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脑热来到苏沉家,她忘了考虑可能会打扰到苏沉家人。
“没有。”
宋诗瑶眨眨眼。
“家里就我一个人。”他哑着嗓回答,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进来,里面开空调了。”
苏沉家是两层小别墅,又大又整洁,家里只有灰黑白三种色调,性冷淡风。
就是……很冷清。
没有烟火味儿,死气沉沉的。
一个人待这么空旷的房子,宋诗瑶有点小心酸。
宋诗瑶坐在沙发上打量,吸了吸鼻子,嗓子很干。
糟了,感觉要感冒。
飙车爽是爽,现在是大冬天,寒风凛冽,宋迟开得还挺快的,当时被刺激冲昏了头脑没感觉,后面下了雨夹杂着风,冻得要死。
苏沉倚靠着厨房的洗漱台等水开。
带着病容的俊脸很憔悴,唇色很淡,背影看上去既虚弱孤独又寂寞可怜,察觉到宋诗瑶的视线,他望过来,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像只无依无靠的小奶猫。
宋诗瑶捂着嘴,心脏像泡在柠檬水里,又酸又难受。这孩子咋这么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生个病都没人关心。就连个照顾人的保姆都没有,这个家就像一开始的苏沉,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在庆幸,还好来看他。
很快,苏沉端着温水回来。
看着宋诗瑶喝完一杯水,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去洗个澡。”
嘴里的水还没咽下去,宋诗瑶呛住了。
“咳咳咳,洗澡就不用了,我穿了雨披没淋湿。”
感冒是因为飙车。
还有……在男生家洗澡,怪不自在的。
“去洗个澡暖和一下,不容易感冒。”苏沉半垂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楼上第一间客房有浴室,毛巾浴巾都有。”
“苏沉,真的不用……”
还没说完宋诗瑶连着打了五个喷嚏,苏沉瞥向她,像是在说‘还不快去’?
宋诗瑶讪讪一笑,挠挠后脑勺,脱下羽绒服外套上楼。突然想到什么,她两手抓着扶手,“苏沉,购物袋里有我在便利店买的粥,皮蛋瘦肉粥和蛋黄肉松粥,你热一下吃了再吃药。”
这话像一记重锤,苏沉的心脏又软又麻,他仰着头凝视她,“好。”
宋诗瑶走进房间调试水温,又走出来,“等等苏沉——”
屁股刚挨上沙发的苏沉站起来看着她。
“你先把粥喝了,药……等我洗完澡下来再吃。”不在眼皮子底下吃药她就不放心。
直到苏沉点头,老母亲宋诗瑶才安心,进房间速速洗完出来。
她湿着头发‘哒哒哒’跑下来,苏沉歪在沙发睡着了,茶几上只剩下空的粥碗。
苏沉鬓角微湿,眉头紧蹙,像是做了噩梦。
宋诗瑶屏着呼吸踮着脚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从购物袋里拿出耳温枪在他耳边摁了下,数字显示“38.7”,宋诗瑶眉头紧蹙。
看来高烧已经持续两天,他不吃药,也不看病,怎么会好。
她急得呀。
宋诗瑶把他扶起来,原本是想叫他吃药,他睡得太熟了,身上没有力气,出于惯性倒在她怀里,耳朵贴着胸膛。
明明毛衣挺厚的,怎么能感觉到他脸颊滚烫的温度。
宋诗瑶动都不敢动,怕将苏沉吵醒,心脏剧烈地跳动,声音很响,响到苏沉估计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被吵醒。
救命,宋诗瑶闭上眼,柔弱的病美人倒在她怀里,一动不动,这不是考验一位老色批的意志力吗!
她馋苏沉的身子。
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一身狂野黑的小人说:宋诗瑶,你快上,不上不是人,他现在生着病力气没你大,抵不过你的。
另一个穿着清纯可爱白裙的说:不行不行,宋诗瑶你不能下手,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比他大,你不能老牛吃嫩草。
狂野小人:老牛吃嫩草怎么了,爱情与年龄无关。更何况姐弟恋多美好啊,小奶狗小狼狗,嘿嘿,想和弟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可爱小人:这已经不算老牛吃嫩草了,苏沉发着高烧!这是趁人之危,这是小人之举!
