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救不回来了,准备后事吧。”
马槐看了一眼被打的起不了身的红景,冷哼一声,直接走人。
“你不能就这么走……杨二妞还能治的!”
红景感觉身上坐了个千斤坠,她的腰要断了,头上一阵阵的疼,肯定被打出包了,却还没到头。
她伸手在杨王氏腰上点了两下,捂着头起身挣脱了往外跑:“我好心救她一命,反倒是我的不是了?明明能救,非要说不行,那你们活埋吧!这么听这老头的话,他没少这么糊弄死人吧?”
“你说什么?”马槐正往牛车去,听着那毛丫头一边出来一边说,直接又回过身来:“黄毛丫头我当你是不懂事,你还上脸了?那你能救你救。”
“没有药,我怎么救?你是大夫,你是仙儿!”红景头发都被扯掉了,能摸到好几个包,疼的她呲牙咧嘴的:“我和你打个商量,人要是救回来,算你的,救不回来,算我的,成不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你先吊着,我去找药。”
红景也不是圣母,只是觉得能救她一命而已,她就不信,这个刚才好说她医者父母心的赤脚大夫,会真不救。而且她都说了,救活功劳是他的,救不了死了她担责任,他要还不同意,那肯定脑子有坑。
马槐还真没理由不同意,但一想到要用药,他就心疼:“我的人参只能吊着她一天,而且,你还得还我一根!”
真够抠的,红景有些不解:“难道,你用药,他们还不给你药钱?”
“你懂什么?还不还吧。”
马槐有药钱也要药,两头能赚的事,为什么不赚?
这几句话也没用多少时间,屋里的王氏刚被戳了穴,没缓过来,外面的人也都被刚才马槐说的“准备后事”的话给说的悲戚戚,红景这么说着,人还往外走着,除却马槐听的明白,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红景倒真是为了这人命豁出去了:“好,还!我现在就去山上找药去。”
“你等会儿,你准备怎么救?”
马槐说让准备后事也是有原因的,但这丫头却一点都不忌后果,他反倒奇了怪了,难道她还有什么秘法?
“止血,回神,然后补气休养,”红景虽然对他看不上眼,但这里也没第二个大夫了:“救回来就是你的,以后别人会更加尊敬你的。”
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应该会为了利益救杨二妞的命吧,人命啊,怎么就被他说的那么轻?
……
背着背篓,红景沿着溪水上山。
见过多少人情冷漠,但这都不是漠视生命的原因,就算是罪犯,生病了还要治疗,况且普通人?
红景刚到半身腰的水潭边,准备摘一些水生花和水边的眠星子,哗啦一声,有人从水里钻出来,直往她身上扑!
“啊!”
红景本来头上有包,又被扑倒撞到一旁的灌木里,疼的她头皮发木,脚下急忙踢了几脚,把人踹开了去:“什么东西啊,真猥琐!”
吐槽了一句,红景转头,一身黑衣,不要太好认了,但他身边的拖出来的红色痕迹,是血吗?
她这一点力气,这人肯定不是被她伤的,人这会儿没了反应,衣服都被浸透了,肯定是在水里有段时间了,真是命大啊,她看了看,伸手去探鼻息——
这是行医者的天性,没有不该救的人。
还有脉搏,虽然跳动缓慢。红景试着拖动他,她记得之前救大哥的时候,在这边看到过山洞的,应该不远。
但这人太沉了,她硬是拖了一身汗,山洞就在这潭水后面,里面潮湿不堪的,唯一的好处就是隐蔽。
放下人,她又去捡柴,回来升起火,红景就直接把他给扒了。
衣服都成那样了,穿在身上会加重病情的,她的背篓里都是柴,而且她还抱回来一堆,不怕他冻着,就怕他——
一念未及,红景被眼前人的身体给惊的目瞪口呆——这一身的伤疤伤痕,简直没有一片好肉了,自己这是何等的作死想不开才要看。
红景有些后悔了,可是后悔无用,先找止血的草药给他止血再说。
一边叹气一边处理伤口,这人太吓人了,她脑补出很多不得了的事——各种可能。
不能怪她想的多,她才二十四岁哎,脑洞大不是正常的吗?
正抹着药沫,红景的手忽然被人给攥住了,很紧!
“啊!”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然后就想要挣开,但那手非常大力,她根本就挣不开不说,还牵扯到他伤口,又出血了。
“受伤还这么大劲儿……放手!”
红景都要哭了,真疼!捏到骨头了,感觉要断!
那人眼睛忽然睁开——
手上加力,直接把红景给拉趴下了——因为手被牵制,这一趴,当然是在他身上了。
四目相对,红景没出息的吞了口口水——眼睛太美了!
褐色瞳孔,纤长的睫毛,双眼皮还是那么明显,眉毛虽然不很浓重,但那剑眉的眉形就已经特别好看了,仿佛一时间没有天地,只有他这一双眼了……
“你,必须,治好,我,伤!”
他说话断续,声音嘶哑,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喷了血。
红景差点蹦起来:“你吐血了!有内伤?放手我给你看!”
他不仅没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但眼睛却闭上了。
泥煤啊,一只手怎么看伤?算了,先摸脉吧,红景也是没办法,就先摸了正抓住自己手的那只手腕。
脉象紊乱如麻,脉搏速度不稳,此时跳的很快,但明明之前她摸的时候,很慢的啊。
是她学艺不精吗?
红景才不信自己的技术不好,她可是在现代被熏陶过的,那么多前辈总结的医书她都看过,虽然这种情况在现代是遇不到的,但她看到过啊——紊乱,低滑,有间隔……
红景看了看火堆,又看了看这人,刚才没注意,现在看他的脸,有些翘皮?
不会吧……
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用没被抓的另一只手把人往火堆旁拖了拖,然后揭那翘皮的地方——揭开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