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细如于随,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不像她所了解的那样,女孩在心里顺了顺整个事情,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理想化了?一个班主任只因为喜欢就和领导分庭抗礼?
不过看着耽舞有意掩饰过去的样子,于随心下有所计较,暂时也没有追究,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是呢,我听说耽老师是整个榕英颜值实力并存的女老师,还有很多书香门第为了你做老师把儿女送来这里念书。”
“你都听谁瞎说的?”耽老师瞪大眼睛,一面起身给于随拿茶杯,回过身时神色之间些许淡淡调皮之色,“难不成我管那帮子不搞学习的臭小子还管出名声来了?”
于随眨了眨眼睛,弧形完美的眸子里满是新鲜,原来是这样啊,管理“坏”学生专业户吗,“那以后请耽老师手下留情啦!”于随笑着道。
耽舞倒好一杯茶端过来,嗔怪地瞥她一眼,女孩规规矩矩穿着榕英的灰白色系校服,大概是早上天凉,套着外套,拉链不像那些心里打着小九九的女生故意拉低或者拉歪,拉链高度恰到好处。
老实说,带这么多届,她还没见过哪个学生把校服拉链高度掌控得如此……赏心悦目,就是那种,既不会让你觉得暴露,又不会让人感觉古板拘谨,偏偏还透着点子随意。
还真特别。难怪,能让陈让那家伙……
想着,耽舞收了点笑,别有深意说,“留情什么啊,像你这样的乖乖好学生,都不需要老师费心,我班上求之不得呢!”
“啊?”于随捧着茶杯,傻了,突然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耽舞从桌边挪过来一摞崭新的课本和作业本,最上面还有一本A4纸张大小的硬壳薄册子,下一句话便是,“老师就开门见山跟你讲吧,上周班上的班长出国留学了,现在班长之位悬空着,老师观察多天也没什么好的人选,我看你就很好。”
您看我就很好??
您看我哪好啊!?
于随想,难道说是国庆七天配音配傻了,搞出了幻听,要不然这新班主任怎么一上来就拿班长位子砸她呢!
“等一下!”于随抖着手将茶杯放在桌面,激动站起来,嘴巴有点结巴,“耽耽老师,你看我很好是什么意思?是、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么?”
“你以为还有别的什么意思?”耽舞端起茶水轻吹浅抿,进门后头一次露出了班主任之气势,“于随,不要太难以接受,你这跳级我可是废了一番折腾。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总得帮帮老师吧。”
我还来而不言土匪也呢!
靠。
于随走至大桌台前,松开手指,一摞带教材加作业本的十几本东西应松而落,又是砰的一声响。
别说,听进耳朵里还挺带感的。
于随陶陶耳朵掀开眼皮,扫了一圈教室,没见陈让,眸光顿了顿,清丽小脸骤然露出笑颜,“大家好啊,我是于随,都认识吧。”
耽舞恢复笑意拂面的状态,笑眯眯认真打量于随,“我是挺喜欢你的,那次在老梁办公室不是认识你了么,好在学校拖了几年的高一高二老师办公室分割计划开总算落实了,以后也见不着老梁那个老糊涂。”
这一紧一缓的气氛着实搞得大部分人蒙了神,倒是有满身纨绔少爷气息的男生第一个搭腔,“校园红人嘛,哪里有不认识的道理。”
这不是挖火坑给她跳么,一个班三四十个人,做个班长就得顾三四十号人,那是人干的吗?
于随以前就觉得班长这差事谁干谁傻-逼,谁闲着没事儿放着大好学生时代不享受去平衡整个班级这碗水啊。
活了十几年,她只认识梵城那边一个小姐姐,校花+学神级校神,坐在班长位子上几年屹立不倒,不仅老师称赞,学生更是敬服。
那小姐姐叫江歆,说起来跟她家世相仿,气质高冷却半点没有架子的一个人。她是在一次英语竞赛认识她的,两人互相投缘便留了个联系方式。
可现在……她于随竟然居然特么的一个转学生+跳级生,就得背班长这口大锅?
挺欲哭无泪的,因为听耽舞的意思,要想这个级跳的舒顺,就必须接受没得拒绝。
而被迫接受还不如积极一点给手段高明的新班主任留个好评。
“行,反正,反正也是一种挑战,当班长我可以管陈让的吧,耽老师?”
果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剧本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不枉费她大费周章一番苦心啊。
耽舞嘴角重新勾起微笑,拿过那本硬壳薄册递给于随,非常落落大方甚至有点求之不得的语气道,“现在起你就是班长了,当然可以管班上任何一个学生!”
于随喝完半杯压惊茶垂眸,盯着那一竖行细粗体字,陷入迷之沉默。
不为别的,册子上方:高二年级8班班长专用记录册。
难搞哦。
七点五十七,于随挎着单肩包抱着一摞教材本子走出办公室,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反复念叨一句话:
你行的于随,不就是个班长吗,当过Y当着妖瑜公子,怕什么班长。还可以借职位之便谋取陈让呢!多方便行事的新马甲啊。
这么一路自我洗脑,走到高二八班门口的时候,世面广泛如于随,已经镇定不少。
本该完全敞开的教室的门此时半开半关,大概是课间大家玩闹时带上的,两手繁忙的于随勾勾嘴角,后退半步,直接一脚过去。
“砰一一”的一声重响。
踹门盖过所有,原先喧哗沸腾的教室,真是一秒钟安静下来,比老师进来反复咳嗽还要管用。
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有几分钟,班上绝大部分学生都在场,没到的只有那种特别特别无所畏惧的了。
于随在所有人停下动作的视线里踏进教室,没有跟大家预想的一样找自己座位,反而步上讲台。
这下,原本没关注她的人也抬起来头,看她这个新来的要做什么,只不过一副看戏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