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可以作证,他在盯着方梅脚后跟走路时,心中并没有任何不纯洁的想法。
理由很简单,不管他是不是在假扮庄小泼的男朋友,也不管方梅能不能成为庄宁的继母,他都会把她当长辈来认真对待。
既然方梅是该被尊敬的长辈,走在后面的李东方,当然不能盯着她后脑勺,脖子,后背,臀、腿等部位,那是不尊重。
可他又不能歪着脑袋走路,那同样是不尊重。
他唯有盯着方梅的脚后跟,这是最合适的部位了。
方梅穿的是双黑色细高跟皮凉鞋,鞋底却是让人惊悸的艳红,红黑不住交替间,完美彰显出了这双鞋子被青睐的价值。
但让李东方有些纳闷的是,方梅走着走着,好像不会走路了呢。
再也没有了刚转身走路时,那种仿似行云流水般的飘逸,动作僵硬,逐渐变形。
尤其是那双腿——没什么东西啊。
就在李东方因此而纳闷时,眼角余光就看到方梅忽然向右侧摔去。
方梅为什么忽然间不会走路还要摔倒,就算李东方倍感莫名,可也只会本能地伸手,及时搀住了她的胳膊。
“没,没事。”
被及时搀住后,方梅刚站稳身子,就觉得李东方抓住她藕臂的右手小手指,在她白嫩的肌肤上轻轻勾了下,立即像被蝎子蛰了,慌忙抬手挣开了他搀扶。
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我只是看你快要摔倒了,才及时搀住你,又没趁机占你便宜的意思,看你脸红的不像话。
对方梅的本能反应,李东方、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只是晚辈般谦卑的笑了下,没吭声。
幸亏方梅即将摔倒的前方,恰好有棵枝叶茂盛的梨树。
要不然,坐在客厅内的老庄等人,见状后肯定会心生怀疑——
这个人的心机好阴沉,我一定要小心,绝不能再犯任何错误!
方梅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心情,再走路时的步伐,已经恢复了该有的正常。
李东方刚踏进客厅内,就看到庄宁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着脸的厉声喝问:“你怎么来了?”
在听程伯禀报,说她男朋友来了后,庄宁在懵过后,就意识到是谁来了。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李人渣能以她男朋友的身份,主动登门拜访。
别忘了,昨晚她情窦初开,含羞带怯地帮他那个什么后,这厮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了。
让她趴在泥水中,无声嚎哭了老大一场,都没去搀扶她。
残酷的现实,导致庄宁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
那么,他现在怎么忽然来了?
难道说,这厮一晚过后,良心发现,意识到昨晚他的行为,是该遭雷劈,该被碎尸万段再去喂狗的,这才今天来负荆请罪了?
哈!
你以为,我庄宁是那种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你想对我好,我就得对你好,你翻脸后,我还得对你好的不要脸么?
姓李的,你简直是太幼稚了!
庄宁咬牙切齿时,已经完全忽视了老张的存在。
更忘记了,她刚才还极力否认,她没有男朋友了。
只在看到李东方那张可恶的臭脸后,心头怒火腾地冒起,这才站起来喝问他干嘛来了。
“靠。要不是夕柔姐姐一再给我灌迷糊烫,就算你求我来,我都不屑来的。”
庄宁的反应,让李东方心中极度不爽。
要不是镇定功夫够可以,或者说夕柔姐姐太迷人,他绝对会扭头就走,只给庄小泼留下个伟岸且潇洒的背影。
很矜持的笑了下,把不被人待见的尴尬完美化解掉后,李东方满脸的歉意,语气无比的真诚:“小宁,我知道,你还在为我昨晚的不理智而生气。昨晚我回去后,也彻底反思了下,觉得我简直是太蠢了,怎么能辜负你对我的一番柔情,不懂得珍惜你——对不起。请你能看在我昨晚可能被鬼附身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这番告白,李东方在来时的路上,可是在心底演练过好几次了。
每次演练,他都有种要反胃的感觉。
幸亏每次夕柔姐姐的样子能及时出现,帮他按摩胃部,才好受了许多。
很奇怪。
李东方在独自演练这番话时,都会觉得胃部强烈不适,但当着庄宁说出这些话后,却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就仿佛,他本就该这样给庄宁赔礼道歉。
庄宁也没想到,李东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尤其他满脸真诚的笑——看上去,好恶心啊。
“呕!”
庄宁立即做了个干呕的动作,白生生的右手食指,指着门外,脆生生的说:“李东方,请你向后转,齐步走。我不喜欢,你来我家。”
靠。
哥们给你这么大面子了,你非但不珍惜,反而拽起来了。
真以为我稀罕来呢!
