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安夏雨册封这一日,瑾苏早早的便领着王氏进了宫。鉴于她持有金牌,所以,根本无需层层通报,直接去安夏雨的寝宫候着即可。
待安夏雨受完册封之礼回来,瑾苏只简单和她寒暄了几句,便声称想去御花园逛逛。
“长姐怎的刚来就要走啊,莫不是嫌弃我这幽兰殿了?”安夏雨笑意盈盈的打趣道。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只是想着,你和姨娘许久未见,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怎么就扯到嫌弃这宫殿了呢?”瑾苏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大小姐,夏雨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和她一般计较了,”王氏尴尬的解释道,与此同时,还给安夏雨使了一个眼色。
安夏雨会意,这才赔着笑,挽上瑾苏的手,笑道,“一句玩笑话,长姐怎的还当真了?”
瑾苏抿了抿嘴,浅浅一笑,不与她计较。
从幽兰殿出来,瑾苏与白芷穿过弯弯绕绕的御花园,径直到了漪澜殿门前。
两日前,自她知道安夏雨册封之事,便打定主意要借此机会见一见宁妃娘娘。只是宫里地形复杂,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好让丰曜给她准备了一份宫中的地形图!
这漪澜殿地处御花园的北面,离季武帝上朝的宫殿是最远的,最主要的是,它与冷宫也就一墙之隔。所以,平日里,也甚少有人到这边来。
“小姐,这儿真是宁妃娘娘的居所吗?怎么这样偏僻啊?”白芷一面拨弄着门前的杂草,一面问道。
瑾苏抬眼,若不是亲眼得见牌匾上赫赫然“漪澜殿”三个大字,她也不愿相信,宁妃娘娘竟住在这样的地方。
“扣扣扣!”
瑾苏拉起门环叩门,并轻声喊道,“宁妃娘娘,宁妃娘娘在吗?”
良久,才有一个宫女出来开门,但态度并不友好,将瑾苏和白芷打量了一番后,板着脸问,“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相国府的,这位是我们大小姐,特来拜访一下宁妃娘娘,还劳烦你通传一下,”白芷道。
“不见,不见,你们走吧!”宫女说着就要关门,白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跨一只脚进去,然后用手将门撑住。
“大胆!一个小小相府丫头,竟然在漪澜殿撒野,也不怕皇上和九殿下怪罪吗?识相的就快点离开,奴婢便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瑾苏勾了勾嘴角,赞道,“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奴婢!不过我们今日前来叨扰,确实是有事,呃----还望你能看在,九王妃的面子上,去通传一声吧!”
“九王妃?”那宫女略略犹疑,但顿了顿,仍旧拒绝道“娘娘向来不管宫中之事,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来找你娘娘有什么事,都请回吧!”
说罢,宫女便要将白芷推开,强行关门。
今日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见宁妃娘娘,怎能让一个小小宫女给拒之门外。瑾苏给白芷使了一个眼色,白芷点过头,然后手上一个发力,便将一扇门重重的推开了。
护住门的宫女哪有白芷那般力气,一个不慎,险些救被甩了出去,好在白芷及时将她拉住。
趁着这个机会,瑾苏便直接往里去了。
等宫女反应过来,瑾苏已行至院内,加上还有白芷拉住她,她根本阻止不了。
刚跨进正殿大门,便见宁妃娘娘从后侧门而入。
对于宁妃娘娘来说,她是不速之客,而且还是强行闯入的那种,十分不受待见。
“臣女安瑾苏,见过宁妃娘娘!”瑾苏行礼。
今日的宁妃娘娘,比起丰奕成婚那日,还要素雅一些,衣衫服饰,也都是寻常可见,实在是与她后宫娘娘的身份不符。
此时,被白芷拦在外面的那个宫女也小跑着进来,径直跑到宁妃娘娘身后,捂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丰奕大婚那日,瞥了两眼,仅仅觉得有些相似。今日细看才发现,岂止是有些相似,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安小姐是若霖的朋友?”宁妃娘娘问道,态度倒是温婉大气,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是,”瑾苏小声的应道。
“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宁妃娘娘问。
“噢,是这样,听若霖说,您身子不大爽快,所以,我就想着,过来帮您看看。”瑾苏笑道。
“安小姐竟还懂岐黄之术?”
“呃---实不相瞒,我虽有相府小姐的名头,但自小便跟随师父四处行医,耳濡目染之下,也确实学到不少东西。娘娘若是放心,不妨让我瞧瞧看。”瑾苏谦虚道。
“不必了,我这是?老 病,就别费劲折腾了!”宁妃一口回绝。
看起来,宁妃娘娘并不信任她。
瑾苏还想争取一下,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宁妃娘娘便起身道,“安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是清修之人,一向不喜外人打扰,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立春,送送安大小姐!”
眼瞧着宁妃要走,瑾苏立马上前,拉着宁妃的手,致歉道,“娘娘,今日是我唐突了,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说话间,瑾苏已将孔易给她准备好的书信,悄然塞到宁妃娘娘手里。
宁妃娘娘不明所以,虽然没有将手中书信明示,但眉间的疑惑,挥之不去。
这时候,适才拦门的那个宫女立马上前,板着脸抬手,道,“安大小姐,请吧!”
“娘娘,臣女告退!”瑾苏大声的喊道。
宁妃娘娘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而后,才随宫女们往里屋去了。
其实瑾苏原本的计划,是想借着诊脉的时候,只有她与宁妃娘娘二人,届时再旁敲侧击的询问当年之事的。但是,谁知宁妃娘娘竟有如此大的戒心,即便搬出金若霖这个新娶的媳妇来都不好使。
现在这样,虽然也能确认宁妃是否就是孔易画中之人,但是,风险却大了许多。
倘若宁妃不是个念旧情的,亦或是不愿当年之事被人知晓,那她这样做,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