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倭国,则幕府军手持火把在北城郭开始点火,由于当时的风力强劲,火势迅速蔓延,堺城变成一片火海。
看到城内火起,大内军被迫出城迎敌,其中杉重运在北门冲入山名军中,最先战死。在富田尾张守的劝说下,大内义弘也决定率军从北门突围,他刚刚出城就被斯波义将父子率军包围。
危急时刻,大内氏郎党前来支援,义弘才得以脱身,但他仍在与甲斐藏人兄弟交战时面部受伤。乱军之中,大内义弘又汇合了野上丰前、陶山佐渡、同扫部等十余名家臣。
在突破斯波军的包围之后,大内义弘又开始与畠山军交战,其间,大内方的纪州兵富田某叛变,并将大内义弘所在的位置告诉了畠山满家。看到畠山满家亲领士兵飞驰前来,大内义弘只好勉强率人迎击。但在战斗中,大内军石见国的部队也已经发动叛乱。知道自己今日已必死无疑,回顾身边也只胜森民部丞一人,于是二人并辔一起杀入畠山军中,森民部丞战死。大内义弘已经身负二十余处创伤,并且已身疲力竭、无力再战,于是他只好在马上拔出太刀自刃,其首级则被畠山军得到。这位曾经自称天下无双的名将,死时年仅四十四岁。
大内义弘自刃之时,堺城南门的杉丰后入道正在与幕府军交战,听说主将已经战死之后,也冲入敌阵殉死,而大内方的严岛神主则投降了细川军。
大内义弘之弟大内弘茂所镇守的东城郭乃是堺城的第一险要,这里遭受到今川上总入道泰范及其子五郎的猛烈进攻,同时,幕府方的一色左京入道及其子右马头和杉生元明的部队也先后加入战团。经过一阵激战,大内弘茂属下伤亡过半,他本欲自刃追随兄长,但在平井道助的劝说之下投降了幕府军。
跟随义弘造反的师成亲王则逃回了周房,楠木军突围撤到大和。堺城终于被攻克了。二十二日,大火继续蔓延,周围的万余间民房被烧毁,井楼、矢仓、街道、河沟中遍是尸体,其中大部分被烧的面目全非,堺变成了一片修罗道场。
大内义弘战死后,留守山口的大内盛见继承了家业。继续与幕府对抗。此时的足利义满则又一次显示了他的狡猾之处,他削除了大内义弘旧领的和泉、纪伊、石见、丰前、筑前五国,赦免了投降的大内弘茂,封其为周防、长门两国国守,让他对付大内盛见。
大内盛见仅存的势力薄弱,又面对着自己兄弟的攻势。无奈之下,接受来自天朝的无暇大师指点,前往朝鲜求助,自称祖先为百济国圣明王第三太子琳圣太子后裔的身份,以同宗之由,拜托无暇大师往朝鲜国主李芳果处请求支持,共同对抗足利义满。
一种新的东亚历史开始出现。慢慢往庞煌的设想中发展着。
就在这一刻,大明王朝的储君,也就是太子殿下朱标,却突然病倒了,没有像是庞煌所经历的那段历史一样,一病不起以至于死去,但是缠绵于病榻之上,已经不能署理任何事情了。
这是庞煌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当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呆呆的发愣了半天,才翻出刚刚收到的邸报,又惊讶的发现,邸报中,竟然传出皇帝要放燕王朱棣回归北平的消息,原因正是自己所造成的高丽内乱。
庞煌由此想到。自己也许应该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燕王朱棣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此时已经是洪武二十六年的阳春三月,春雨如织的江南金陵,已经是莺飞草长。百花争艳。
休沐日,昨日的一夜风雨,将燕王府第庭院中的灿烂桃花,吹得落红满地。一早起来的朱棣,颇潇洒地着一袭白布圆领衫,趿着木屐,在曙光初照的庭院中漫步。光线还较昏暗,这年的桃花竟是那么红,那满地的桃花瓣,像血也似地在地坪中流淌。
朱棣心里隐隐感到一种不祥,大清早的,他也不愿往晦气的事上去想的,不过最近一年的京师圈禁生涯,整日衣食无忧,但却无所事事,使他触景生情,大雪纷飞的北平、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那刀光剑影的血腥。就在这庭院漫步的一刹那,往日纵横驰骋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切都已经遥远了,仰天远望,远远的天边还重叠着层层灰云。灰云在诡谲地缓缓滚动,那是昨夜里风狂雨暴的残云吧!它似乎还挟着那种震撼天庭的余威。看着看着,他不由长叹了一声。
当初离开北平来京师的时候,袁珙那个神棍千般劝阻,都被自己拒绝了,他不敢不回京师,是否就是怕父皇那种震撼天庭的余威呢?真的托辞旧伤复发或者是生病,晚回来一阵子,等到二哥遇刺,他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有借口不回京师了,至少也能容他打探清朝廷的局势再回来。
但是谁能料想到,朝廷的局势远非自己想象中那样控制,自己毕竟离开京师太长了。而且自己回来后,随即就被借口与二哥遇刺一案有涉,控制了起来,直到今日,把自己费劲心思在京师中的根基都拔去后,才逐渐放松对自己的监视,但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除了几个儿女妃嫔,也就有十余个亲卫可以信任,但纵然是这十余个亲卫,中间有没有父皇当初安插的检校,朱棣也不敢保证,更何况中间有没有人被皇帝收买,谁能说的清楚,堂堂的燕王,到了如今草木皆兵的境地,朱棣也为自己感到可悲。
毕竟每个人都不是泥捏的,每个人手里都有兵有将的,自己和二哥是不行了,这么的消磨下去,朱棣也觉得自己以往的雄心壮志都快消失殆尽,不过总算是没有动他们的根本,,毕竟自己的儿子仍旧在藩王的位置上,如果说削藩要是进行彻底,真的是连儿子的王位也保不住时,自己该怎么办?二哥会怎么办?