狂野小人不开心了:这哪是趁人之危,分明是苏沉自己倒到瑶瑶怀里的,又不是瑶瑶趁他睡着逼迫他的。
可爱小人:话不能这么说……
两个小人打了起来,宋诗瑶面无表情:别争了,没必要。
她流下滚烫的泪水:我没有作案工具,想干啥也没办法啊。
两小人沉默,牵着手告退。
宋诗瑶重重舒出一口气,抛却脑中邪恶的想法,抚平苏沉的眉毛,翻出冰凉贴贴在苏沉额头上。
苏沉做了个梦,他被关在了火炉里,全身滚烫,忽然接触到一只冰凉柔软的手,这等于在沙漠中苦苦寻找到的绿洲,苏沉迷迷糊糊握住冰凉的手不放,以此驱散身上的热意。另一只手使了点劲,抱着宋诗瑶的小细腰,脑袋还在柔软中蹭了蹭。
宋诗瑶垂着眼眸,专注地凝视着苏沉的睡颜,被他的脸吸去注意力。
平时冷漠疏远,睡颜倒是乖的很,像是人畜无害的小奶狗,令人忍不住……想蹂/躏。
对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宋诗瑶咽了口唾沫,终于下定决心摸一摸。反正他睡着了,摸一下不会怀孕的。
从眉毛开始一路往下,长而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最终在嘴唇上停下。他的唇纹很少,一看就很适合接吻,宋诗瑶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对着这张绝世美颜陷入纠结。
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男生,宋诗瑶有预感,这辈子估计不会再遇到比苏沉还帅的男生了,难得碰上个帅哥……
宋诗瑶低头,对着他的唇看了好一会,最终紧闭双眼紧咬牙关在颊侧轻吻了一口。
出息了,宋诗瑶你出息了,有贼心有贼胆了。
她的脸泛起一阵热意,做完亏心事心脏还在砰砰砰直跳,宋诗瑶用手扇风。虽然很害羞,但是她舒坦了,心满意足了,母单花亲到大帅哥,不亏不亏。
待害羞的劲儿过去,宋诗瑶咬着唇开始回味。苏沉的脸真软呀,像棉花糖一样,贼心不死,宋诗瑶低下头盯着苏沉的唇准备故技重施,用空闲的手扶着苏沉的脸,缓缓靠近……
就在此时——
苏沉猛地睁开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宋诗瑶的手腕。
两人大眼瞪小眼。
干坏事被抓个正着,宋诗瑶惊呆了,愣愣看着他。
她的唇色比平时更红,樱桃红,凑得这么近看她的皮肤毫无瑕疵,眼神清澈柔软带着点水光,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柑橘味,苏沉想到她身上用的是和自己同款沐浴露,声音忍不住更哑了些,“头发怎么没吹干?”
连着高烧两天,苏沉精神不太好,每当入睡总会梦到小时候父亲带女人回来的场景,恶心得不行,都没怎么睡过。
强撑着等宋诗瑶洗完澡,空气中有她的味道,令他心里踏实,一不小心昏昏沉沉睡过去。这一觉是这些日子里睡的最舒服的。
一睡醒就见到心底里的女孩子,苏沉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她还没走,真好。
心虚的宋诗瑶转过头,“我没找到吹风机。”
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感觉的苏沉松开手,站起来去拿吹风机,宋诗瑶拉住他的手,“你先把药吃了。”
她从袋子里拿出板蓝根。
苏沉低头看着板蓝根,一时恍惚。一开始她也给过,那个板蓝根至今都没舍得吃,传家宝警告。
在宋诗瑶的虎视眈眈下,苏沉吃了药。他心想,还好就吃了一板,剩下的还能珍藏。
明天必须得好起来,板蓝根不能浪费。
宋诗瑶伸手接过吹风机,苏沉手一缩,她仰着头问,“你要帮我吹吗?”
认识的越久,他不说话,她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嗯’了声,拿着吹风机,“抱歉。”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令宋诗瑶十分懵逼,“怎么了?”
“我第一次帮人吹头发,经验不足,提前道歉。”苏沉默了会,“还有刚刚睡着,抱了你,抱歉。”
“没关系,你睡着了神志不清醒,可以理解。”
宋诗瑶看着深蓝色的拖鞋,心里想,我刚刚亲你还没道歉,你就抱了一下。她轻轻‘啧’了一声,早知道就亲他唇了,现在没机会了,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了,这么好的时机才亲了脸颊,宋诗瑶你个废物,弱者,辣鸡。
修长的手指抄进发丝里,一缕一缕理顺,苏沉再打开吹风机,对着掌心试温,调到中温轻轻揉着宋诗瑶的头发,非常舒服。和他周身冷漠疏远的气息不同,他的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贵品。
宋诗瑶舒服地眯着眼睛,歪着脑袋枕着他的手臂,就像被他rua舒服的小白,还蹭了蹭。
苏沉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在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微微勾起。
吹风机聒噪的声音停下,宋诗瑶睁开眼,深深凝望了他一会儿,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苏沉,你人真好!”
苏沉:“……”这话他已经听倦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