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秋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被冰冰住一样僵在原地，恍惚之间，又仿佛只有灵魂才能挣脱这躯壳束缚，稍稍得以动弹。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心脏，内心刚刚掀起的惊涛骇浪又在刹那间永远冻结。
“你——也不是原来的孟落落对吗？”
黎若秋压抑着内心的巨浪，一字一顿地反问着。
孟落落像是久经风雨终见得彩虹，她双唇微颤，上下牙不自觉地开始嘎吱作响。
几番隐忍，孟落落还是敌不过酸涩的眼眶，终于呜咽一声，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难道你是——”
“《豪门虐情:爱你如初》，是吗？”
二人颤抖着手，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话。
“姐妹啊！”
黎若秋瞬间解了冻，她扑向孟落落，嗷嗷直哭。
两人哭得此起彼伏，直接把隔壁的欧森和顾然引了过来。
“怎么了若秋？”
“我的宝贝你怎么哭了，天啊？”
顾然和欧森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实属搞不清这状况。
孟落落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没事，我就是和zora小姐聊了聊心事，一时激动。”
黎若秋也在一旁尴尬地打着圆场。
穿书这一路以来的心酸和痛苦，也只有她们二人能知晓了。
“宝贝，你和zora小姐谈得怎么样了？”欧森怕孟落落年纪小，白白丢了这个大代言。
黎若秋擤了擤鼻涕，一脸真诚道：“我和孟小姐都谈好了，就只差签合同了。”
孟落落：“？”
“天呐！宝贝！你终于熬出头了！”
欧森听到谈妥，拍着巴掌就跳了起来。
只有顾然在一旁一言不发，倒不是因为草草选了代言人，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黎若秋，这种隔阂感让他不安又生疏。
傍晚，二人在酒店入住。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顾然越来越觉得疑惑。
他觉得黎若秋仿佛和他不在一个世界里，在他这里，所有人都垂直于地面，平行视物。
而黎若秋，仿佛平行于地面，垂直视物。
从初雪那天的车祸，到方连永的踪迹，还有跨年夜的坠海，以及今天签下孟落落。
一切的一切，黎若秋仿佛早已窥探洞悉过。
但是顾然又不觉得黎若秋轻松，这一路走来，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看她用尽全力找证据，又浑身是伤的躺在医院。
他只觉得她一路走来，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他以前从不在意黎若秋对他隐瞒了什么，但在今天，他却不这样想。
——如果她知道了危险，没有告诉他，反而挡在他身前怎么办？
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流水声结束。
只是短短十几分钟，顾然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洗好了，我吹头发，你可以去洗啦！”
黎若秋还未察觉到顾然的不对劲，她眯着眼睛擦着睫毛上的水珠，满心都沉浸在找到同伴的喜悦之中。
“嗯。”
顾然和她擦肩而过，冷冷地应了一声。
黎若秋拿下毛巾，等她回头时顾然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
“顾然？”黎若秋叫了两声，并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