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睡啊?”
金离远猛的送来这么一句,允安的三魂吓走了俩,可是,她没有力气回答,只是轻巧的擦着泪。
“庆允安,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睡觉?神神道道的想什么呢?是想不该想的吗?如果是,可不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得好好改啊!”
允安实在听不下去了,猛的坐起,小声说道:“金离远,你进了我的房间,占了我的床也就算了,这又一句一句的吓人,你是想把我逼疯吗?”
金离远也不甘示弱,坐起身子说道:“庆允安,你这翻来覆去发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这怎么睡得着。”
“我在沙发上能有什么动静!”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要不你过来听听!”
“我才不呢!”允安见金离远痞痞的样子,恨不得上去连踹他几脚,心中暗骂,还留过洋呢!分明就是个无赖,想到这儿,倒身便睡。
金离远看着委在沙发上的庆允安,会心的笑了笑,庆家的小姐脾气果真是又臭又硬,但也挺有趣的。
皎洁的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有一缕正投到允安的身上,她侧着身子,蜷缩着,手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盖了一条薄毯子,看上去温柔可爱极了,金离远看着她,心里甜甜的,他想过去把她抱到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些,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这书香门第出生的高傲小姐,凡事都讲个规矩,这大早醒来发现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啊!他这时突然又想起了楚涵芝,那生猛妩媚的样子,顿时打了一激灵,女人矜持点儿不好吗?热情似火的,让人看了直想躲。眼前的这个确实蛮不错的,包办婚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哎,一向倔倔的金四少这是准备向世俗低头了吗?金离远,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想到这儿,金离远委进了被子里,嘟囔着,“不许想,不许看了。”可是,眼睛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向允安的方向瞟。
第二天早上,允安被彩云的唤声叫醒,抬眼一看,七点半了,天哪!得赶快起床,哎,沙发是看着舒服,躺着真不舒服啊!这腰也酸,腿也疼,哪儿都不好受,允安无精打采的进了浴室,无精打采的洗漱,无精打采的下楼,坐到餐椅上还捶着腰。
钟叔在给允安盛粥的时候,特意瞟了一眼,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坐在允安对面的金离远见她拿粥勺的手都有气无力的,忙低声说道:“你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啊!做戏做得不用这么足!”
允安见金离远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说道:“金离远,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明显不明显,昨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啊!”
“什么我清楚,你再这样讲,我就……”
“你就什么你就,除了放狠话,什么也不会,我就齐了怪了,外面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不会天天教你耍横吧!这大远小远的去到那边,就是学个地痞无赖回来,还不如待在国内呢!”
“哎,庆允安,国内的教育好啊!闺秀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高深啊!早知道我就待在国内好好学学,别人欺负中国人的时候,我好骂给他们看。”
允安见金离远越来越来劲了,饭筷一放,气呼呼的上楼了,进了屋,锁了门,泪珠子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世界在娘亲走了以后就变得这么拧巴,遇到事儿通通拧巴,遇到的人更是拧巴,为什么娘亲不带着我一起走呢!
想到这里,允安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剪子,小刀,一片玻璃碎片也好,怎么就没有呢!一件也好,一件就可以送我上西天了。她痛苦的捶着柜子,像要捶碎她似的。就在用了几次力气后,她浑然倒地。
允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屋里刺眼极了,还有哭声,是宝珠和彩云的,她费力的坐起,只见她们两个坐在沙发那边啜泣,委屈的像两个失去至亲的孩子,难道自己真的死了嘛!如果是那样,自己并没有觉得超脱的快乐啊!如果自己还没有死,那么,她们又是在哭什么呢!
“钟叔,锁摘掉后就不用安了,以后这个房间不许有锁。”金离远依旧是趾高气昂的一副鬼样子,哎,我死了,他也没改啊!想的这儿,允安竟笑了,她这儿一笑不要紧,几个人同时看向她,把她弄得慌慌的了。
“小姐,小姐,你可醒了,你可醒了。”彩云说着跑到床边,抓去允安的手,喃喃的说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宝珠也火急火燎的奔过来,小声说道:“允安,你刚才把我们吓坏了,屋里有吓人的声音,门还上了锁,你说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啊!”
允安这时才明白,自己没死,还活着,还活在这个苦苦的世上。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说。”金离远说话好像一向盛气凌人,不容别人拒绝。人们听了他的话后都识趣的出了房门,金离远见人都走了,把门重重的关上,然后,步履匆匆的来到床边,哈下腰,冷冷的说道:“庆允安,是想寻死吗?死在这里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做了我的妻子就这么不快乐吗?我这儿还没对你做什么呢!”
允安此时不想与他理论什么,更不想解释什么,她只是直直的将头抬起,疲惫的看着金离远,他喘着粗气,好像生了很大的气,气什么,气她无端寻思,气她软弱无比,还是气她选择死在这里。不论是哪一种都不重要吧!几日的名义夫妻,有什么好气的呢!真是的,显得多此一举了。
“庆允安,你这是什么眼神!想用它杀了我吗?”
“我的安危对你重要吗?”
允安的话轻轻巧巧的,打在金离远的心上沉沉痛痛的,她为什么这么厌世呢!不是说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吗?不是说饱读诗书吗?不是说也是娇惯大的吗?为什么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气息,在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绝望与失落,她是怎么长大的。金离远突然好想抱抱她,好想温暖她,他坐到床边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这儿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允安吓坏了,她拼命的外后躲着,用力的推着他,金离远被允安推开了,她的眼中不但有了怒意,还有了泪水,只是她倔强的不让它们掉下来,这样的神情让金离远更加不解,她为什么那么拒绝别人对她的好呢!他是没有恶意的,只想温暖她而已。“庆允安,别人对你好时,你就应该欣然接受,不要像现在这样如同一只刺猬一样。”
允安没有答话,只是荡着已掉下的泪,金离远想抬手去擦她眼角的泪,只是,她躲开了,冷冷的,快速的,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掉进冰窟窿里的凉,他起身,走了出去。
人家想温暖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展开双臂,可是,想问你,你知道我哪里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