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1 / 1)

但是余蓉蓉不关心这个问题,她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她担忧的对段葛兮问道:“二小姐,那夫人那边我如何提防?”

段葛兮的手在腹部重新交叠在一切,看起来更有果决的气势,她道:“不用提防,你的肚子是假的,她害不死的孩儿,当然,她现在已将焦头烂额的,暂时不会想着要你的命,所以不用提防。”

余蓉蓉这才放心下来,不知道怎么的,段葛兮随便几句话,她的心就能从飘飘渺渺的云端沉在地上,余蓉蓉逐渐的意识到段葛兮是一个极为聪慧而且有心智的女子,跟着这样的少女,她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不过,段葛兮也不会真的去芬芳苑,可以说段家除了青雨院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她想去的,如此只能回青雨院。

这才有一个月的时间,青雨院的变化倒是大的很。

院子的门前一片死气沉沉不说,院子里面的花圃不见一点点春绿,今年立春比较早,外面不少的植物被抛开一层雪,都能看见里面的一点嫩芽,但是青雨院没有。

不仅如此,院子的很多东西已经沾满了灰尘,房梁上更是长满了蜘蛛网,打开屋子里面光线昏暗不说,还挂满了白色的帷幔,甚至房间里面一些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这还真的把自己当做死人一样啊,这才一个月左右的功夫,青雨院凋敝的就像三年未住人的环境一样。

段葛兮忽然想起段悠兮,那个时候在宣德堂蒙学,半年回一次,涵芬苑的桌子永远放着桃花,梅花,或者百合花,更是一尘不染。

不待段葛兮开口,阿露就抱怨道:“这夫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这分明是纵容阿猫阿狗进来使坏的,好端端的一个院子,现在不仅啥东西都没有,还到处都脏兮兮的,这样能住人吗?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果真就是烂了心肠的。”

段葛兮有点哭笑不得,但是忽然想到阿露说不仅啥东西都没有。

啥东西?

段葛兮忽然想起之前她在金玉阁里面买的一串楠木佛珠,她走的时候并未带着佛珠,她记得她把佛珠放在床头下面的一个匣子里面。

想到这里,段葛兮急忙掀开被子,眼看匣子还在,段葛兮急忙打开匣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佛珠不见了,那可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啊,居然被她疏忽。

段葛兮不是不心痛,但是心痛有什么办法,再心痛东西是回不来了,想着这里,段葛兮的情绪莫名的低落了很多,等一会她一定要给漠北说,让漠北让帮忙看看那佛珠是否还在段家。

这边,段葛兮忙着让下人打扫青雨院。

那边涵芬苑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段悠兮最近装饰了很久的笑容现在已经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阴森,和语气里面的暴躁。

她对吕月姝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那贱人还活着,为什么那贱人没有死,她为什么还活着……”

段悠兮此时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好像说多几次便会梦想成真一样。

吕月姝此时是头大如斗,段水冰现在还下落不明,沈家现在又在逼她找出段水冰,这件事本来就把她累的够呛,现在段葛兮又回来了,而且段葛兮一回来,段悠兮就被刺激成这样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流年不利?

但是吕月姝知道自己不能跨,段悠兮的前途还不稳定,段鸿儒的年纪还小,她绝对不能垮下,她的对手是段葛兮,若是败在段葛兮的手里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看见段悠兮暴躁如雷的样子,吕月姝直接一耳光上去,怒道:“你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说起看看现在的样子,金桂不知从哪里找了一面小镜子给吕月姝,吕月姝直接把镜子凑在段悠兮的面前,继续道:“你看看你的样子,这就是段家的嫡长女?怎么就像疯子一样?这就是京城名姝,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这一次,吕月姝对段悠兮毫不客气。

段悠兮摸着自己肿胀的脸,在她的记忆里面吕月姝从未打过她的脸,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未曾说过。

可是现在吕月姝居然打了她的脸,而且下手还如此的重。

段悠兮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涌出来了,她哭道:“娘亲,你为何要打我?为何要如此的说我?”

