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打完水,走廊里没见到傅翀深,拎着水杯踏着铃声回到教室,迅速把水杯放到傅翀深的桌前,回了自己座位。
是老姜的语文课。
温宁刚拿起书,林劲的头就凑了过来。
林劲小声说:“嗳,你真是傅翀深的英语家教老师?”
“嗯,如假包换。”
林劲用余光多看了几眼温宁,难怪之前温宁那样帮傅翀深,原来早就有一腿了~
老姜站在黑板前用力敲了两下黑板,“看这儿,看这儿,温宁脸上有花啊,林劲,你老看人儿脸?”
老姜叫到林劲,所有人的视线往他们一桌看。
温宁被叫到名字,转眸看了眼林劲,林劲的头是凑在温宁身边的,两人猝不及防来了个近距离对视,温宁那优越的眉骨压着眼尾,挑出一抹幽深的眸光,林劲的心猛然间乱蹦起来,耳朵不自然的红了红…
这样的一幕莫名其妙的暧昧丛生。
和林劲要好的几个兄弟瞬间起哄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荷尔蒙爆棚的时候。
江寒远意味不明的光投了过来,徐秋回望过来,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接。
一时间,班级里像是上了节打哑谜的课。
这样的一幕落入傅翀深的眸底,他的呼吸一滞,捏着书本的一角一下又一下的磨着…
姜还是老的辣。
“干嘛呢干嘛呢?还能不能好好上课了?林劲,温宁,你们两个,扰乱课堂纪律,放学后,去我办公室把课文抄十遍了再回去!”老姜敲了几下讲桌恼火极了。
温宁莫名其妙被罚,想着晚上被留下来,郁闷得一句话都不想和林劲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林劲被温宁狠狠瞪了一眼,出声反抗:“姜老师,我们又不是小学生,你还搞罚抄~”
老姜皮笑肉不笑地轻呵一声,“我看你就是小学生,人小学生都知道遵守课堂纪律。林劲,我看啊,温宁抄十遍,你给我抄二十遍。”
“不是,姜老师,这事赖我,要不,我抄得了,是我讲话,温宁没讲话。”林劲心里觉得万分不好意思,之前他被陆景言的人打,他还没和温宁说声谢呢,现在又害得人家罚抄。
“哟呵,林劲,没看出来啊,你倒是讲义气啊!”老姜嘲讽道。
林劲挠挠脑袋,讪讪一笑,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姜老师,你知道的,人在江湖飘嘛…”
“哼哼,的确,哪有不挨刀的,温宁二十遍,你四十遍。”老姜越说越多,林劲深深皱起了眉头,又想理论,温宁急道:“大哥,你闭嘴吧你!”
林劲看了温宁两眼,哗啦一下翻了书,看了眼这课学得内容,脑袋就大了。
艹~
今天学的是国学。李密的《陈情表》~
下课后,教室里喧哗吵闹。
林劲被一群人拥着出去了,几人站在后门边的走廊里。
“什么时候的事啊?”江寒远神色淡然地问。
林劲冤枉啊,忙求饶道:“远哥,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林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他的视线朝着温宁的背影看了眼,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温宁其实长得很精致…
“怎么可能什么?林哥?说啊,继续啊?”
林劲讪讪,眼眸一转,直接道:“说什么呢,你们难道忘了,当初温宁喜欢的可是远哥好吧?!”
林劲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江寒远身上。
江寒远森冷地皱皱眉,冷声开口,“说什么呢?”
坐在最后一桌的傅翀深听得一清二楚,笔尖划拉一下,刚刚抄的《陈情表》上多了一段难看的划痕…
“就是,说什么呢!远哥怎么可能看上温宁?温宁又黑又瘦的,换了我也看不上啊!”这样的年纪,男生们都喜欢看美女。陈鹏嬉笑地开了个玩笑。
陈鹏说完这句,莫名被冻了个激灵,陈鹏看看外头高照的艳阳,这样的天,怎么突然就觉得挺冷?
傅翀深抬眸看向温宁纤细的背影,温宁哪里难看了?他们不配有审美。接着又低了头,看了眼划了痕迹的纸张,伸手撕了下来,揉成了团,扔进了课桌里。从第一行开始,笔尖微动,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上头,‘陈情表’。
徐秋恰好在他们面前经过。
几个男声的讨论戛然而止。
“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徐秋含笑看着江寒远问道。
江寒远意有所指地睨了眼林劲,淡笑望着徐秋,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还要去啦啦队?”
徐秋点头说:“嗯,下个星期就运动会了,我们再抓紧时间彩排下。”
江寒远伸手捏了捏眉心,“晚上我等你结束。”
“……”啊?徐秋愣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甜美一笑,“你去练球吗?那我结束过来找你。”
“好。”
林劲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乖乖回了座位,他以为温宁在抄书,走近了才发现温宁在刷数学试卷,应该是在做最后一道函数题。
不过已经停顿了好久,没动笔了。
像这种最后一道题目,林劲一般看都不看直接弃了…
林劲抿抿唇,想到刚刚和江寒远说的那些,目光凝在温宁的侧颜上,纠结要不要为课上的事和温宁说声对不起?
温宁在一张涂满符号的草稿上又演算了一遍,可是总觉得哪里出了错,温宁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推演一遍。
不过,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又顿了笔。
然后拿着试卷和草稿,边走边看题目边思考,林劲准备的对不起就咽在了喉咙口。
…
“傅翀深,帮我看下这个题,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错。”
傅翀深正在写字,听到声音忽然就慌乱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练习本往桌肚子里塞,用力过猛,本子在桌肚里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发出‘咚’地一声。
接着,傅翀深白皙的脸皮上有些热,垂着眼睑不说话的样子着实就像是被家长抓到做什么坏事的模样。
温宁有些奇怪地看了几眼傅翀深,握着试卷愣了两秒问:“傅翀深,你在藏什么呢?”
傅翀深抬了抬下巴,修长的食指指尖抵在一起,“没~什么。”
温宁“哦”了声,然后把试卷放到他桌上。言归正传,“这题帮我看下。”
温宁的手指指着试卷。
傅翀深沿着她的手指看去,纤纤软玉削春葱,温宁的手指都那样好看,傅翀深暗戳戳地想着,才将视线看向题目。不过,刚刚人家说,温宁以前喜欢江寒远,那个仅一笑便温柔了岁月的少年。
傅翀深眉心的痕迹倏地加深,脱口而出:“我不会。”别来问我。
温宁眼底染上一抹奇异,再看看题目,转了个位置过来,审视的将题目又读了一遍,遗憾地问:“嗯?”
然后又研读了一遍题目,“真的不会啊?我以为……”温宁顿了顿语气。
“你以为什么?”
“以为你那么聪明,肯定一眼就知道答案啦。”温宁顺着傅翀深的话就接了下去。
“答案是0。”某只突然心情愉悦地说。
“咦,你又知道了?”温宁眉眼里竟是笑意,“我的答案也是0,我以为我错了呢,这是我的演算过程。”
傅翀深喝了口水,今天的水有些不一样,挺甜。
“这个题目有点超纲了,你能做出来,你也很聪明。”傅翀深不忘夸赞,漆黑的眸子看着她轻声说。
在他心里,温宁又聪明又漂亮。
温宁被突如其来的夸赞闹得脸有点红,其实她知道这个题有点超纲,要不是对大学里的高数有点儿映像,这个题还真不会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