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之后，员丘山上焚天烈焰总算熄了下来。
最后星点火苗蔓延在地上金色人手果上，呼哧闪光了一下，化于黑暗。
白兕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它身上的柔顺白色毛发已被神斧烧得一干二净，露出了青黑色兽皮，神斧仍砍在身上，伤口流淌着金紫色血液。
“说吧？怎么治病？”莫兰走进白兕身旁，平视看着白兕的瞳孔。
白兕瞳孔已从血红变成黑紫色，算是恢复了理智，他鼻孔长长哼了一道气，不打算理她。
“我刚才看了一眼，你那金林还剩下一小块，不然我再去烧了它？”莫兰黑心眼的说道。
“将死之人。”白兕闭上了眼睛，万念俱灰。
将死之人莫兰嘴角勾起甜甜的笑容，“不知道我把这金林全毁了，你还能不能开心地过冬。”
上古瑞兽吸收天地精华，虽说是在这琉璃珠内，但灵兽本质不变。
这金色人手果估计只是白兕的零嘴而已，即便全毁了，白兕并不会饿死。
但是偏偏这庞大瑞兽十分护食，离开太上老君之后，别的爱好没有，独独贪念这金色人手果的美味。
上古瑞兽哼唧一声，眯上眼睛，硕大的泪珠竟从眼眶中滑落。
“它，它是在哭吗？”董婷紧靠在莫兰身后，小声地说道。
董婷虽然有霸凌弱小的前科，但是看到如此庞大的上古瑞兽被烧伤砍伤，现在还留下了硕大的泪珠。那泪珠掉落在地上时，竟淌开了一片不小的水晕，不由心生同情。
“你要是早和我们说怎么治病就好了啊？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董婷难得软下心来。
“你们问了吗？！”白兕头斜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开始嚎哭起来。
有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上古瑞兽也一样。
上古瑞兽的脆弱不在血雨腥风的厮杀上，而是在简单的一句劝解中。
莫兰哪里想到被神斧砍中身体也一声不吭的倔脾气，现在居然泪流成湖。
“你，你别哭啊。”莫兰也有些尴尬。
成王败寇的修真世界容不下眼泪，而且你是上古神兽啊。
“你们进山后，我都没拦你们，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可是你们二话不说就砍了我的人手果树。”白兕怒视程简。
程简：“……”
“还招出穷奇那个匹夫烧了我金林！”白兕十分心痛，鼻子喘着粗气，“我在这员丘山上养育了这些果树上百年，竟被你们毁去了一大半。老君都没让我受过这种委屈！”
招出穷奇的始作俑者莫兰有些难堪，“我们头一回来，阵仗是弄得大了一些。对不起啊。”
“大荒都过去上万年，你们小小人类居然还是如此鲁莽。”白兕长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收住了泪势。
“对不起啊。”莫兰收回了神斧阵，实在过意不去，还给白兕结了安灵阵，让他劈开的伤口不会那么痛。
白兕瞥了她一眼，鼻子哼出一口长气，直喷她三人脸上，算是对她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行径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