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黎若秋打电话报完平安，就带孟落落去了她曾和顾然一起住过的家。
她安顿好孟落落，交代了几句，就一人去了医院。
黎若秋都不用地图导航，她这两日在网上不知搜索了多少遍那个医院，对于医院的位置和秦鹤的上班时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黎若秋到了秦鹤所在的医院。
她没有贸然闯进诊室，反而先在挂号处挂了秦鹤的号。
诊室内，秦鹤看完病人，随手叫了下一个号。
“咚咚咚——”
“pleaseein——”
黎若秋推开诊室的门，拖着椅子在秦鹤面前入坐。
“what'syourname？”
秦鹤低头看着电脑，机械化地核对着患者姓名。
“黎若秋。”
亲切的中文和耳熟的名字让秦鹤瞳孔微震。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曾在顾然屏保中笑颜如花的女生，他愣住了几秒。
“哪里不舒服吗？”
秦鹤淡定地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他垂了垂眼帘，想遮挡自己心虚的眼神。
“头疼。”
黎若秋随口胡诌着，她静静地坐在秦鹤面前，扑捉着秦鹤眼角的一丝慌张。
“疼了多久了。”
秦鹤按下心中的惊涛拍浪，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把黎若秋就当作一个普通病人。
“一年多了。”
黎若秋清冷的语气和幽怨的眼神，将秦鹤拉进抓包现场，黎若秋仿佛是手握铁证的法官，要将秦鹤怼到言语闭塞。
秦鹤不安地扶了扶镜框，他低声问道：“是持续地疼痛吗？”
黎若秋将包放到腿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她挺起腰杆，摆正肩头，慢条斯理又杀伤力满满地说：“不是，一周一次或者一月一次。”
看秦鹤手指在鼠标上摩挲了两下，黎若秋低头一笑。
她本来只是根据通话记录的一番猜测，但当她看到秦鹤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时，她就在心里确认了这个猜测。
这场瞒天过海的语言博弈终被黎若秋揭露了个干净。
见秦鹤久久没说话，黎若秋再次反问道：“秦医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秦鹤咽了咽口水，心里一阵嘀咕。
牛，真牛，顾然你女朋友有两把刷子。
秦鹤见事情败露，也就不藏着掖着，他理了理白大褂领子，不动声色地回道：“对，你说得没错！”
黎若秋勾了勾嘴角，将手伸到秦鹤面前。
“秦医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秦鹤客气又僵硬地笑了笑。
心里却有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声势浩荡，震耳欲聋。
“黎小姐，哈哈……真是……比照片中好看……”
秦鹤同黎若秋握手，语无伦次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面对黎若秋来势汹汹的气场，他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竟然有些敌不住。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秦鹤坐下，从抽屉里翻出一份病例。
“你要的都在里面。”
黎若秋摸着牛皮纸袋，刚刚眼里的气焰一下就沉了下去。
她眼角泛着泪花，声音颤抖又有些哽咽地问道：“他这一年，到底有多疼啊……”
秦鹤到是没想到黎若秋会问这一句，他有些错愕地回过头，发现黎若秋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