃的冲动。
电梯外面,有好几个跳广场舞回来的大妈,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猜测他们的关系。
李东方的白衬衣领子发黑不说,下摆也被撕成了条,裤子上还有两个大洞——被这样的人恭敬,庄宁感觉能好到哪儿去呢?
“庄总,请慢点走,请小心。请让我为你提供最贴身的保护,让你感受我这个超级保镖给你带去的无上安全感!”
庄宁只想一脚把李东方踹死,却又没那个本事,唯有好像逃也似的快步走向车子那边时,李东方大呼小叫的追了上来。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让晨练回来的那帮大妈,都看到庄总的超级保镖,居然是这样落魄的。
受港台电影的影响,人们在提到保镖时,眼前就会立即浮现大墨镜,黑西装,白衬衣,铮亮的黑皮鞋,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面无表情好像木桩似的冷酷形象。
所以当听到某人渣大声自称是庄宁的超级保镖,齐刷刷看过来的大妈们,立即在心里骂了句我靠,穿成这样也敢自称超级保镖,这俩孩子实在会装。
“李东方,你玩够了没!”
跑到车前的庄宁实在受不了了,猛地转身回头,怒声喝问。
李东方看似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抬手猛擦脸上的汗水,不解的问道:“我玩够了没?我哪儿玩了?庄总,我是在认真的工作好不好?”
庄宁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强忍着怒气:“你除了变着法的讹诈我之外,还有什么拿手的本事?”
“有。”
李东方认真地说:“我能吃饭。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饭。”
“你——好吧。”
庄宁开门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后闭上了眼,双手也捂住了耳朵。
她是真不愿意再看到这个人渣,再听他说一个字了。
心中更有了强烈的怀疑:“柔姐这次肯定看走眼了,就这样一个无耻的人渣,怎么可能会是个身手不凡的保镖?如果、如果不是我实在不甘心嫁给一个黑人,我怎么能——对,我雇佣他当男朋友的初衷,可是要让他倒霉,来报仇的。”
想到李东方很快就能像以往那些追求者那样倒霉,甚至小命就此挂掉后,庄宁整个人就好了许多,开始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想象他会怎么倒霉了。
他是在走路时被汽车撞死呢,还是在吃饭时被鸡骨头扎死呢?
哼,无论他是怎么死,只要能死了,就好。
当然了,死的越惨越好,那样才能平息我心头怒气——庄宁正想的入神,忽然就觉得有只手,在她的黑丝右腿上拍了下。
庄宁好像被蝎子蛰了下那样,娇躯一震蓦然睁眼,刚好看到坐在前面的李东方,要缩回手去。
他竟然趁我发呆时非礼我!
对李东方一再强忍的庄宁,终于控制不住怒气了,尖叫着猛地站起,抡起手中小包:“混蛋,你——啊!”
庄总狂怒之下,只想用小包砸死这个混蛋。
可她却忘了当前正在车里,她猛地站起来后,小脑袋就砰地撞在了车顶上。
她站起来时的动作越猛,小脑袋所承受的反弹力就越大。
失声痛叫中,重重蹲坐在座位上的庄总,居然翻起了小白眼。
李东方好像看傻瓜那样的看着她,喃喃地说:“看来你真有病,好端端地拿脑袋撞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