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愣愣地扭头,只见一把折扇就搁在她的肩上。
大冬天的拿扇子,不是鬼就是有病。
梅萧仁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啊
她松了心里的惊惶,唇角一勾,“有病,好久不见。”
江叡收回折扇,笑得十分客气:“小人,你让本公子好找。”
叶知问道:“江公子为何会在这儿”
梅萧仁也接话:“你不是上京的贵公子吗,又跑来宣州作甚”
“家里出了点事儿,本公子心烦便出来散散心。”江叡有些无奈地叹,“我如今无家可归,随从也没带,江湖上又没什么朋友,唯有来投靠你。”
梅萧仁的笑容一下子有些僵去,不禁蹙了蹙眉,“江公子,你身子金贵,怎能委身在我等小民家里。”
“小人,本公子是特地来找你的,先前到这儿来听说你走了,今日正打算离开,竟遇上你回来,这叫什么你知道吗”江叡笑得越发灿烂,自答,“这叫缘分”
梅萧仁和叶知就此噤声。
第二日,梅萧仁启程回宣州,而与她同行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梅萧仁陪叶大娘坐在马车上,车厢里还塞了个江叡。叶知不得不给江公子让地方,坐到外面去陪车夫赶车。
冤家就是冤家,何况还是有来头的冤家,不她想甩就能甩得了的。人家要死皮赖脸跟着她,她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否则他一告状,老李那边准保得找她的麻烦。
江叡又开始重复他已说过数遍的话:“小人,我是真拿你当朋友,你也只需把我当朋友,不用在意我的家世,就把我当”他挑开帘子指向叶知的后背,“当和他一样的朋友。”
梅萧仁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对了,还没恭喜你高升通判,这样也好,免得本公子良心不安,唉”江叡叹了一声。
梅萧仁饶有兴趣地盯了盯他的胸口,抬眼望向他,挤出笑容:“有病,你还有良心”
江叡坐得笔直,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当初那是个误会,还有,我说过会补偿你就一定会补偿你。”
“怎么补偿”
“我想办法让你去上京当官如何,这个补偿有诚意吧”江叡看了看梅萧仁,又淡淡道,“我若不帮忙,够得你忙活,有些官忙活到死也没踏进上京一步。”
梅萧仁不禁虚目,心存怀疑:“你还有这等本事”
江叡锁眉,“我说了,我会想想办法。”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兴趣。
梅萧仁不会麻烦江叡,若想伸手要差事,她早跟楚钰和大学士走了,至少大学士有这个能耐,而江叡还说得这么玄乎。
对她而言,一下子爬得太高也并非好事,她仅有当县令积攒的两年阅历而已,如今还不知怎么当好通判,更别说去当上京的官。
她若吃不下那碗饭,丢的是提拔她的人的脸面,倒不如沉下心来一步一历练。
舟车劳顿,叶大娘靠着车厢轻咳了几声。
梅萧仁拿过水袋想喂叶大娘喝水,可是叶大娘却执意要自己喝。
叶大娘笑容和蔼:“民妇的身子不争气,怎敢劳烦大人照顾,民妇自己来吧。”
江叡打br>
苛艘吨哪盖准秆郏渌湟桓辈难樱氖此昃突o琢送罚欠7偃磁痰眉帖,衣裳也穿得干净齐整,不禁好奇:“大娘,您老人家挺讲究,从前秛錾砀还笕思野桑俊br>
叶大娘喝了水,抚着胸口轻言:“公子说笑了,民妇若有出身,岂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年节过去,宣州城中的商铺陆续开业。梅萧仁心里还记着一件事,刚回到宣州就拿着烟玲珑的镯子去首饰铺子修复。
“流光阁”是城中最好的首饰店,里面的东西出了名的贵,所以店子常年门可罗雀,一天也只有几个客人光顾。
打从进了店门起,梅萧仁的目光就被柜台上的朱钗花钿深深吸引,贵也是有道理的,这儿的每一支钗都美得别韵味,足以让女子爱不释手。
她也是个女人,即便为形势所迫不得不装男人,可心里还一如既往地偏爱这些东西。
梅萧仁站在柜台前,解开帐中的手帕,露出包在里面的碎镯子问掌柜:“这个能修吗”
掌柜的接过瞧了一眼,点头:“能修,镶金接上就成,不知公子要得可急”
“尽快吧,这是城南萧府的东西,修好的送去萧府给烟姑娘。”梅萧仁付了银子,在店中继续逗留,看着其他首饰。
店里还有个女子在挑选发簪,其带着个丫鬟。她们在柜台前站了良久,似在纠结买哪支好。
“店家,回头还有这样的好物记得知会我家夫人一声。”
铺子后面传来声音。不一会儿一个丫鬟从里头打起帘子供其主子过路。
梅萧仁的目光还在那帘子处,有人走了出来,让她心中顿时一紧。
她一步便迈到柜台边上,背对过去,可是一个男子在这儿总有些显眼,于是她往旁边走了走,挨近挑选收拾的女子。
梅萧仁见她们主仆二人还在为选簪子犯愁,便拿起一支她中意的簪子递给女子,“不妨试试这支。”
女子好似被她的举动搅得云里雾里,看着她愣了愣。
梅萧仁不免有些尴尬,但是萧茹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她没时间与女子解释,直接抬手将簪子簪入女子的发髻。
萧茹从她身边路过,她的手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脸,没让萧茹瞧出异样。
从前她不怕谁会认出她,那是因为没几人见过她真正的容貌,不巧的是萧茹见过,让她不得不以防万一。
萧茹走了,梅萧仁也准备离开,可是她面前这个姑娘还看着她,其一双眸子清明如水,眼神略有些懵懂。
梅萧仁拱手,“方才在下唐突,望姑娘勿怪。”
“不碍事。”女子的声音很小,很温柔。
丫鬟笑说:“小姐,这支簪子真好看,上面的花奴婢都没见过,真新鲜。”
女子转过脸去照了照镜子,片刻便笑靥如花。
这姑娘生得秀雅如兰,不似烟玲珑那样娇丽,也不像纪小姐那样矜贵高华,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中庸之美,还带着些小家碧玉的腼腆和矜持。
“小姐喜欢吗”
女子轻轻地点了头。
梅萧仁随即放了锭银子在柜台上,对女子道:“姑娘喜欢就好,这簪子就当是在下向姑娘赔礼。”
外面街上,有人已立在那里看了很久,从梅萧仁给女子挑簪子,戴簪子,再到买簪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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