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温宁起得很早。
因着昨晚的事,她决定步行上学,公交车一来一回可以省下两元。
她大约的计算过时间,每天早晨早起半小时就可以了。
出房间门时,厨房里传来一阵荷包蛋的香味,勾得温宁肚子里的馋虫直叫。
温宁几步路便进了厨房,蔡琴夹着最后一个黄灿灿的荷包蛋放入盘中,端上了餐桌,温建国他们还没起。
奶奶的房门也关着。
餐桌上晾着粥,一碟子咸菜。
“妈~”温宁叫了声。
蔡琴淡漠地瞄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吃早饭。
温宁直接坐在了荷包蛋前,才拿了筷子准备开吃。
蔡琴连忙挪了挪荷包蛋的位置,说道:“这是给你弟吃的,你的粥在那儿。”
温宁愣了愣,就一碗见不着几粒米的稀粥?
她看了看蔡琴,蔡琴给了个“你以为”的表情,便准备叫温家佑起床。
一大早温宁的好心情瞬间被整没了。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她弄得震天响,去冰箱边拿了个保鲜袋过来,当着蔡琴的面,伸手便夹了四个荷包蛋放里头,就留了一个在里头,接着拎起书包,门口换了鞋,一言不发地开了门就往外走。
温家佑白白胖胖的,体重都比她还多了,这怎么成?
她做姐姐的应当替他分担!
蔡琴瞬间反应过来,疾步追出来,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叫道:“温宁,你个败家玩意儿!你拿你弟的蛋干嘛去?你…你给我回来!”
温宁脚程快,给了蔡琴一个潇洒的背影。
你弟的蛋?
哎哟,我去~
温宁后知后觉这话歧义太多,心中一顿恶寒,加紧脚步往锦绣中学赶,一边赶一边往嘴里塞荷包蛋,塞得两腮鼓鼓的,快走的风扬起她的黑发,嘴巴一扭一扭的像是只小松鼠。
…
刚到校门口,温宁下意识地看了眼诺基亚上的时间。
才六点五十,明显早到了半小时,校门口基本没人,连住宿的学生们也是寥寥无几。
倒是没想到,早到半小时又遇到了傅翀深。
昨日的那个中年男人恰巧将傅翀深从车子里抱出来,将他在轮椅上放好,又将书包放置在他的腿上,恭恭敬敬地说了声再见。
傅翀深头也不回地转动着轮椅往校园里走去。
温宁见后,连忙快跑两步,追上了他,来到他的前面,伸手朝着他打了声招呼,“嗨,早啊,傅翀深。你也来那么早?”
低着头的傅翀深被前面的阴影挡住,心倏地一紧,连忙停住了轮椅,微微抬了抬头。
怎么又是她?
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他,眼睛很黑,他隔着刘海在她的黑眸里看到了倒影的自己。
他排斥着她的接触。
他手臂的肌肉变得僵硬,再次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往后移了移轮椅的位置,就如昨天一般,想要绕开她往前走。
温宁反应过来,连忙让开了道。
傅翀深微微顿了顿轮椅,两秒后,双手费力地转动轮椅朝前走去。
他能感受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他想甩开她,于是加快了转动轮椅的速度。
他快,她也快。
他停下,她也停下。
他深深皱着眉头,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总觉得有人靠近他想对他图谋不轨。
他压着性子不管她,这样的过程漫长又煎熬,直到轮椅再次来到残疾人通道边。
温宁也站在了残疾人通道边。
傅翀深反复握了握轮子,尝试着不去注意这个人,轮子上了残疾人通道。
温宁舒了口气,她知道孤独症患者排斥任何人的接触,不过,她想得挺简单的,就是希望之前他被推倒的事情不要再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