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独自乘坐大巴车踏上返乡旅途地林成百无聊赖地脑子里不自禁地又再一次回想起昨晚上尔东夜里回来后把他叫出寝室后的一番谈话。
“那个贱货当时在小西门猫尿喝多了,拉着菲菲想耍流氓,妈逼的,老子真没想到,这都一年多了那个贱货居然还没死心呢。靠!”
林成问他,“然后他把你给打了?”
“靠,你是谁兄弟啊?什么叫他把我给打了……他们人多嘛,我也是下班的早,想早点回寝室收拾东西的。正好在饭店门口碰上了……”
林成打断道:“饭店?菲菲跟他在一起吃饭?”
“没没,你别瞎说啊,菲菲只是正好有同学叫她临别一起吃饭而已。”
“哦,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说你的头,怎么就被开了瓢?”
尔东撇撇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自己砸的。”迎着林成不可思议地目光,尔东理所当然地说了句:“当时他们那么多人把我围着,打又打不过,只好砸酒瓶吓他们啊。”
林成心想,恐怕不仅仅是想着威慑他们吧,毕竟都是学生,哪有那么大的戾气,就算真打架也只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他也不点破他这苦肉计,轻哼了一声:“滋味怎么样?”
尔东讪讪地笑笑,“别说,他妈的真疼!当时差点晕过去。”
林成好笑地笑笑,拍拍他肩膀,“我以前真是错看你了啊东。”
尔东被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这是说自己不是好人吗?”这神情可不像,来不及等他问,林成便想转回寝室睡觉了。
他才冲他身后说了声:“对了,菲菲还叫我转告你,琪琪在日本已经入学了。”
林成身形顿了顿,没说一句话便重新推开了寝室的门。
……
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一段段幽长地隧道过后,高速公路两旁青山绿水,视野广阔,林成心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也许,是自己太过于执着了,也许,她们没了他,会过得更好也不一定。他的心情,多少轻松了些。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连续不断地手机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倒不是他换了手机铃声,而是发来的短信过长被服务台自动分割成多条后依次传送了过来。
“萌萌?”按开了阅读未读信息后,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的名字,林成刚刚才松弛了的神经立即又绷紧了起来并急忙往下看去。
“林成,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可是,林成,我又到底算你什么人呢?……”后面这明显有些故意的省略号令林成不由脑补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句话,想来她就是这个意思吧,如果真的开心,她又怎么会直呼他全名呢?
他轻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去。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开始过,可是我们真的要结束了,你知道吗?在你这里我从来没有尝过被爱的感觉,但是我还是不想恨你,我更不想要你可怜我。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这个手机号以后我也不会用了。林成,再见。”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他以前似乎也对她说过同样残忍地话,也许,她一直记着的吧?林成心里直感一阵被讽刺后的刺痛,他以为信息已阅读完毕,却想不到后面还有单独发来的一条。
“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也许我们注定会在什么地方再次相遇的。”
“这,才像她吧?”林成自我安慰着,他当然知道,她一时还是无法释怀,连这句《我的野蛮女友》里面的台词她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他们也一样,缺乏彼此心灵上的默契,才会一次次的错过。
他的心里不自觉地跟着一遍遍翻腾着那首电影主题曲,“我相信,虽然你不在我身旁,但并不意味着离别;我相信,回到我身边的路,只是远了一些。在已逝去的回忆中,我让自己心痛流泪,愿你不要像我哭个没完,不要挂着泪离开我……”
今天是个好天气,暖阳当空,照耀着大地,令黑暗无处躲藏。
想不到那无法作别的一夜,竟成了他们的永别。他不自禁地仰着头闭上了双眼,满满的都是被“抛弃”后的失落,替她品尝了一遍又一遍。
又有谁,真正愿意去当替代品呢?
……
如果时间真是一剂良药,那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医治不好的痛苦,舍不下的别离了。
又是一年灿烂的新生季,而林成他们也迎来了大三。
开学没多久,这一天中午人满为患的东湖食堂内,挤的满头大汗的林成总算和同样也是热得脸上爬满了红晕的田小羽找到了个空位置并面对面坐了下来。
“唉,老了老了。”还没坐稳,林成便直摇头。
田小羽好笑地看了看他,吃吃一笑:“说什么呢你?”
