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在乌兰国附近的南安国境内。
“所以皇上是想告诉臣妾,您和宋昭仪在此,是来商议那有关山河图之事的?”
看不到段景延的面容,姜瑶试探性的问道,却是带着三分真七分假。
听出了姜瑶那紧张到发颤的声音,段景延将姜瑶拥的更紧了一些。
“爱妃可知道,朕若是派人前去南安国,除了武将梁将军之外,还需要另一个人?”
姜瑶嘟起嘴:“皇上还是直接说吧,臣妾不过是一介妃嫔,哪里这还需要什么人,就是朝堂之上的群臣臣妾都不认识几个。”
见她这般实在,段景延却是微微发出笑声。
“那人是赵文广的门下,而赵文广,不用朕说爱妃也知道了,是当朝皇后的父亲。”
“若是真需要用到他,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让朕用解了皇后禁足的条件来交换,而能够牵制赵文广的,除了苏烈,最为合适的就是宋家了。”
听到这里,姜瑶哪里还不明白,感情这宋昭仪的受宠完全是和宋家沾边。
宠爱宋昭仪以示恩宠,目的就是让宋家死心塌地为他办事?
不得不说,此时姜瑶才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帝王心思。
制衡之术,朝臣之间的互相制衡,宫妃之间的互相制衡,甚至朝臣和宫妃之间的互相制衡。
而最大的得利者,永远是那远远的观望着,皇帝。
姜瑶承认,从帝王层面来讲,段景延是个很优秀的帝王。
可若是作为丈夫来看,他却给不了姜瑶想要的那种安全感。
好在姜瑶在和他的渐渐相处中,在循序渐进的让他认可自己的思想以及行为,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眼里心中都只有他一人的痴情女子。
同时还有着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小聪明,让段景延在得到她的同时,还不断充满着新奇感以及探索欲。
如此他才能放心将后宫掌权交给她,才会将她抬出来成为那宫妃中制衡的一枚。
“那臣妾明白了,皇上放心,臣妾定会帮助皇上处理好后宫杂事的,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妨碍到皇上您的大事。”
“朕就知道,爱妃一向是最懂朕的。”
与段景延中途分别,姜瑶走在回宫的路上,细细计算着今日的事,看似很简单的解决了,几乎是一场乌龙,可姜瑶却隐隐总觉得有哪里不同。
而那山河图又究竟是何物,竟值得段景延作出如此牺牲也要去抢夺。
哀叹一声,尽管今日看起来宋昭仪是最大的受益者,可她却同时也收获了两个敌人。
姜瑶不会自恋的认为,段景延这是在抬起宋昭仪为她分担仇恨值,不过那刘充仪也不是个傻的,怎么就如此轻易的被设计了呢?
那可是她身边的二等宫女啊,一般的条件怕是打动不了她吧?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怕要么就是宫中有根基的,要么就是外家强势的。
可外家最强的,可不正是当朝皇后了,但她尚被禁足在昭仁宫内,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宋昭仪如此大费周章呢?
再者就是宋家了,可宋昭仪没必要将自己也设计进去,若是牺牲这么大换来的仅仅是一些赏赐的话,未免也太不值当了。
姜瑶眼中闪烁着深思,随即面色变得僵硬,细细思索这一番细节,竟真的是如此吗?
“娘娘,您怎么了?”
云袖见姜瑶脸色不对劲,忙问道。
微微摇头,嘴角勾着一抹笑,姜瑶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回到岁安宫内,姜瑶摆弄着窗台上的植被,心里却是一阵唏嘘。
段景延,你这一手,玩儿的可真好啊。
如此看来,被算计的,从来都是妃嫔,原以为对你已经有些了解,现在看来,竟是不足你的万分之一啊。
原来,你打的从来都不是一石二鸟的计谋,当真是,万箭齐发啊!
这次宋昭仪的事件发生后,后宫中的众人像是得到了新启发一般。
先是崔伊雪在花园祈福,之后又是钱滢滢御花园假装摔倒偶遇,这些女人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而其中最镇定的要数那汪寻真和赵贵嫔了。
自从皇后被关了禁闭,那赵贵嫔倒开始不理宫中之事了,只一心一意的服侍好皇上一般。
竟是俨然成了除姜瑶之外第二受宠的女人。
而此时的祥安宫内,皇帝此时正在和太后下着棋,两人你来我往,倒是并无一丝的手软。
“赵家的事,皇儿可处理好了?”
太后下了一棋,状似随意的问道。
“母后放心,已经处理稳妥。”
太后微微点头:“嗯,不过衣儿那丫头是个心性单纯的,近来看着皇上对这丫头宠爱多了几分,哀家心里高兴。”
“生在宋家,是她的幸运,可也是她的不幸,哀家只希望日后皇上切莫太过为难了她,若衣儿哪天真的犯了什么大错,皇儿可要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听太后这么说,段景延也停下了放棋子,一脸正色道:“母后在瞎说些什么,母后您要护着宋昭仪就自己护着,皇儿每日操心那么多事,又岂能事事兼顾。”
见段景延这么说,太后哀叹一声,眼中没有失望却是有着欣慰。
她知道,她的皇儿这是希望她带着一些牵挂,好多活些日子。
罢了罢了,左右现在身子还好,她就不提这些事了。
“说起来这淑妃倒是个有运气的,第一个诞下了皇子,还能得到你的喜爱,如此看来,她倒是与你有着几分缘分。”
棋局上,太后的颓势已显,段景延挑了挑眉,他一向冷漠多疑,可偏偏对姜瑶的事却是上了心的。
“母后,您输了。”
看着一边倒的棋盘,太后有些埋怨的看了段景延一眼:“和你下棋最是没意思的。”
段景延默默的收拾棋盘,微微的笑着。
都说老小孩,没想到这句话还真是对的,如今的母后可不就是这样,既喜欢下棋,却又不喜欢别人故意输给她。
而她自己输了却又脸色难看的厉害,曾经也有妃嫔想通过下棋讨好她的,可却都遭到了太后的嫌弃。
如今看来,他这个亲生儿子竟是也被嫌弃了。
“哀家看,也就淑妃适合陪哀家下棋,可惜自从她掌管了宫务,倒是很少有时间能陪哀家下棋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太后眼中又闪烁一抹欣喜:“不过大皇子当真是个讨喜的,哀家看着竟是比你小时候还要可人的多。”
“母后若是喜欢,明日让问琴姑姑将大皇子抱来就是了,那孩子也是怪喜欢您的。”
“我是他的亲祖母,自然是要喜欢我的。”
看着太后傲娇的模样,段景延也没有反驳什么,只笑着问道:“母后可要再来一盘?”
太后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不玩,这从来也不让哀家赢,玩起来有什么意思。”
段景延也不回话,就这么陪着太后笑,他心中自是清楚,这输了母后不高兴。
可如果他胜之不武,怕是心中会更不高兴,还记得那会刘充仪陪着太后玩儿了一次之后就被痛斥了一番,可不就是因为她故意输吗。
见太后和段景延不再下棋了,立刻有人为两人净手。
段景延面色平静,似是不经意的开口:“母后,皇兄,要回来了。”
太后微愣,有些诧异的看向段景延,似是没想到他会同自己说起来这件事。
“皇儿,你......”
段景延抬头笑看向太后:“他总归是我皇兄,自小护着我的,我又岂会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