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千冲程崇渊撒娇的样子,就和橱窗里吸引别人购买的洋娃娃没什么区别。
他倾下身,吻了吻她的眉心,仿佛是在宠爱自己的小女孩,眼神充满柔情蜜意,连动作都温柔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我总感觉你的脸色不大好。”
夏千千吸了吸鼻子,说话都带有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配音演员在她背后说话,怪里怪气的。
“没事的,感冒就是这样,”她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别离我太近了,我实在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
程崇渊的眸光一沉,好似受到挑衅的战士,他拉了拉领带,将蓝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腹部八块肌肉码得整整齐齐,随便拍张照片,都可以放到时尚杂志上,吸引一票名媛贵妇。
“你觉得你老公的身体,会怕小小的感冒吗?”
他拉过她柔软的手,贴在自己的腹部,眼神带着挑逗的意味,让她在昏昏沉沉的情况下,更加的面红耳赤。
夏千千小声地嗔道:“别玩了,我可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我的战斗力直线下降,恐怕连敲代码都不行了。”
程崇渊掀起被子一角,和她肩并肩躺在床上,明明是Kingsize的大床,两个人挤得紧紧的,满满都是他给予的安全感。
她歪着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如果岁月能一直如此静好,我此生便什么都不求了。”
程崇渊噙着淡淡的笑意,“我和你,还有两个儿子,以后我们再养一只猫一只狗,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家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窗外已经是夜色深沉,程崇渊走到落地窗前,抬头看见蓝色丝绒布般的夜空中,只散落了几颗碎钻般的小星星,想来明天没准是个大雨天。
他举起高脚酒杯,荡了荡血红的酒液,眼底的黑暗压得越来越低,比窗外的夜色更加可怕。
书房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沉声道:“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裴景行穿了身宝蓝色的西装,作为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海王,他可从来没有穿过正经的衣服,也就是来见程大总裁,他才会注意打扮,免得这位一丝不苟的大老板,把衣衫不整的他,从大别墅里踢出去。
“听说你搬出来了?”
裴景行坐在天鹅绒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非常自来熟地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
他尝了一口,惊讶地叫出来,“这味道……没有三十万买不来吧。”
作为十几年的老朋友,程崇渊非常清楚裴公子的性格,用四个字足以概括,那就是玩世不恭,曾几何时,裴老爷子也想过要教训他,没想到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等到老爷子过世后,更加放肆,变成夜店小王子。
程崇渊抿了口红酒,眼神淡淡的,“听说你又换女朋友了?”
裴景行将下巴微微一扬,“换女朋友?我身边有女友这种奇怪的概念吗,我都是带着一整个后宫群移动的。”
话音刚落,他又眯起眸子,将程总裁打量一番,“我听说你和你老婆搬出来了?还有两个孩子?”
程崇渊的手指骨节分明,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是我妈和你说的?”
“你还不知道你妈的个性,那在京城的上流圈子里,是顶厉害的贵妇,我本来还想为你和程夫人多说几句好话,结果被她冷着脸打出来,还让我捎句话给你。”
程崇渊被他语气夸张的话,逗得扑哧一笑,又不得不正经起来,“什么话?”
裴景行装出程母尖酸刻薄的语气,“让那个女人离我们家崇渊远一点。”
看来他的母亲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接受千千做她的儿媳妇了。
裴景行的目光落在桌上,看见一个毛绒熊的玩具,不由得吓了一跳。
总裁大人向来是个冷山般的性子,以他为中心,十米为半径的圆周之内,不会出现类似于毛绒玩具之类,充满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摆设,所以这个熊是怎么出现的?
裴景行哑然失笑,“几年没见,看来当了奶爸之后,整个人的性格都转变了。”
程崇渊听出他语气中的打趣,拿起毛绒熊,捏了捏他的耳朵,并不对自己失格的行为进行解释。
“我把你从美国叫回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裴景行一愣,“这世界还有让你为难的事情?”
程崇渊打开抽屉,取出一支万宝龙的钢笔,这支笔和他其他的笔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笔身上雕刻着一个印记,金光闪闪,吸引眼球。
“这是……”
裴景行连坐姿都变得谨慎许多,这支钢笔上的标志,不是吴家的吗,可是这个吴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在京城的生意圈子里销声匿迹了,程崇渊怎么还把他家签约的钢笔保存在身边。
“吴若初,你认识吧?”
程崇渊的脸色在晕黄的灯光下,还是显得冷峻无比,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气场。
裴景行抿了抿唇,眉眼间流露出几分为难,“我有听说过,当年他父母去世后,他好像去国外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那他现在很可能回来了。”
风吹得窗帘哗哗作响,也扰乱了裴景行的心绪,他皱紧眉头,脑子里乱糟糟的。
“你听谁说的?吴若初但凡有点智商,都不可能跑回国内吧,他爸那个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完,他回国就不怕被警局召唤,就不怕其他家族再次针对他。”
程崇渊摁了摁眉心,他的眼线将这条信息报告上来的时候,他起初也觉得根本不可能,但是在看完许多证据后,还是不得不相信,吴若初多半已经回国,并且以某种隐秘的身份,藏在他们身边。
“如果他回来了,”他顿了顿,“我们打算怎么办?”
裴景行倒抽一口凉气,“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那我们这些只能仰望程家的家族,更没办法,只能让吴若初像他爸那样,在生意圈里搅乱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