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就不要吓他了。”阿旦跑过来,瞪了眼顾南舒。
顾南舒被自家小师妹无情拆穿,尴尬地挠挠头。
随后便听到阿旦软糯般好听地声音又响起:“我师兄啊,他就喜欢逢人这么讲,其实啊,哪有那么严重。他被罚,就是因为他平时爱偷懒,被我师父逮住了。”
“诶,师妹……”顾南舒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阿旦已经将所有的事实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顾南舒一脸的沮丧,他就想在新人面前,塑造新的形象,怎么就这么难呢。
“啊?”原来都是假的……害的他信以为真。
盛非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顾南舒挠挠头。
只闻帐篷外传来一声倍感熟悉的咳嗽声。
三人脸色立即变了又变,不约而同道:“糟了,师父来了,快快快,师兄。”
顾南舒在听见那道咳嗽声时,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阿旦往他脸上拍了几滴水,看起来到像是真的很辛苦。
阿旦抬起来,看了眼仍旧无动于衷的盛非,眼见师父就快要掀起门帘时,阿旦吼了句:“你干嘛?还不快点学我师兄那样,师父最讨厌别人违抗他的命令了!”
“哦――”其实他想说的是,那是你们的师父,不过他没敢说出来,看着阿旦气呼呼地模样,盛非脸蓦地红了起来。
“阿旦,你师兄完成了没!你有没有好好遵从为师的……”声音沉没在最后一句,魏东郡沉默了,两少年在卖力地做着俯卧撑,额头多处不停留着汗。
最后目光落在阿旦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手。
奇异地眼神,看得阿旦心里一顿心虚,“师父……”
“你师兄可都有认真的完成?”魏东郡是谁,老奸巨猾地将领,他一个余光过去,就已经猜到这三个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
“完成了,师父,你看,师兄跟他都已经出汗了。”
阿旦伸出小手,显然她还不知道她的手已经出卖了她。
魏东郡若有所思,点了点:“恩,我觉得你说的也对。但是,光出汗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效果,阿旦,去坐在你师兄背上。”
“师父――”顾南舒苦不堪言,听到他师父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喊出声。
“恩?”魏东郡一个眼神过去,顾南舒打了个冷颤。
顾南舒被迫妥协,无奈道:“小师妹,你上来吧。”
“师兄,对不住了。”阿旦小声说道。
那晚,他们愣是被罚了双倍的惩罚,直至一回到休息处,累趴在床上。
事后,他们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晚师父会对他们惩罚这么重。
但也因那晚,盛非跟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这一场似乎有些漫长。
一交战,便是长达了几年。
原本少年的他们,也在乱世中,悄然长大。
“南舒。”
“恩?”顾南舒相比几年前,身上更显沉稳,脸上也褪去了稚嫩。
从书中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从哪出现的盛非。
“走,今晚喝酒去。”盛非即使长大了,脸也变了,唯独他爱喝酒的喜好没变过。
“不去。”顾南舒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盛非的邀请。
“可阿旦刚从河边抓了一条鱼回来,晚上我们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烤鱼!这可是阿旦的美意,你可别断了她的雅致。”
盛非还好意思说!原本的阿旦,除了偶尔会比较不像女孩子,大咧了些,却也不会过分到又是爬树、喝酒、抓鱼。偏偏是盛非的出现,硬是将这么文静地姑娘变成了这副模样。
顾南舒眼中浮现出阿旦的脸,“是你带着她去的吧。”
“别这样嘛,南舒,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坏了这气氛嘛。”
禁不住盛非的死缠烂打,顾南舒放下书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河边。
阿旦小小的身子蹲在岸上,脚下放了三条不小的鱼,时不时还会跳动。
她拿起手中的石块,狠狠地砸在鱼儿,看着架势,十足比他们还要有狠劲,这真的是与他一同相处了几年的小师妹吗?
阿旦看见他们,扬起笑脸,朝他们挥挥手,喊道:“师兄,盛非哥哥,快来啊。”
盛非笑嘻嘻地跑过去帮忙打手,“阿旦,需要我帮忙吗?”
“要,你帮我把内脏清掉,小心点哦,不然鱼胆破了,整条鱼都苦得很。”阿旦耐心地给他说道。
“你试过吗?”盛非咧着嘴道。
阿旦抬起头,看了眼盛非,摇头道:“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阿娘跟我说过。”阿旦洗鱼的动作慢了许多,像是回忆了一下难过的事。
顾南舒走过去,取走阿旦手中的鱼,轻声道:“师妹,你先休息会吧,剩下的师兄帮你处理。”
关于阿旦的身世,顾南舒倒是有些耳闻,却也不是知道得很多,只是大概知道,阿旦的爹娘都是南蛮人所杀,是师父将她带走,一直养在身旁。
所以在阿旦第一时间情绪不对的时候,顾南舒发现了。
“好,谢了,师兄。”阿旦也没心思再去插手,索性将剩下的步骤都交由给了顾南舒,她便自己一人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忙手忙脚地。
清洗干净,很快也将火生起。
顾南舒细心地将鱼串在树丫上,任由火烤着。
处理完,顾南舒便将阿旦唤到身旁。
三人都忙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地叫,一见鱼好了,三两下便吃个干净。
吃完,三人便默契地躺在一旁,望着天上地星星点点。
阿旦是女儿家,又加上她忙了一下午,很快便进入梦乡。
盛非不知从哪取出之前藏好地酒,将一坛放在顾南舒跟前,自己痛快地饮了一大口:“南舒,今天下午,是不是我说错了话。”
他回想下午,阿旦突然的变故,已经猜的七八。
顾南舒点头,没有否认:“恩。”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关于她的故事吗?”
月光下,顾南舒看见了盛非眼中的星辰,温柔地看着阿旦。
“阿旦……她的爹娘是被南蛮人所杀,我师父见她可怜,便一直带在自己身旁。今天下午,是因为想起了她阿娘,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顾南舒怕他自己会责任揽下,末了,他又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盛非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原来在她身上也遭遇了这些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