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餐厅中也是配套的餐桌椅,周边摆着几个木架,都安放着几个瓷器。
温言之没有仔细看,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几个瓷器随便拿出一个,可抵得上她好几套家具了。
她倒好,随随便便就摆在这里。
他起身回到厨房,清理着刚刚买来的蟹。
等顾言然回来时,就见到温言之待在厨房,右手边的瓷盘里摆着干干净净的三只蟹了。
她将鞋子放在他脚边,“换上吧。”
温言之手上正在忙碌中,便脚下一动,换上新拖鞋,“谢谢。”
顾言然拿起换下的那双女式拖鞋,噔噔噔地跑回玄关处,将鞋子放了回去,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
“你去坐着吧,我来。”原本顾言然嫌最麻烦的就是清理蟹了,没想到她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温言之就已经处理好了。
温言之将位置让给她,不过也没有离开厨房,只是走到一旁,清洗蔬菜。
顾言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多个人帮她,她也快上很多,两个人刚刚在外头磨磨蹭蹭半天,现在也十一点多了。
她早餐也没有吃,如今也有些饿了,巴不得早些吃上饭。
“我刚刚转了圈,你这的布置可不像你这个年龄的女生喜欢的。”温言之一边将洗好的番茄放到盘中,一边问道。
就连这些瓷盘也是讲究,不像是外头买的那些。
“我挺喜欢的,住着舒服。”也自在,顾言然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她从有记忆起就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不论是她爷爷家还是祖父,老宅中多是这般,屋内的家具多选自紫檀木或是花梨木,香气四溢,经久不减。
那么多年下来,她自是熏染了某些喜好和习惯。
况且她还有南朝宋时宫中的装饰与摆件印象,这个屋子里有好几处都是复原旧时场景。
她还是有些怀念以前的。
“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我喜欢就可以了,我也没有带人来过。”顾言然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倒不是透露自己一个人住有些不妥,而是后半句话表明他是她第一个带回来的人。
她当真是病得不浅。
“排骨拿一半出来就好,剩下的放冰箱里。”温言之将剩下的一半排骨递给她。
见他没有对她刚刚的话有所反应,她走到冰箱旁,偷偷松了口气。
温言之一直在一旁打下手,让顾言然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两个人吃上饭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不得不说,顾言然的手艺还是可以的,虽说比不上外面的大厨,但是跟一般人比起来,也是绰绰有余了。
她的口味与他倒是有些一致。
“明天报道?”温言之夹起一块排骨,味道偏甜,这倒是有些像女孩子的口味,不过他口味偏咸,吃了几块便没有再吃。
“嗯。”分明这是她家,可温言之在这里,却让她有些不自在。
“等等我送你回学校。”
“啊?”都在家了,她自然不想再回学校了,反正回去也有些晚了,倒不如在家再蹉跎一日吧。
“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去,我不住校的。”顾言然扒了一口饭,果真,外面的饭菜还是比不上自己在家吃的合胃口。
对于她不住校的事情,温言之也没有再细问。
两人吃完饭,温言之便收了碗筷,将碗洗了。
顾言然没有阻止,她乐得自在。
她就属那类可以让她做饭,但洗碗是能拖就拖的。
顾言然坐到客厅中,取上一套新的茶具,拿温水烫了两遍,用茶则取了几克普洱,手法娴熟地泡了一壶茶。
等温言之清理好厨房,这边也已经准备妥当。
顾言然见温言之走过来,沏了一杯茶,放在一旁。
温言之坐在顾言然旁边,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
清香肆溢,初时苦,末时甜,在顾言然手中,这普洱茶的味道一味都未被掩藏。
他倒没有很惊讶,他知道,顾言然是个会品茶的,会泡茶也是意料之中。
“怎么样?”顾言然见他轻轻抿了一口,有些紧张地问他。
“不错。”温言之又浅尝一口。
不错两字,叫顾言然十分愉悦,不禁开怀一笑。
温言之第一次见顾言然笑得如此开心,她平日里很少笑,难得几次也是浅浅一笑,如今倒是露出了两边的小虎牙,很是可爱。
“是不错吧,这茶是我自己采的,再找专门的师傅炒的。”她尝着觉得味道甚好,倒不是因为沏茶的手艺,而是因为这茶是自己的成果,让她觉着格外香甜。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温言之取过一旁的茶叶,轻轻嗅了嗅,“茶也不错。”
