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快开门,爹有话要对你说。”
门外传来一个严宣的嗓音。
严明雪二人立即慌乱起来。
她们二人的父亲极为看重家族荣耀,天澜城视严明雪为不祥人,那他就要举起屠刀大义灭亲。
四百余年前,倘若不是血煞老魔及时出手,他一剑就斩杀严明雪在芦苇荡里。
“你快藏起来!”
严长歌急忙压低嗓音对明雪说道:“要是被爹看见你,那就麻烦了。”
严明雪有些手足无措。
在严长歌的提醒下,她反应过来,立即祭出用以藏身的秘宝,躲在屏风的后边。
“长歌,你在里边干什么?还不快来给爹开门!”
严宣冷哼一声,威严道:“别磨蹭了。”
“爹,夜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说吧。”
严长歌向前走了几步,试探性的说道。
“黄掌教刚派江长老来天澜城了。”
严宣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耐,重重的敲门,“江长老就在院里等你。”
“嗯?”
严长歌愣在原地,娇躯微颤,她咽下口水,苦笑数声。
终究是一天也逃不了。
她趁着黄久罡离开风崖谷,想要回天澜城看看,可当她前脚踏入城里,后脚就有人要抓她回去。
在严宣的催促下,严长歌失魂地推开门。
啪!
当严长歌推开门的一瞬间,严宣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谁叫你私自跑回来?黄掌教要是将你踢出风崖谷,你要爹这张老脸放在哪里?”
严宣双手背负,扬起下巴,看也不看捂着脸的严长歌,“哼,整个家族和天澜城的百姓都在以你拜入风崖谷为荣,你又怎能让满城的人失望?”
“呵呵...”
严长歌捂着滚烫的脸发笑,目光充斥着怨毒和愤怒。
家族的人视她为一枚棋子。
天澜城的百姓也是如此。
风崖谷的掌教黄久罡更是将她当作手中的万物。
她恨。
她不甘!
她也不愿成为笼中鸟。
狗屁的家族荣耀!
她早已不在乎。
“爹,你应该明白女儿为何逃回来。”
严长歌垂下双手,盯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冷笑道:
“在我第一次从风崖谷里逃回家族时,你就知道了那一件事了。”
严宣的脸色铁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总是让我把家族以及天澜城的安危放在心上,可我被人玩弄,整个家族和天澜城却没有人为我说话。”
严长歌的语气越来越愤怒,嘶哑道:
“我当年跪在老祖宗的牌位前求你,可你又做了什么!你亲手将我又送回风崖谷,让你忍受了四百余年的屈辱!”
啪!
严宣被说到痛处,又是抬手就给了严长歌一耳光。
站在不远处偷看的严明雪攒紧拳头,险些没能忍耐下去,她从二人的对话里听出了端倪。
这些年来,严长歌一定在风崖谷受到了欺负。
顷刻间,怒从胆中起,只要有人胆敢欺负严长歌,她就要持剑去风崖谷杀人。
纵使把小命丢在风崖谷,她也绝不咽下这口窝囊气。
“混账!”
严宣的一句暴喝声打断了明雪的思绪。
“长歌,我也心疼你,可牺牲也是一种幸福,家族的人以及天澜城的百姓都极为仰慕你。”
严宣紧盯长歌,摆出为父的尊严,“你牺牲的只是个人的幸福,可换来的却是全族和满城人的推崇,为父也以你为傲。”
“呵..呵呵...”
严长歌发出讥诮的笑声。
狗屁的推崇。
去?的以她为傲。
她受够了这种恶心的家族荣光。
“你听为父的话,快跟着江长老回风崖谷。”
严宣低沉道:“你只要听话,还能风光的走,满城的人都将为你送行。”
“我...”
严长歌扭头瞥了明雪的藏身之处。
魔教弟子尚狂,她又怎能当一只金丝雀。
一瞬间,严长歌忽地涌起四百余年间积攒的勇气。
她不想回去。
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纵使她粉身碎骨,也不为瓦全。
“我绝不回风崖谷!”
严长歌一字一句地对严宣说道:
“爹,你若是执意要将我送回风崖谷,那就杀死我吧,将我的尸骸送给黄久罡。”
“你...你...”
严宣鼓大双眼,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想要打严九歌。
“杀了我吧,女儿不想再当你们的棋子了。”
严长歌说出此番话以后,立即释然,笑着说道:
“我握住剑不是为了委曲求全,而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笼里只有金丝雀,绝无鲲鹏兽,要杀就杀,休要废话。”
“哈..好...很好!”
严宣一把握住长剑,涨红的双眼里满是怒火,他步步紧逼,冲着严长歌说道:
“你翅膀长硬了就觉得自己能够抟风九万,击水三千了?长歌,你是我的女儿,应该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家族?女儿卖身求荣就是你眼里的家族荣耀?”
严长歌也是咄咄逼人,毫不退让,“爹,你要是一个男人,那就该展翅抟风九万,而不是逼着女儿去当别人的掌中物。”
啪!
严宣有一次被长歌说到痛处,他再次用力地给了长歌一耳光。
他资质平平,身为一族之长,也不过炼墟境后期罢了。
在他看来,严长歌拜入风崖谷简直就是祖上有光,年仅四百多岁的严长歌现在已经是炼墟中期境,未来大有一番作为。
包羞忍辱才是大丈夫行径。
等严长歌成为六甲三境的修士,整个后唐谁还敢与严家为敌。
天澜城的百姓将是严家的人为神祗。
一切都值得去忍耐。
“你是我的女儿,体内流着我的血,该继承我的意志,成为严家最强的修士。”
严宣发出沙哑的嗓音,“黄久罡算什么,以你天资,早晚都会成为后唐第一修士,他迟早会死在你的手中,你太着急了,咽不下这口气,你就回风崖谷卧薪尝胆去。”
“你的意志,我继承了四百余年。现在,我想当回严九歌。”
坚定信念的严长歌逼视着生父的双眼,“今生志,唯死能解。爹要是想改变我的初衷,那就杀我吧。”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严宣被此话所起到,他用心栽培严长歌数百年,可却换来了一个忤逆他的不孝女。
他气。
“女儿只是累了,不想在当族人的棋子,也不愿在被黄久罡视为掌中物。”
严长歌闭上双眼,“握剑的人都会为自己的意志而战,你我都不例外,动手吧,我不会继续苟延残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