吕月姝只觉得气的血都要往七窍里涌出来,她一边心疼段悠兮,但又怒其不争,最终她只能用呐喊式的告诫道:“悠兮,你想想清楚,段葛兮回来了,你就崩溃了?她回来又如何?她回来你还是段家的大小姐,她回来你还是平安县主。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看看。”吕月姝继续把镜子凑上去。

段悠兮对着镜子,看见一张眼泪模糊的脸,这样子若是换在其他女子的脸上是惹人怜爱的,可是段悠兮的脸上还有疯狂的愤怒,和扭曲到极致的狰狞,若是乍一看,段悠兮直接吓了一跳,她急忙推来镜子,大声道:“快拿走,快拿开,这不是我,这是鬼。”

吕月姝看着段悠兮,一字一句道:“看看,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子,如何让幽王喜欢你,你这样子如何做皇后,你这样子,如何报仇,别说喜欢和皇后了,你这样子若是被你父亲看到了,也会失望透顶的。”

段悠兮镇定了下来,表面虽然镇定了,但是她心中恨意的浪头却无法消停,她恨恨道:“段葛兮第一次害我和吕家表哥,第二次又害我被那腌臜之人作践,这两个仇足够把我逼疯,我实在是受不了那贱人。”

吕月姝见段悠兮的表情就像被风雨辗压过的水仙花,变的不堪负重的样子十分心疼,这毕竟是她的女儿,段悠兮的爱恨情仇和自己的爱恨情仇仿若一致,段悠兮的感受也是她的感受,她如何不理解。

吕月姝一把抱住段悠兮的头,用尽自己所有的情绪轻轻的抚摸着段悠兮的脸颊,道:“娘亲无能,娘亲没能在那个贱人出生的时候亲手掐死那贱人,所以今天给女儿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不过悠兮,任何困难都不是困难,任何痛苦都不是长久的痛苦,为娘希望的便是你能够平安幸福得偿所愿,之前娘亲一直不想让你的手沾染鲜血,现在也一样,可是我们更要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强大,既然敌人强大,那你就要把自己变成一把屠刀插入敌人的胸膛。悠兮,你永远的记住,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急躁,你今天这样子看在别人眼里只会以为你巴不得那贱人死,别人会怎么说你?会说你是一个连自己妹妹都容不下的狭隘大姐,你若继续这样下去,你想想看你会失去多少东西?”

在这样下去会失去多少东西?

段悠兮猛地一滞,她现在是段家嫡长女的身份,更是平安县主,宫中有沈佳玉提拔,宫外有一众男子的心仪。

她是京城名姝,是京城一朵美丽的仙葩,她可是说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宠爱和赞美,羡慕或者嫉妒。

但是她这样子若是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会失去她所有的名头,那些公子哥不会喜欢她,那些皇子皇孙不会爱慕她,她只会是一个毒妇和一个**形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会失去一切,她若是继续这样子下去。

想到这里,段悠兮顿时阴阴的哭了起来。

对于段葛兮的哭,吕月姝是十分反感和恶心的,但是对于段悠兮的哭,吕月姝是十分心疼和关怀的。

她此时只管把段悠兮搂在自己的怀里,任由她涕泪抹在华贵的料子上面,吕月姝道:“悠兮,你今后还是要微笑,你永远是我的悠兮,段葛兮那个贱人必须除掉,等段水冰找到后,为娘的专门除掉段葛兮,为娘若是不行,还有你大姨,还有香妃娘娘,难道段葛兮有能耐对付得了你的大姨,难道更有能耐对付得了你的香妃表姐,你放心吧,你这边人多势众,段葛兮只有一个人,身边还有几个不济事的丫鬟,难道她背后能有什么高人?她孤立无援,她一己之力而已。”

若是吕月姝知道段葛兮的身后,还有一个时不时喜欢看戏入局的秦寂然,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段葛兮背后的力量强大的可怕。

当然,对于秦寂然在段葛兮背后的存在,吕月姝是到死也不会知道的。

吕月姝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段悠兮原本十分烦躁的心,再一次在吕月姝的语言中,沉静了下来,她回想着自己的点点滴滴,再想着段葛兮的一切,好像她一直都比段葛兮多,不管是物质上,还是名声上面她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很快,她再次沉静了下来停止了哭泣,投入沉思当中的段悠兮变得正常了很多。

吕月姝重重的哀叹一声,这边安抚了段悠兮,她的立马出去问问京兆的人,把段水冰找到了没有,那个不省心的东西,简直给她们丢人丢到家了。

这边,吕月姝前脚走出涵芬苑,立马就有丫鬟往涵芬苑这边跑过来,并且差点跟吕月姝撞一个满怀。

最近吕月姝没有吃好,没有休息好,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上都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憔悴之感,所以丫鬟的撞直接让吕月姝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吕月姝一倒,这还得来,金桂急忙扶着吕月姝,以便对冒失的丫鬟道:“贱蹄子,你是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人吗?”