刹那间。如此清新的空气也让他喘不上气来,被父皇压制的那种郁闷感觉是越来越有滋味,而朱棣也知道,时间越久,自己筹谋的事情就距离自己越远……。
“哇……”的一声嘶叫,一只乌鸦从屋后的一棵梧桐的秃枝上,掠过了庭院。悲鸣着飞向了远方。他的思绪被不愉快地打乱了。
“这是不祥之兆……!”心里不高兴地这么想。这一意念刚在心里一闪动,耳畔又陡然响起吓人的一声:“哇……”。那讨厌的乌鸦恰在这时又飞回来了。朱棣心里好生晦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想,大清早的兴致全部被败坏了。
匆匆跑来的亲卫禀报道:“王爷,蒋指挥使求见……。”
心情正不好的朱棣还未听清,就火爆爆地一口回绝:“不见。不见。”
在往常王爷如此做为,亲卫早就退下了。今天却不同,仍堵在他面前,说:“王爷,是锦衣卫蒋指挥使。”
“今天休息,谁也不见。”听到是蒋瓛,朱棣更是一头的火大。现在一个小小的指挥使也要骑在自己头上吗?
亲卫不敢再三说了,便退在一旁,准备回去搪塞那位指挥使,心里也暗自怪蒋瓛来的不是时候。
这时,大门影墙边,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唤:“王爷,一大早那里来的火气,下官奉圣谕而来。还望王爷给个方便。”
这声音好生熟悉。燕王朱棣这才驻步细看,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忙说:
“是蒋指挥使来了,请进请进!刚才孤王没有挺清楚…..。”转过头来。喝道:“蒋大人来了,也不给本王说明白一些,要是在北平,早就把你送到死士营里去了。”
蒋瓛急步走了进来。一边朝朱棣施礼,一边看着其在假惺惺的做戏,心里十分好笑,那个亲卫满腹的委屈,但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行个礼就退下了。
看到亲卫退下,蒋瓛说:“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书房后,蒋瓛只是默然地品茶,好一阵不吭声。朱棣耐不住了,问道:
“蒋大人,你不是奉圣谕来此的吗?请问皇上有何昭示?”
这才放下茶杯,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得相当精致的黄绫小包来,用双手将小包呈在朱棣的面前。说:“这是皇上着我专程送给燕王的。”
不知包中何物,拿着小包,也不知道该不该当着蒋瓛的面打开,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是……?”
蒋瓛回道:“王爷,下官也不知道,不过皇上还有口谕。”
极感意外,自己天天上朝,皇帝有什么事情,怎么反而派蒋瓛到自己家里来了?一边思考着,一边问:“那请蒋大人明示!!”
