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发现外面天气阴沉,闷雷声阵阵,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她没休息好,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愿意下榻。
等过了晌午时分,星屿才敲门进屋。
见屋内的窗户被风雨吹开,雨水湿打湿了床沿边,都没让曲清然愿意动弹一下。
他把手里的洗脸盆放下,就去关里屋的窗户。
“姑娘,我特地煨了一锅鸡汤,放的都是姑娘爱吃的料,不起来吃几口就浪费了。”他靠着床沿边坐下,抬手理顺曲清然被风吹乱的长发。
曲清然翻了个身,躺在他的膝盖上,合着眼睑懒懒道:“不想动,也没胃口。”
“那炒几个重口的菜,放些辣子?”星屿把她的喜好,都牢牢记在心里。
“又不是没有厨子,你去捣鼓那些干什么,有被人伺候享受的时候,就别忙活了。”曲清然断断续续的训了他一通。
一会儿,呼吸又变得均匀。
枕在他的腿上,又睡着了。
星屿舍不得吵醒她,腿麻了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就这样,一躺就是半个时辰。
曲清然迷迷糊糊有睡醒的时候,抬眸看到了他额头那一层细密的汗。
立刻用手支起了身子,瞪他:“谁让你一动不动了,就算吵醒也不会罚你。”
“我喜欢和姑娘在一起,姑娘愿意枕着睡,是我的福份。”星屿乖巧道。
“尽说这些哄我高兴的话,你这张嘴啊。”曲清然的手指在他唇边轻点。
星屿的桃花眸里染满笑意,柔声道:“姑娘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三哥昨晚没回来?”曲清然睡的腰酸背痛,抬手揉了揉肩膀。
“嗯,一直在南苑。”星屿换两个位置,双膝跪在床榻上,替她揉捏敲打。
力道刚好,手法也好。
曲清然舒服的轻呼出一口气:“新月阁,没动静?”
“没有。”星屿答道。
说话间的工夫,门口传来敲门声。
星屿起身去开门。
见来的人是白瑾玄,后退了两步,让他进屋里来。
“是白先生来了。”禀报完,星屿默默退出房间,顺带把门关上。
呆在门口玩石头的林安玖,朝他做了个鬼脸:“吃醋精。”
“无聊。”星屿懒得理这毒舌的小鬼,转身朝长廊另一边走去。
这刚刚进屋的人,还不知道要留多久。
他也不想去自讨没趣。
屋内。
曲清然已经起身下榻,只披了一件玉锦缎薄纱。
这会儿墨发披散在肩上,用梳子梳通了之后,缎带简单系住,不让长发看起来乱糟糟的。
梳妆台前的铜镜里,映出白瑾玄高挺袖长的身影。
她侧转过身,勾唇笑道:“之前阿玄总是来去匆匆的,怎么这次能在天狼宗留这么久?”
“陪你。”白瑾玄坐在她的身畔。
看她不加修饰的模样,素净,又带着几分稚气,是美人还未长开的模样。
但也遮不住她骨子里的美。
那双眼眸,明亮动人,一眼望到深处,仿佛一不小心置身在燎原的烈火中。
那里藏着她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心事,是那么的诱人。
就像明知道会是万丈深渊,却依旧会情不自禁的靠近,想要触及最危险的那片禁区。
他的手,轻抚上曲清然的脸颊。
动作轻柔的,仿佛怕稍微用一点力道,就会让眼前的一切支离破碎。
他静静凝视曲清然的时候。
曲清然也正看着他。
只不过,依旧猜不透那双灰瞳里,究竟有些什么。
“阿玄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可能要在等些日子,才能离开天狼宗。”她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相思弦?”白瑾玄一语道破。
曲清然也不意外。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回被他精准猜到了。
点了点头:“这东西着实很麻烦,关键找不到更多相关的记载,也没法子对症下药,找出最好的解决之法。”
叹了口气,又道:“除非去玉鼎宗里搜,不过这是最下等的法子,肯定行不通。”
玉鼎宗的人眼巴巴等着两家结姻。
就算真的藏有解除‘相思弦’的办法,在这种节骨眼上,也一定会严密保护。
但凡曲清然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会让玉鼎宗狗急跳墙,在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情,来逼迫谷羲辰尽快迎娶乾云锦。
“麻烦。”她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声。
白瑾玄不想让她为了别的男人心烦,还是决定破例插手:“我有办法。”
“当真?!”曲清然闻言,顿时就精神了。
“解除‘相思弦’之后,阿然就离开这么?”白瑾玄问道。
曲清然微微一愣,当即明白他愿意帮忙的原因。
扑哧笑道:“当然,我还得回飞鹤宗处理其他的事,哪儿能真一直呆在天狼宗呢。”
“阿然先去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必须无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没有第二次机会。”白瑾玄道。
“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曲清然扣住他的手腕,表情认真。
白瑾玄点了点头。
“你帮这个忙的话,不会损伤你自己的修为之类的吧?”曲清然问。
“会与不会,有什么分别。”白瑾玄淡淡道,但在意她的回答。
“如果会损伤你的修为,那我就不要阿玄帮这个忙!”曲清然态度坚决道。
白瑾玄虽然可以轻易洞穿每个人的内心。
可偏偏对上她,总是会拼命克制自己。
不能用那种方式来讨好曲清然,否则就算让曲清然爱上自己,也不是真正的自己。
所以他和曲清然在一起的时候,会关闭心眼,让自己就像是普通人那样,接触曲清然。
这样的相处,虽然让他总会不由自主的猜测曲清然的想法。
但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
“上一次在祭坛时,阿然其实是想要救那些无辜灵魂的吧。”他道。
“该不会阿玄你有被虐倾向吧?”曲清然双眉紧蹙,真搞不懂他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难道希望自己牺牲他去救别人?!
她握住白瑾玄的手,表情严肃:“就算你自己想那么做,我也不会同意,救人这种事情,本来就得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所以,换成任何人,阿然都会阻止。”白瑾玄道。
“当然啊,我不准的人,做伤害自己的傻事。”曲清然点头。
白瑾玄的目光转向窗外随风起舞的大雨,心情愈发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