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涌(1 / 1)

四十六章暗涌冲冠一怒为红颜?这话换个人来听,恐怕当即就要泪雨凝噎以身相许。无奈她是顾云意,听母亲说,情到浓时父皇连皇后之位都曾许过,到头来还不是样样落空。男人天生健忘,大话连篇。但她都藏在心里,从不在言语中戳破,有些话摊开来,除了伤人,并无他用。“京城里,想来李得胜也已经搜刮得干干净净,泥腿子进了花花世界,光顾着醉生梦死奢靡享乐,哪还有什么力战之心。但他手底下不缺悍将,二爷若真要出战,绝不可掉以轻心。”谈到正事,陆晋亦收了玩笑之意,肃然道:“你看彭偲如何?”云意不屑道:“贰臣罢了,三姓家奴,有何可取之处?”陆晋忍不住笑,“看来你对此成见颇深。”“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当世英主,必要有容人之量。”她这话可谋深意,令他想起曲鹤鸣,她愈看不上,他愈发觉得妥帖。“此人擅守,胡三通倒是个猛人,若东征,他为先锋再好不过。”云意思虑道:“想来来陆占涛已有此意,今夜找你秉烛夜谈,评点天下局势?”陆晋迷迷糊糊的,有了困倦之意。强打精神说道:“各处都是心怀鬼胎,就连你外公也不见得忠心耿耿,荣王也好肃王也罢,更不要说南京那群书呆子从穷乡僻野挖出来的什么狗屁福王,没一个顶用。天下既乱,拼的都是兵马,即便你立出一百个一千个新君,又有何用?”她听后涩然,追名逐利权力倾轧的事情她再熟悉不过。残酷冰冷的现实摆在眼前,却总是撇开眼给自己造一个虚幻的梦。希望,有时就是如此容易破碎的琉璃镜。陆晋打个呵欠,继续说:“该送到父王身边的人已经找好,许了他好处,又拿住他妻小,再赠他金银美妾,上上下下都是爷的人,总不至于还能让他翻出花来。”云意感叹,“你办事倒是简单。”“最简单的法子往往最有效,人人都有弱点,只看你抓不住得住。”“那二爷的弱点又是什么?”“爷?爷不是凡人,哪来这些东西。”不是凡人,是实打实的狂人妄人。一只鸟雀落在树梢,引来树叶沙沙响。他曲着腿,囫囵入睡。环住她的手臂渐渐松了,云意坐起身来,静静看着,眼前壮硕却又柔软的男人,心底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或许只能默然。他拿下她的簪子是对的,她这样的人,但凡给半分机会,都能掀起来惊涛骇浪,不可收拾。“唉——”夜梦中,她离开他,余下悄然一声叹。郑仙芝与陆晋闹过一场,虽说占了上风,但到底心意难平。夜深了,仍旧锁在房里哭。嬷嬷劝了多少回也不起作用,女人跟男人斗的哪门子气,管你在不在理,吃亏的终究是女人。郑仙芝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当年乌兰城内人人夸赞的郑家大小姐,一等一的才情,一等一的样貌,就因着宗灵观里臭道士信口开河的一句话,就被祖父送到忠义王府,嫁给了陆晋这么个大字不识的混血杂种。若放在未出阁前,他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就这么个粗俗不堪的蒙古蛮子,竟还敢处处折辱于她,这叫她如何忍得了?三句话不和又是大打出手,闹得整个院子都沸起来。只不过这一回王爷王妃不再为她说话,这蛮子身负战功,自然要给他几分薄面。可怜她身似浮萍,命如草芥,早知如此,断断不能苟活至今。母亲还要劝她放下身段,求他回头,若能有个孩儿傍身,便能江山永固。真真可笑,从来只有陆晋来求她,怎有她低头那一日。好在尚存有情郎,舍得三更天翻山涉水来相见。自窗户跳进来,那人急急问:“这又是怎么了?不是才跟你说过,切勿与他硬碰,且让他得意一段时日,等他放松戒备,你我再另谋他策的吗?”原本弱下去的眼泪,让他这一句话通通勾出来,哗啦啦流个痛快。一拍桌,背过身去,赌气道:“你忍得,我可忍不得,你看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恶心样子。你眼里,他是战胜归来自当得意,依我看,他是在外头又有了人了!说不定孩子都落地,故意到我跟前显摆来。”“心肝儿,你这又是从何说起?他连多年的老相好都献出来,活生生是个乌龟王八蛋,你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她抹着泪,恨他不懂女人心,“你们男人懂什么!我眼里瞧见的,还能有假?