“平时没事,我就喜欢捣鼓这些,忙碌之中也是需要修身养性的。”她平时除了忙学业,跑现场,就在家里泡泡茶,写写字。
“对了。”顾言然站起身来,“我有东西给你。”
上次说的要让温言之姐姐帮忙打几支簪子,既然温言之现在在这里,便直接给他吧。
她跑到书房,取下架子上的几个锦盒,里头分别摆放着一幅画卷,顾言然将每个盒子都打开,取出里头的画,摊开摆放在桌案上。
之前画的挺多,她也忘了将画摆在哪几个锦盒中了,找了十几分钟才将准备送给温言之姐姐的图纸和自己的几幅图纸都一一找齐。
她将自己的几张图纸一一卷好,放进较小的锦盒中,再将其他的一一叠放在另一个稍大的锦盒中,捧了出去。
温言之见顾言然又是捧着两个锦盒,有些讶然,好像每次见她,她都是这般,捧着两个锦盒的样子。
“是什么?”他见她将锦盒放在他面前,问道。
“之前不是麻烦你姐姐帮我打几支簪子嘛,上面锦盒放的是我的图,下面的是送她是一些图。可以麻烦你带给她吗?”虽然不是很情愿麻烦他,但实在不得已。
“我瞧瞧?”温言之没有立即打开,先偏头问了她一句,见她点点头,才打开了摆在上面的锦盒。
他是有些好奇的,原本以为她会将图纸直接发给他,要不然也是一般的手绘稿,何须用两个锦盒装。
但在他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熟宣纸时,心中了然。这倒的确是她的风格。
他取出其中一卷,缓缓展开,宣纸之上,一幅工笔画渐渐显露,一支凤簪跃然纸上,钩花填色,巧密又精细。
仔细看,这簪子有些似曾相识。
他也没有在意,毕竟在他姐姐的店中也见过这个样式的簪子,只是图上这支略显简陋,没有华丽的珠宝点缀,确是胜在精巧。
“这是我要的那支,其他的图也在盒子里。”毕竟工笔画只能表达平面,她只得将其他角度的图样画在了其他纸上。
“好,过两天我带给她。”他卷起手中的画纸,放进锦盒中。
“谢谢。”顾言然又给他沏了一杯茶,“因为怕纸受损,所以才用锦盒装的,会有些不便携,真的麻烦你了。”
叫她拿个袋子装这些画,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她可是心疼的紧。
这些画她平时可宝贝了,也没叫外人见过,如今半数都给了温言之,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放心他。
自她见到温言之以后,她对他似乎没有任何防备之心,想来是因为潜意识中把他当作王言之了吧。
“楼上没有人住?”这一栋只有顾言然一人住着的迹象。
“嗯。这一栋紧靠着湖,来看的人都觉得风水不大好。”
这三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来看过房,只是后来都放弃了,这一栋因为院子的面积大上很多,且临湖而建,价格要比同期的其他位置要贵上一半价格。
但是有些人却说风水不大好,再加上价格过于昂贵,纷纷放弃了。
“那你不信?”风水这些东西旁人可以不信,他们这些日日和墓穴打交道的人却还是信的,墓穴的风水是极其重要的。
“倒也不是不信,只是这边北侧靠湖,会让人觉得房中显得湿气重些,还有些人过于迷信,会觉得晚上阴气过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以前我还听人说起住在湖边易遇到水鬼,我可不信这些。”
“基本来这买房的都是家中有老人的,住在这边着实不大好,容易风湿,我就无所谓了,这里安静,而且闲来无聊,还可以在湖边坐坐。”
当时选房时,自家老头也是千万个不愿意,说这边有些偏僻,而且怕太潮湿,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她。
“不过这些年我住下来,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阴雨天会有些潮湿而已。”提起这房子,她有些停不下来,“但是我种了些龟背竹和一叶兰,也能吸收部分湿气。”
温言之刚刚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心中想的却是顾言然是个会料理的人,看院子和家中的景象,可见她平时经常打理。
“这还得住上些时间,才能知道究竟好不好,哪有来看一眼就知道怎么样的。”虽说楼上一直没有人住,但是也好在她是一个喜静的人,若是有人天天出入这个院子,她才不习惯呢。
温言之笑了笑,不可置否,的确,每个人喜欢的环境不同。
他平时倒是不会这样有闲情坐下与人闲谈,今日和顾言然倒是个例外了,倒是也难得。
时间也过得极快。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温言之看了眼时间,站起身,下午还有些事,也耽搁不得。
“好,那你忙。”顾言然拿起茶几上的两个锦盒,“别忘了。”
温言之接过两个锦盒,还是有些分量的,想来两个锦盒的选材也是讲究。
“温言之。”顾言然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