蒋瓛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他捉摸着皇上今天遣他来的目的,但也不敢不说,道:“皇上请王爷如果看了包内的东西,如果想见圣上,那今日就由下官负责保护燕王往孝陵一行,但请王爷不要支会其他人,包括王妃在内。”
说完,就起身行了一礼,暂时回避到客厅之中,等待着燕王的答复。
皇上授命时的犹豫,一直浮现在蒋瓛的脑海中,难道父皇要下手了吗?蒋瓛心里有些不敢相信,燕王最近比较恭顺,而且事先一点预兆也没有,到底是为什么……。
而书房内的朱棣,同样是陷入沉思,紧紧盯着书案上的那个小包,一直犹豫着,包内装的是什么呢?朱棣仿佛想看穿那层龙黄的绸布,但是该打开,还是要打开的,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
一个时辰后,朱棣脚上的木屐,在阶石上敲出一串密集的脆响。燕王府的内寝之处有些骚动的声音。
“你还没用早点呢?”燕王妃温存的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不吃了!”朱棣回应着,然后说:“今天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带着儿子们一起去看望一下大哥吧。”
匆忙更罢衣,朱棣急匆匆走回书房,才想起了蒋瓛在客厅等候,暗自叹息自己的失态,稳了稳心神,慢慢的往客厅行去。
两个时辰后,钟山皇陵。雨后更使得山水分外秀丽。在晴空下显得巍峨雄伟。山中林木森森,溪流潺潺,峰回峦转,满眼葱翠,这样的景色,已经在庞煌生活的另一个时空不多见了。嗅着清新的气流,听着悦耳的鸟鸣。使他顿觉心旷神怡。
默然不语朝着京师的方向看着云雾缭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身后站着的刘超,看到正在徐徐上山的燕王一行,马上走到驸马都尉身边禀报,庞煌听罢。竟然是回也没有回身,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刘超退了几步,却突然惊讶的发现。只见一缕从树隙处射过来的阳光,淡淡的,轻映在皇上金丝善翼冠头下面那张端庄洁白的脸上,那对长眉,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显得更加神采飞扬了。再配上他的宽肩阔胸着的一袭黄衫,显出他如同眼前这一双山峰一般的伟岸。
心里赞叹了一声,转身再看向山下的燕王,虽然比皇上魁梧,但是却没有驸马都尉从容,虽然脸色依然恬静,但已经掩饰不住眉角的一丝不安。
“见过驸马都尉……。”朱棣在身后打招呼的声音传来。
“燕王殿下多礼了,皇上在孝陵等候王爷。下官这就为王爷领路。”庞煌望着转过头来,望着山脚林立的石碑、雕刻。淡淡的说:“在父皇面前,咱们都是臣子,何必多礼。我们进去吧!!”
“刘超、蒋瓛,你们在这里等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
庞煌好像还说些什么,但谁也没有听清楚。看到皇上举步踏上石阶,往享殿行去,也不敢阻拦,只是用一种敌意的眼光看着朱棣。仿佛是说,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就算是王爷,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一样。
但是朱棣却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从容,反而紧盯着庞煌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在蒋瓛的提醒下,才举步跟了过去。
五楹五进的孝陵享殿里,静谧肃穆。朱元璋已经提前命所有的人离开,此刻独自一人在烛光煌煌的太祖皇帝和马娘娘神位前,亲自点燃香炷,插进灵像前的巨大香炉内,然后退至蒲团跪下行了拜揖大礼。这是皇帝除了祭拜天地、列祖列宗之外,唯一屈尊的行为。
拜谒之后,朱元璋就站在空寂无人的大殿内,孤独的听着身后的脚步慢慢的靠近。仰视马皇后那永远也不能再改变表情的遗像,用余光看着朱棣在重复着刚才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可是他忽然觉得,朱棣的脚步异常沉重,似乎使人有种悲凉的感觉。
“父皇,不知这次召见儿臣……。”
“你先下去吧!”朱元璋打断朱棣的话,挥手说。庞煌心里清楚,这次的谈话,可能决定着以后大明的走向,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可能自己参与不进来,所以也不惊讶,宠辱不惊的行礼告退出去。
朱棣不由一愣,目送着庞煌走出去,不由望了一眼父皇朱元璋,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所说的话语一顿,接下来又听朱元璋说道:“给你母亲磕个头吧。”
朱棣欲言又止,转脸见到伫然而立定的母亲画像和灵位,顿时觉得有股暖流涌上心头,连忙听从父皇的旨意,三跪九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父皇,清明刚过,你让儿臣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说着说着骤然停下,因为朱棣发觉自己是在说废话,来时路上的措辞,被父皇的举动无形中击溃,使他说也说不出来。
犹豫了一下,咬牙道:“父皇,你还知道什么?”
“不该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朱元璋茫然若失地说:“所以朕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让你过来,一起问问你母后。”
朱棣往前走了两步,慢慢的将小包呈递给朱元璋,而后者接过,看到已经拆开过的痕迹,心里一动,打开这个小包,里面是一个锦盒,锦盒内只有一张纸条,朱元璋取出,凑在香烛上点燃,火光一闪,要是有旁人在侧,就可以看到里面赫然写着:“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矣!”
正是这十一个字,让朱棣心里忌惮的来到皇陵,也正是这十一个字,敲打着朱棣已经认为很坚强的心灵。
看着灰烬飘于享殿的地砖上,朱元璋用一种几乎哽咽着的语气说道:“你母后看到这张纸条,也不知道会怎么想,棣儿,你们都是朱家的子孙,大明也是朱家的天下,你若是觉得心里不甘,只需说一声即可,允又何必受到外人蛊惑,离间朱家的骨肉之情呢?”
听到这句话,朱棣从骨肉亲情中渐渐冷静下来,道:“父皇,儿臣没有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做,在母后的灵位前,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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