“在这些新生面前抢食吃呀,我都已经有些抢不过了啊。”林成再次抬眼看了看四周,他看到更多的是男生们身上肾上腺素的分泌、荷尔蒙地反应,及女生脸上那满满的胶原蛋白,颇有几分英雄迟暮的感觉。
田小羽笑骂一声:“你非要打那么多东西吃嘛,我都说了少打几样菜的啊。好了,快吃吧。”
林成看了看眼前熟悉至极的菜色,在刚刚一番激烈运动过后,他又突然没了食欲,只说道:“你先吃吧,我没胃口。”
田小羽刚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她自然是了解他的,开学以来连着几天的功夫,他也就第一天的时候表现的正常点,接下来几天每次用餐都是兴致缺缺、没有食欲的样子,她先还只当是天气太热了,便让林成多加了些汤汁菜色,可还是见他食欲不佳。
她关心地提议道:“要不晚上我们就去你们那边的西径食堂吃吧?去楼上美食城吃也行呀。”
林成撇撇嘴,矫情地应了句:“都一样,吃腻了。”
也许他真是老了,什么都没兴趣、也不新鲜了。他们离不开学校这一亩三分地,活在这局限当中,他们渴望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那么大,又似乎无处可去、无处容身,在这种迷茫又矛盾地心态中,一天天地得过且过,渐渐麻木不仁。
田小羽却很心疼他的低迷状态,她低着头嘀咕着:“要是去外面吃一次两次也可以的,天天出去吃也太奢侈了呀……我要是能做饭就好了,可是没地方做呀。”
林成却是眼睛一亮,“小羽,你会做饭?”
田小羽抬头有些发蒙地点点头,心想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了呀,那时候经常要照顾弟弟的。”
林成关心的可不是这个,他紧跟着便激动地冲她说道:“那我们可以出去做饭吃啊!”
“啊?”田小羽眨眨眼,直愣了两秒,“去哪?我们又没有房子做。”
“真笨,我们可以出去租房子做饭嘛!”林成兴奋地有些忘我了。
“呸,你才笨呢。”她也没当回事,他们现在说话已然变得很随性了。她低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低声道:“不行,学校肯定不许的。”
“不会的!”林成直凑了过去,盯着她:“你不知道,很多学生也都出去租房子住的。”大西门的民居,确实有很多出租屋专做他们学生生意的,林成很早前就知道了,他一直便羡慕着在外面住的那些鸳鸯们呢。
“唉呀,你小声点。”田小羽瞪了瞪眼,还是有些为难地下意识地摇着头,“还是不行。”
林成不放弃地快把脸贴到她脸上了,“为什么啊?”
“干嘛呢?”她往后躲了躲,羞恼道:“谁知道到时你会不会动什么歪主意。”
“我,我保证不会!”在田小羽严肃地目光中,他又丧了气,这话骗骗小孩兴许能行,他撇撇嘴,意兴索然,又垮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委屈地一口一口扒着饭。
田小羽也不理他这可怜兮兮地死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没想正经事,她更不可能答应了,也是埋头吃饭。
……
从食堂里出来后,大热天的周末林成也没兴致在外头逛,并说先回寝室了。
田小羽却当他是真生气了呢,并好心提议道:“要不下午我们去打乒乓球吧?我们都很久没玩过了呢?好不好?”说着,她拉了他胳膊,神情带着愉悦。
林成却还是提不起丝毫兴趣,想都没想并拒绝了,“这么热,没兴趣,还不如回去睡觉了。”
她发现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懒散了。她其实多少有些恐慌他们这样的状态,难道,爱情的保鲜期,真的是有限的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是越来越依恋,总想粘着他不放呢?难道,非要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他才会开心吗?道德约束着她,使她羞于启齿、无法答应,她真的过不了自己这关。
“你现在怎么这么懒嘛。”她摔开了他胳膊,试图激将,事实上她还在坚持。
林成直接摆摆手,刚转身走出没几步,却又突然顿住,他重新转过身来,在田小羽重新燃起希冀地目光中对她霸道地说了句:“以后只许跟我打,不许跟别的男的打球了啊。”
反应过来的田小羽有些羞臊,心想这冤家也真是没脸没皮了,食堂门口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地这么多人呢。她羞恼地跺跺脚反问道:“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