丫鬟也着急的不得了,看着金桂等下人扶起吕月姝,一边急忙跪在吕月姝的面前道:“夫人,莫要生奴婢的气,奴婢过来是想告诉夫人一件事的,四小姐有消息了,老夫人和老爷都在荣锦堂,等着夫人过去商议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吕月姝定了定神,道:“段水冰有消息了?”

丫鬟如蒙大赦,逃过一劫一般,急忙道:“是的,荣锦堂那边还等着的,夫人赶紧过去吧。”

吕月姝不敢怠慢,登时就去了荣锦堂。

荣锦堂这边,除了段老夫人和段鹄之外,还有一个是吕月姝不想看到的人,那便是余蓉蓉。

余蓉蓉的肚子现在还没有显形,仍旧是身量纤纤,宛如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她坐在段鹄的身边,微微的靠近段鹄,这是看起来竟然是郎才女貌十分的登对。

吕月姝的眼神狠狠的瞟了一眼余蓉蓉,恰好这一幕被段老夫人看个正着。

段老夫人对吕月姝敲打道:“进来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请安也不是问好,而是看着姨娘?难不成吕家是书香门第之家,竟然教导出这样不识好歹的主母?”

段老夫最近看吕月姝已经十分的不顺眼,若吕月姝势单力薄,没有儿子的话,段老夫人绝对不像此时这样讽刺那么简单了。

吕月姝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被噎的不轻,她急忙对段老夫人福了身子,又对段鹄点点头,这才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段老夫人不温不火道:“今年我们段家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发生了这么多影响家庭和睦的事情,而且都是一些羞耻的荒唐事,至于什么事我不说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我最好是奉劝你们一句,不会发生没有起因的事,你们但凡在家事上用心一点点,也不至于如此,现在我老婆子都不敢出门了,丢人啊!!”

吕月姝的脸顿时臊起来,段鹄则面无表情,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段老夫人看着二人,一边叹气摇头,一边接着道:“四丫头那个不省心了躲了起来,刚刚叫一个乞儿松了一封信,说是沈家世子不娶她,她就不回来,她永远在外面给段家人抹黑。”

段老夫人说到这里语气忽然加重,她对吕月姝责备道:“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庶女,你倒是看看,你不信你现在出门看看,外面所有的人都说我们段家的女子有人生没人养,说我们把庶女逼到绝境。”

吕月姝觉得再这样被折磨下去,迟早会垮了身子,她虽然在心里把段老夫人骂了千万次老不死的东西,但是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现在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她不敢轻易再得罪任何一个人。

于是吕月姝悻悻的,带着诚惶诚恐的讨好道:“老夫人说的是,是儿媳的不是,是儿媳无能,儿媳改过来就是。”

段老夫人怪声怪气道:“知道就好,既然知道了,请你过来不是认错的,请你过来是想办法的,四丫头的事情该怎么做?如何做?”

段老夫人从始至终都看着吕月姝,当然问的也是吕月姝。

吕月姝一时之间哪里想的到什么好办法,只能问段鹄,道:“爷怎么看?”

段鹄一直镇定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现在被吕月姝问话,倒是不假思索道:“抬。”

吕月姝只觉得眼皮子抽了好几下,量她素日里在段鹄面前温柔可人,这时候也难免聒噪了几分,她嗓门略高道:“抬?水冰怎么可能抬进沈家?”

余蓉蓉笑道:“夫人姐姐,这是觉得四小姐配不上沈家世子还是觉得要把四小姐嫁过去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段水冰那样的资质,若不是有一个段家在后面撑着,估计连做沈家丫鬟都不够格。

抬是妾,嫁是妻,余蓉蓉那贱人居然说要么抬,要么嫁,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滑稽的事。

沈家是不会招惹段水并的,所以吕月姝对余蓉蓉鄙视道:“你住嘴,这里由不得你说话。”

余蓉蓉登时对段鹄委屈道:“老爷……”竟然是欲语还羞般的委屈。

段鹄扫了吕月姝一眼,不咸不淡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懂吗?我说的是抬又不是嫁,四丫头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不是四丫头一个人的责任,但凡你们当时在现场多留心一下,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现在四丫头自己躲起来了,这便是她在用自己的委屈告诉别人,她是受害者,受了谁的害?自然是沈家的害,若是这个时候我们作为段家人不站出来为四丫头撑腰,别人一定会说是我们排斥四丫头,我们和沈家狼狈为奸要把四丫头往死里逼。”

段鹄虽然说的不咸不淡,但是吕月姝知道段鹄是认真的,段鹄在认真的为段家和段水冰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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