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铜尸一愣,扫了一眼白鸣岐,随即开口道:“不要,那颗珠子限制了我,我吞服,会变得呆傻,而且肢体僵硬,哪里有现在快活?”
白鸣岐嘴角依然是翘起,皮笑肉不笑:“你这样一身尸气滚滚,天下玄门弟子众多,你会被剿灭的。”
陈长秋连连点头,开口道:“是啊,阿然,天下的玄门弟子诸多,下山游历的也是本事非凡,虽然你是铜尸之身,但是厉害的人太多,你会死的,跟我回唤灵玄门吧,那里适合你修炼。”
少年铜尸冷笑一声,扫了一眼陈长秋:“休要诓骗我,我乃铜尸之身体,堪比你玄门筑基修士,已能够吞吐日月精华修炼,为何要同你回唤灵玄门?唤灵玄门是掣肘我的地方,我有印象!”
白鸣岐吐了吐舌头,这铜尸居然还知道修行境界。
这修行者的确是有境界划分的,最为基础,最为困难的就是筑基之境。
一旦踏入筑基境界,便是真正的修行开始,筑基之前还有一个境界就是炼气。
只要修出法力,能够炼化天地灵气为己所用,便是炼气期。
而炼气期一共分为九层,九层圆满才有可能踏入下一步,筑基。
筑基却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只要修成圆满,才能进入更加高深的境界,那就是传说中的金丹期。
以自己如今修炼近乎两个月,又有陆寒鱼初以及青城二位长老指导,他的修为才炼气二层而已,这铜尸竟然能够拥有筑基的实力,这未免也太恐怖。
自己娘亲程灵儿也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行者而已,当初受了重伤,掉了一个小境界,到了筑基初期,而那侵占白府,屠戮白府的魔道妖人应该是筑基后期的修行者。
要是娘亲当年不受伤,并且太清剑在身,即便是中期对战后期的修行者,也不至于落败,毕竟青城玄门是剑仙一脉,能够跨小境界战斗。
陈长秋叹了口气,几乎是带着祈求,继续说道:“阿然,你纵然是铜尸之身没有错,但你之所以能够成为铜尸之身,那是因为大师兄为你炼制的秘药,你现在根本就无法发挥铜尸的威力,你信我,阿然,随我回去。”
少年铜尸嘴角一扯,冷冷道:“你远远不是我对手,而他受伤掉落了境界,原本就是油尽灯枯,还要阻拦我?”
说完,又转身看了一眼白鸣岐和叶子砚,说道:“你们两个小小炼气修士也想阻拦我?要不是你们身边的臭狐狸,你们早就死了。”
“若不是我二尾天劫受伤,还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放肆?要是堂弟血脉觉醒,就凭你一个小小铜尸?真是笑话,我白家从来就不怕你们这些恶心家伙,以前遇到,都是狐火一把烧了。”
小狐狸端坐在白鸣岐肩膀上,张口喷出一道青色的狐火,这狐火化为一朵小小的云儿悬浮在他一侧,
叶子砚如今也只是一个炼气五层的修行者,但自己的宝剑受损,若是自己的伤势恢复,再加上拥有一柄法器飞剑,即便是铜尸,他都敢斗一斗。
少年铜尸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
刚说完,他忽然就动了,一步往前一跨,便是丈许,直奔陈长秋而来,陈长秋脸色大变,对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当即一咬牙,手里的铃铛声大作。
她身前的泥土炸开,一具身材高大的白骨出现,铃铛之中一缕雾气涌入骷髅之中,骷髅原本黑黝黝的双目变得绿油油的。
“这等死物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少年铜尸狞笑一声,右手狠狠往骷髅拍去,骷髅抬起骨手同样一掌轰击而出。
咔嚓!
骷髅手掌被打的粉碎,少年铜尸一掌劈在骷髅脑袋上,原本坚硬的骨头竟然被劈的粉碎,那一缕绿色的灵光重新回到陈长秋铃铛中。
而整具骷髅失去灵的支撑,立刻化为一根根骸骨坠落在地。
一掌劈碎骷髅之后,手掌威势不减,直奔陈长秋脑门而来,陈长秋只是一个炼气四层的修士,又怎么抵得住铜尸之威?
这一掌要是落下,估计她脑袋就和那白骨骷髅一般,碎成粉末了。
“捆尸索!”
方城抽出一张黄符,双手一撮,往少年铜尸扔去。
这黄符化为一根黄灿灿的绳索,绳索宛若灵蛇一般缠绕而出,困住少年铜尸。
方城立刻站起狂奔而去,一把扯住僵在那儿的陈长秋,扭身就跑。
少年铜尸却发出一声怒吼,周身尸气翻涌,肌肤上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铜光,那捆尸索竟一下被挣脱开,一手狠狠抓去。
方城用力推开自己师妹,而整个人定在那里,一只手从后背穿过,鲜血淋漓,他努力抬起头,冲着自己被推开的师妹微微一笑:
“阿秋,师兄没照顾好你,对不起。”
“大师兄!”
陈长秋忽然眼泪婆裟,歇斯底里大哭起来。
方城看着透胸而出的手掌,自己抬起手,双手握住,用尽自己全部的法力,念动咒语:“四方神明,请来镇尸,以吾肉身,以吾鲜血……急急如律令,敕!”
下一刻,方城周身冒出滚滚血红色的火光,整个人都被火焰裹住,火焰翻腾之中,涌现出无数跳跃的红色符文。
这些符文轰在少年铜尸身上,让他无法动弹,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
他嘴巴依然是张开,眼睛圆瞪,抬起的手臂都不曾收回,就被红色符文如同潮涌一般封住。
而方城的身体血肉化为了这些红色符文,一点点消散不见。
白鸣岐见此绝佳机会,自是不愿错过,当即到了少年铜尸身边,屈指一弹,那定尸珠弹入少年铜尸嘴中。
少年铜尸眼眸之中赤红光芒消散,指甲恢复正常,周身的铜光以及滔天的尸气也收敛消失不见。
周围的赤红符文也纷纷溃散,他有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迹,眼神茫然,一脸不知所措,见到白鸣岐,立刻跑了过来,躲在他身后。
陈长秋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复杂至极,冲着二人行了一礼,道:“唤灵玄门内门弟子陈长秋,多谢两位道友。”
白鸣岐连连摇手,道:“道友把他带走吧。”
少年铜尸闻言,脸上的铜钱面罩不停晃动着,双手抓住白鸣岐的衣袍,死死不肯松手。
陈长秋见此,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如今阿然师弟变成这样,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本这些年我就是追寻我大师兄的下落,想要夺回小师弟,如今你也看到了,大师兄已经死了,小师弟又成了这副模样。
他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强求,我有一事,还请道友帮个忙,日后必定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