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哥哥,我好困了。”吴小芝用满是石磨粉的灰灰小手揉着眼睛,对陈夕象可怜兮兮道。
“!呼……好吧,先睡吧。”陈夕象长吁口气,把吴小芝带去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手,把她放上床睡觉。
还剩下一个e没有写,这正正是难度最高的,次一级难度的3已经将吴小芝从半盛消磨到疲软了,而难度更大的e……难以想象。
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足以说明吴小芝已经累坏了。
陈夕象没有一点睡意,静静的坐在一片黑暗中,那个还未触碰的e在他脑海中回荡,无休止的、深深地折磨着他。
想点别的……呼——想点别的……
e……e……吴……
吴!
他猛地起身,双目通红布满血丝。
天真魂体一颤,一股寒意直逼心头。
好浓的杀意,这大笨象又犯什么疯?
陈夕象鼻角止不住地抽搐,臼齿紧并在一起,鼓起的发达嚼肌让他的脸部更显冷峻。
他需要发泄。
砰!矮房大门被打开,少年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大手提起,狠狠摔在墙上。
初醒的惺忪与受重击的目眩中,只有一双红眼格外明显。
杀意……好浓的杀意……我……要死了……
不等少年从墙上滑落,陈夕象便探手狠狠地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
“那个姓吴的,是谁。”
少年无助的伸长脖子,大口喘息。
“吴……吴清白……”
真的要死了……我不想死啊……
“在哪?”陈夕象复问。
“……我……不……”少年很想说他不知道,但仔细一想,他又好像知道。
“阿密蛮酒吧……他有一个办公室……在二楼。”
咚,少年从墙上滑落到地上,在一个呼吸的给氧后,他的眼神稍微清明,就只见一个背影大步走出矮房,带着十足恐怖的凶恶气焰。
今晚……有人要死。
又回来了?!哦,关门啊。
回到屋里,陈夕象将衣柜上的天真拿下,以心声道:“走,杀个人。”
“好哦,要保护好我!”
……
盛京时间21:24,大金省殊海市祖航国际中心,阿密蛮酒吧外,一个以赤红色毛巾遮挡面部的可疑男子,手持一尊菩萨像站立于酒吧门口。
此时酒吧开始营业不过二十多分钟,人群只进不出,并没有过多的眼光注意那个造型奇葩的可疑男子。
毕竟是个裸奔都难以吸引目光的年代,人们很忙的。
而讪讪来迟的“经理”吴清白,更是看都没看一眼,他也很忙的。
忙得不可开交。
“里面好吵啊。”天真开始没话找话,为了消遣这无聊亢长的等待。
“是。”陈夕象点点头,他站在门外都能被传出的声浪震到,难以想象里面的人是有多麻木。
“你打算杀几个人?”天真的声音很懒散,没什么感情波动,一开始她还蛮兴奋的,但陈夕象这家伙不痛快,没有杀个七进七出的豪迈气魄,雷声大雨点小,扫兴得很。
“一个。”陈夕象只想杀那个叫吴清白的,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拦他就打,该死就死。
姓吴的可疑人等,值得他不留余力的抹除。
“你好没劲,来都来都了,人这么多,全杀了吧?”天真提议道。
“你有病。”陈夕象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
天真没有斗嘴的兴致,累了,这个时候本该休眠的。
一阵沉默后,天真再次出声。
“那边那个黑壮壮,我以前养过很多,都比这个壮,是一个开船的从海外带来送给我的,用来扛陆舟,肩宽体沉,很好用。”
陆舟,就是陆上的舟,与轿子差不多性质,不过更大更派头,古时达官贵人坐的。
黑壮壮,就是黑种人,应该是国外聘来的,人高马大,黑西装白衬衫,在这当守门的保安,另外一个是白种的洋人,一样打扮,分别站在两侧。
单看块头,这黑壮壮比陈夕象高大许多,但陈夕象不怕,一拳打死。
“臭显摆。”陈夕象嗤之以鼻,旧封建时代的低劣享乐,没什么大意思。
用于老头的话说,就是“兽欲,下贱。”
“和你说罢了,是你太自卑了,所以才觉得我在显摆。”天真如是道。
“……可能吧。”陈夕象不置可否,扭了扭脖子,走入酒吧大门中。
那两个外国保安没拦他,他们都被用铁栅栏围起来了,想拦也拦不了,也不知这么整是干啥,脑子有病的人设计的。
左侧是进入酒吧的安检门,右侧是往上的楼梯,有人把守,几个瘦瘦的小混混,坐在楼梯上抽烟,姑且算是把守。
“有个人拿手机给你照相了,小心魂魄被吸走。”天真玩了个老梗,陈夕象没听懂,但还是侧脸躲过去了。
“喂,我刚才玩梗了,你给点反应啊。”
“什么是梗?”