李东方立即被庄宁恶劣的态度给搞烦了,心中冷笑,刚要拂袖转身扬长而去时,就听一个男人冷冷地说:“小伙子,你先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你妹的。
你谁啊,这口气和我说话。
李东方正烦着呢,闻言看向了说话之人时,夕柔姐姐那张妩媚的脸儿,悠地浮现在他眼前,朱唇轻启:“李东方,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以后,都别想再碰我一下。”
全天下,哪有不让老公碰的老婆?
真要那样,李东方会直接撒泡尿淹死得了。
所以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爽,蒙娜丽莎般的微笑,重新在嘴角绽放时,才猛地想到,这个中老年装逼男,极有可能是庄小泼的老子。
也是他的“泰山大人”,当然不能冒犯了。
李东方赶紧点头说了声好,目光从老庄脸上扫过——东哥很惊讶,他刚进来时,怎么没看到客厅里还有三个大老爷们儿呢?
难道说,庄小泼光彩太照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其他人都是浮云?
不对啊。
这个男人眉目间,隐隐能看出庄小泼的影子,他才该是老牛吃嫩草的老庄才是。
李东方刚有所察觉,老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双仿似发亮的眼睛,在他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好像在骡马市上挑牲口那样,温和的笑道:“对,小伙子,听你张叔叔的话,坐下。老程,去泡茶。小宁,你怎么可以用这态度来对待客人?”
老庄看似简单的一番话,看似简单,却点名了在场诸人的身份。
自然也突显了他才是一家之主的身份。
程伯立即回答:“好的,庄董。”
老家伙不愧是老庄的忠实走狗,这句话算是间接给李东方介绍了正主。
李东方这么聪明的人儿,岂有不会办事的时候,立即快步走到老庄面前,把手中酒放在了案几上:“庄叔叔,初次登门拜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其实——这两瓶酒还是小宁出钱买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我没有!
我更没有让你滚来我家献殷勤!
庄宁刚要撒泼,却看到那两瓶酒,正是她爸最爱喝的那种,立即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了。
那天逼着李东方来陪她回家时,庄宁就已经说过,她爸最喜欢喝这种酒了。
其实这种酒相比起传说中的茅台,五粮液等名酒相比起来,无论是名气,还是价格上,都有着云泥之别。
青山本地出产的三十六度趵突泉白酒,单价四十元。
庄振华是亿万富翁,什么样的名酒都能喝得起,可他却钟爱这个酒。
除了庄宁等几个人之外,就连老张也不知道。
那么现在李东方献上了老庄酷爱的名酒,当然是庄宁安排的了,所以她无话可说。
“哈,哈哈。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样客气。不过,我喜欢。”
老庄爽朗的笑了几声,看向了庄宁:“小宁啊,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介绍下了?”
庄宁无奈,只好说:“他叫李东方,木子李,日出东方的李东方。这是我爸,这是我爸的老朋友张叔叔,这是程伯,这是公司的方副总。也是、是我未来的继母。”
要不是当着老张的面,庄宁绝不会在给李东方介绍方梅时,说这是她未来的继母。
庄宁的介绍,相当的干脆利索。
语速也很快。
搞得很有礼貌的李东方,刚给老庄弯腰,一个庄叔叔还没叫出来,就得去给老张再次见礼了。
老张则双眼上翻,一副老子不稀搭理你的样子。
李东方很不爽——又能怎么样?
“东方,坐这儿。”
李东方刚要坐下,老庄却拍着身边的空位,让他坐那儿。
这个空位,在老庄和庄宁之间。
坐那儿,李东方倒是不在意。
反倒是庄宁,看到他走过来后,快要站起来——又坐下了,老庄正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她。
她越是不高兴,李东方越高兴,坐下时故意挨着她,俩人的腿碰着腿。
庄宁刚要挪开,李东方却伸手牵起了她左手,动作自然。
你搞什么!
庄宁秀眉一挑,刚要猛地缩回来,却觉得眼前一黑,有金星乍现时,手指上的剧痛才传来。
这是李东方在严厉的警告她,敢不配合,就捏断你的小爪子。
剧痛,一闪即逝。
庄宁却再也不敢挣扎了,真怕李人渣会让她难看。
现代社会,年轻人当着长辈面牵个手儿,亲个嘴儿,这种事很正常,老庄当然会像其他长辈那样,假装看不到不说,还满脸都是“俺家宝贝闺女终于肯有人要啦”的欣慰。
老张却不给面子,冷笑着问庄宁:“小宁,请问这位李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李东方眉头立即皱了下。
他和老张素不相识,但这老家伙刚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毫不掩饰敌意呢?
现在,又阴阳怪气的问庄宁,和东哥是什么关系。
难道,他是个聋子?
就在李东方严重怀疑老张是个可怜的残疾人时,庄宁说话了:“他是我、我的男朋友。”
既然李东方腆着脸的来了,又暗中威胁她,庄宁唯有暂时屈服,承认他的身份。
老张立即咄咄逼人的追问:“可在他没出现之前,你还说你没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