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磊记忆中,刘虞被公孙瓒所杀,公孙瓒被袁绍所灭,袁绍为人妻曹干掉了。所以便觉得刘虞不过如此。
他却不知,刘虞的祖父刘嘉曾任光禄勋,父亲刘舒曾任丹阳太守。刘虞本身更是在任幽州刺史期间,在乌桓,鲜卑等外族之中拥有极高的威望,令其不敢侵扰,不时朝贡。
故而在北地之中,刘虞声威甚隆。所以,王远,令狐安才会如此主动,而不仅仅是因为刘虞汉室宗亲的身份!
成廉等也是被刘虞之名所震慑,恐给他惹了灾祸,这才不得不被刘虞所差遣!
达到了目的之后,郭磊便离开了县丞府邸。
与他一起离开的则还有令狐安,这时的令狐安对于郭磊已经由最初的不屑,到后来的平等视之,变成了现在的刻意结交。
不得不说,这位令狐家的公子一旦将他那狂妄骄横的脾气收敛后,还是有点让人如沐春风的本事的。
“孔仲兄,”郭磊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便以表字相称。此刻,两人身处章台雅室之中,也就是勾栏场所烟花之地在喝花酒。
郭磊抿了一口酒水,目光从舞女的身上掠过,见令狐安摇头晃脑,一副赞赏不已的模样,对着侯三点了下头。
侯兰立即捧着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走了进来。
郭磊道,“小弟久闻孔仲兄才思敏捷,不知可否就这舞女曼妙舞姿,留一墨宝,也好让小弟日后悬与书房,日日瞻赏?”
令狐安哈哈一笑,“贤弟过奖了,安愧不敢当!”
不过还是顺势拿起了笔,见笔是狼毫所制,柔软适中,先是两眼一亮,等见到那纸张的时候,更是忍不住赞叹起来。
“贤弟莫要取笑就好。”
说完挥毫泼墨,写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不得不说这令狐安有两把刷子,一手汉隶写的极为工整。
词句倒也应景,取自西汉的音乐家李延年的佳人歌。这位李延年说起来也是颇为传奇,此人乃世代娼家出身,古代的娼和妓可不是一回事。简单点说,前者是卖艺,后者就简单粗暴的多了。
不过便是如此,娼家的地位也可想而知。
李延年初因犯法而受腐邢,本来是在宫内养狗,后来因为擅长音律得到了汉武帝的欣赏。有一天他给武帝献歌的时候就唱的这一首,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的妹妹得到了汉武大帝的宠物,生下昌邑王刘髆,死后追封为孝武皇后!
而这首歌词也算是五言诗的一个开端。
如今令狐安用到了这地方,就算是郭磊吹捧起来也变得流畅许多。
“还是贤弟的纸好,细密,柔韧,墨晕而不散。这墨也好,如有光泽一般,让愚兄的字也平添了几分神采。这笔也好……”说着,令狐安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作为太原郡令狐氏的嫡系公子,至少,拿不出这等品质的笔墨纸张来!
“孔仲兄说的这是哪话?这笔墨纸我手中也还有一些,回头便让人赠一些给兄长。正所谓物尽其用,这也算是它们的造化了。”郭磊趁机道。
令狐安脸色微赧,“这如何使得?”
“孔仲兄不要嫌弃寒酸才好。”郭磊呵呵一笑,对着侯三点头道,“速去将我存的一石纸,十方墨,十支笔都取了来。”
令狐安一听,嘴角一抽抽,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石来形容纸张。真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这等大手笔,也让他欣喜不已。
只是怎么回报呢?平白受了这么多的东西,却拿不出回礼,一来颜面无光,二来,他本是报了结交郭磊的心思,本想有所表示,岂能白受好处?
可回什么呢?
财帛,未免太过庸俗了,粮食,凑出两万石已经是他能力范围内最大的数目了,再多了,他也做不了主。
令狐安心中一动,忽然笑道,“适才听闻贤弟麾下有商队,却不知,可愿去往幽州做生意?”
对于中原士族来说,商贾贱业,上不得台面。
幽并等北地士族因为地处北方,常与胡人互市,再加上中原士族私底下也没少干这种营运南北的勾当,只是面上不屑罢了,所以对于商贾事,倒是相对宽松些。
郭磊之所以陪他到这来喝花酒,攀交情,一来是为了他应允的两万石粮草,二来,则是他父亲护乌桓校尉的身份!
本来还以为去往乌桓做生意的事情,得以后寻了机会再说,却不想这令狐安竟然如此配合。
郭磊心中窃喜,脸上却是轻叹道,“沿路盗匪断绝是为一,更重要的是小弟在那没有门路。纵是有心,却也无力啊!”
你有兴趣便好!
令狐安很是得意,挑眉道,“贤弟怎的忘了家翁?”
“哎呀,”郭磊一拍脑门,惊喜道,“孔仲兄之意,莫非是……”
“小弟回头书信一封,面呈家翁,有他老人家在,乌桓贵人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令狐安笑了一下,随即叫了两名侍从,“你二人有就跟随郭郎君,切莫怠慢了。”
那两名侍从闻言,眼中一丝悲哀一闪而过,对着郭磊恭敬的深施一礼,恭声应诺,然后退了出去。
“此二人曾为家翁属从,可为贤弟之助!”令狐安对郭磊道。
郭磊大喜,连忙道谢。而后,又喝了一会酒,郭磊这才借着不胜酒力为由离开了。
留下令狐安在那里潇洒快活,郭磊结了账,又多留了十金在柜上,这才带了典韦,侯三等人并那两名令狐家的向导回了自家宅子。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郭磊耍了一趟刀后,这才用早饭,才吃了一半,就得到了属下通禀,赤沙连和来了。
“且让他候着。”
郭磊吩咐一声,随即让人将郝运叫了过来,跟他低语了几句,赤沙连和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
“主上,刀剑等物若被查出,恐……”郝运吞了一口干涩的唾沫。
郭磊竟然打算用卧虎谷缴获的武器,来换取两百胡骑,四百胡妇。这让他吓的不轻。
“赤沙部如今只有四百帐,如今,却因为财富,已经被左右的部落给盯上了。这时候,若不能给他们一些支持,他们必会被其他部族所吞并。再者,就算我们不卖,别人就不会卖么??”
“给他们刀剑,让他们去吞并其他的部族,将俘虏等再卖给咱们,换取财物,再行扩张,如此一来,他们忙于内斗不说,对咱们也会越发的倚重!用一些我们用不到的武器,换取一个部落和源源不断的人口,还能削弱他们的力量,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郭磊两眼微微一眯,“此事你去与他办即可,记住了,不要走漏了风声。”
“可万一他们那边靠不住……”
郭磊笑了一下,“那些武器本就是缴获的黄沙匪的,与咱们有何干系?当然,必要的敲打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会传令成廉等,将骑兵拉出来。近千铁骑,足以让赤沙部守口如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