“土鳖,还好意思说我老,我看……”天真话音一滞,“那边有人看向你了,眼神不正常,杀了他。”
“不用。”
“怂瓜蛋。”天真气馁,懒得与陈夕象争论梗不梗的了。
陈夕象落落大方的走向楼梯口,对着一众混混昂首道:“我找吴清白。”
嚣张得不似来杀人的。
有2.0体魄的底气在,这嘈杂的夜场,在陈夕象看来与幼儿园没差。
众混混对视一眼,侧腿让开一条道给陈夕象,低头继续抽烟玩手机。
老大们的事,他们管不着,看样子像是来给货的,也不知落入了哪个好命鬼手里,都是钱呐。
陈夕象就这么上去了,脸上围着条毛巾,手里抱着个菩萨像。
也不能怪这些看门仔不谨慎,往前交货的什么稀奇古怪造型都有,陈夕象这还算正常的。
杀人?二十一世纪了,谁搞那套啊?
二楼有包厢,也有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上戴副牌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间没人。”
“这间没人。”
“这间也没人。”
“这间有人了,在交配。”
陈夕象于走道最后一间停步,以心声道:“听出来了。”
叫得真响啊,男的女的都响。
“直接砸进去?”
“嗯。”
陈夕象点点头,一脚踹开实木门,本就不结实的锁头一下子飞了出去,连带着门框的木料,砸到了在不远处沙发上快活的削瘦男人。
“草……”吴清白瞬间软了,慌忙提着裤子,滚到了沙发下。
陈夕象揪住他的头发,看也不看一旁衣冠不整的呆滞女孩,径直走向那张整洁到令人怀疑根本没用过的办公桌,抽出一张名片看了眼。
嗯,吴清白。
“你认识吴希平吗?”陈夕象侧目发问,眼中是深至骨髓的冷。
“不……不认识……”吴清白哆嗦着回答,压根没搞清楚现在的状态。
“嗯。”陈夕象点头表示了解,把天真放到办公桌上,随手抄起桌上的一座铜马像,狠狠抽向吴清白的太阳穴。
碎颅,命丧当场。
而后他手提铜马像,指尖夹着名片,将天真夹在腋下,走到窗边,一下把窗户玻璃整个砸入一旁巷子,蹲在窗沿,纵身一跃,攀上对面祖航国际中心的二层窗台,想爬到天台,却又有些怕了,就跳入小巷,徒步逃窜。
破门声、砸窗声、落地声,在酒吧劲爆的dj嗨曲面前,雨打沙滩浪罢了。
衣冠凌乱的少女整了整仪容,镇静下来,强忍着呕吐拾起吴清白的裤子,从他的钱包里拿出三倍的嫖资塞入口袋,戴上口罩和墨镜,走得利索。
看门的狗烂儿们看着吴清白刚玩过的娇妙身姿,暗自咽口水,想着等自己有钱了,也要玩个这么好的。
其实也没多好,700块一次,但他们哪懂,只知道老大玩的就是好的。
也没人敢去问吴清白爽不爽,也就仍由他流了一地红白。
祖航国际中心外的街道上,陈夕象已然在三分钟内完成了大变样。
发型从板寸头变成了和尚青皮头,衣物已然换成了准备好的新衣,衣服是去年划龙舟时发的队服,上书汤斗二字,还有一个勺子logo。
裤子是老头裤,也不知是于老头的还是他的,一起拿去小溪边洗时常常混淆,但没差,反正同款。
在他落地的巷子里,只有一地余烬,与一摊不成样子的铜泥。
月辉散落大地,陈夕象步行于其中,无视身边往来人群,仰首,心情舒畅。
吴清白究竟是谁,究竟想干什么,不重要,他爽才重要。
“怎么样?吸得多吗?”陈夕象以心声问道,就如男人问女人“我厉不厉害”一般心态。
“一般,这人纵欲过度了。”天真如实道。
啧,这家伙以前不是这么直的。
“杀人,让你感觉很舒服吧,为什么不多杀一点?”天真其实是有话要说。
“不是杀人舒服,是杀对的人舒服。”陈夕象分得很开。
“你怎么知道你杀的是不是对的?”
“我不用知道,我觉得对就好。”
“哈哈,你终于有意思起来了,接下来干什么?”天真开怀大笑,这般非凡,才配得上对她如此恶劣。
“去买个转笔刀,然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