一个一文不值的莽汉,竟还在我跟前耀武扬威。他若真在外头另置一室,有多少下贱女人都不管,我只管他会不会自外头抱来个野种叫我认下来当亲生子!”素来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能与旁人偷情幽会,却容不得陆晋另觅佳人,你说毫无感情,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那人自身后来,握住她双肩,安慰道:“管他做什么,咱们俩快活就成。”她抽噎着,别扭道:“快活快活,你就只顾着这一时的快活!万一我肚里有了,该如何是好?”“爷早说了,有了就生下来,让他陆晋给爷养孩子!”“那要如何行事!我与他…………自是从没有过,他如何肯认。”“总有法子逼他,让他不得不认!”“你这是要我去自荐枕席不成?你这黑心肝儿的混账东西!你…………”那人也懒得再哄,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让郑仙芝有口不能言。屋子里一时涨满了悉悉索索呜咽声,流出了一地低*贱的情与欲。小半个时辰折腾过去,他抽身离开,抓起地上揉皱的红肚兜,擦了擦身下那块腥臭的肉,脑后有灵光闪过,再问她,“你说陆晋外头有人,这话有几成把握?”郑仙芝面色潮红,满足地半躺在小圆桌上,睨他一眼,懒懒道:“一成都没有,全是胡乱猜测。”见他皱眉不快,便再补上后半句,“但女人疑心男人偷腥,自古以来便没有一回不准的。”那人在她裸*露的身体上揉上一把,心满意足地翻窗去了。留给她的,依旧是无尽的空虚的夜。今日一早,鬼使神差一般,她换了衣裳带了兜帽,也站在云雀楼上,与等候的百姓一同,远远看着他,一身铠甲,横刀立马,潮水一般的庆贺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却遮不住他的英武气概,似战神,不似凡人。她不由得,恨他,越发地恨。同是忠义王府,陆寅待程了了如珠如宝,却也没能给她个名分,连姨娘都不是,下面人见了她都叫程姑娘,听得人一头雾水。好在她并不在意,也从不在陆寅跟前讨要这些。如此,愈发惹人怜爱。陆寅若留在府中,大多时候都歇在她屋子里,鸾凤颠倒,红浪翻飞,自无需细言。这一日出奇,陆寅在书房留到深夜,却未唤她上前红袖添香伴读书。程了了独自在镜前枯坐,丫鬟也坐在门口打盹儿。夜里静悄悄仿佛没人烟,忽而听她吩咐,叫厨房炖上一盅燕窝,要快,要急,好不好都在次。小丫鬟闷头闷脑的去了,短短一炷香时间,程了了端着滚烫的燕窝袅袅娜娜走到书房外。陆寅身边两个亲近仆从正一左一右守在门外,见她来,脸上虽带着笑,但话语间不肯相让,“世子爷正忙着,要不……姑娘回屋里等一等,等世子爷忙完了,自然要去的。”横竖没一句要紧的话,什么都不说满,真是个人精。她福一福身,浅笑道:“您说的在理,不过妾既来了,还劳您将这盅燕窝送予世子爷。世子爷今日肝火稍重,合该吃一盅,调理调理身子。”她与人门外周旋,掐准了时辰,里头有再多的话,听见她与仆从的争执之声,到此时也该散席。果不其然,她迎面撞上个灰扑扑人影,再平常不过的一张脸,扔进人堆里,转眼就再也找不出来。但陆晋送她进来,自然将万事都卜算周全,她该认得的人,并不比陆晋陆寅少。那人行色匆匆,头也不抬便消失在月牙门后。她端起燕窝走进书房,这一回再没有敢拦。陆寅站在书桌后头,捏着檀木香珠,嘴角藏一抹刁诡的笑。她发觉,自某一个角度看去,他与陆晋确有几分相似。说到底,都是野心勃勃乖张狠戾。九月初,秋风渐冷。邻居家的桂花树,隔着园子还能飘来丹桂香。云意难得穿上一件秋香色半臂,仍旧是半旧的六幅裙,头上只一根吉祥如意簪。陆晋叠起信,忍不住皱眉,“怎么还是这样素?”这话像是老夫老妻,带点嫌弃,带点关心。云意笑笑说:“嫌我?那我出去了。”他连忙拉住她,抿着唇,不说话。她便问,“怎么了?信上来了坏消息?”陆晋道:“别走——”云意不解,“走?二爷在这儿,我能走到哪儿去?”“父王改了主意,爷要提前动身,领六万精兵与李得胜一战。”云意远比想象中沉着,平静道:“此战艰难,无论如何,二爷记得带上齐颜卫全军,再而是这一回曲鹤鸣招募来的汉军,一来拉到战场上练一练,二来,也提防有人趁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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