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方恩诺快步朝着呼吸科走去,满脑子都是白旻宇明日的邀约。
“我刚到荆州,祖父的势力虽然还有,但此时新贵那么多,又不是敌对方的,怎么白旻宇对我的敌意这么大?仅仅因为酒店的事情也太…牵强…”方恩诺眨着疑惑的大眼睛恨不得敲开白旻宇的脑袋看看,白旻宇的脑瓜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子柔,你现在不是和那个野丫头置气的时候,我刚刚听魏太太说那个韩玥上赶着给白少帅献殷勤呢,你可得好好上上心才行呀。”夏婉红焦急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
“还不是妈,你偏要让通知那个野丫头去!好了,现在大家都在嘲笑我了,呜呜~”方子柔梨花带雨的哭泣道,原本因为哮喘发作而微紫的嘴唇还没有缓过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谁知道那个崔敬轩会帮着那个死丫头,我以为老爷子这些年早不中用了,没想到还留了一手。”夏婉红咬牙切齿的搅着帕子,恨不得将帕子撕碎了。
“妈,这可是法国货!”方子柔见被夏婉红快拧成麻花的帕子一把抢了过来,哭哭啼啼的说道:“这可是我拖哥哥好不容易给我买回来的!”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明天妈给你买新的,好不好?”夏婉红见方子柔情绪不稳定赶忙说道。
方子柔嘟了嘟嘴,委屈的说道:“到了妈,你当年如果不和祖父闹僵,我们现在…”
“闹僵?当年你那个名义上的祖父差点就要让我给那个女人陪葬了!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夏婉红白了方子柔一眼,想起当年的一切夏婉红尚觉心有余悸。倒是没想到老爷子那么大的脾气,幸好当年没留下什么把柄,不然自己肯定要去给夏静姝和那个孩子陪葬了。
“那也…”方子柔不甘心的出声道,还没说完便被夏婉红打断道:“行了,人呀,要往前看,等你成了少帅夫人还要什么祖父呀。”
“嗯~”
呵呵~祖父没让你们陪葬是他顾念十几年的感情,到底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方恩诺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冲进去将两人生吞活剥了。
“呼~”方恩诺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恨意:“一、二、三,方恩诺你可以的,加油,我~我可以的”
“咚咚~”
“姨母、大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方恩诺拾起单纯的笑容柔柔的问道。
“她来做什么?!”
“子柔~嗯~你进来吧”夏婉红皱了皱眉,想起方启山临走时的嘱咐,虽然老爷子不在荆州,可现在方恩诺还不能除掉,既然是个傻丫头不如好好用起来。对了夏管家那边…夏婉红突然心生一计,眼中如淬了毒一般,阴测测的看着缓步进来的方恩诺。
方恩诺依旧是舞会上的衣服,看着这样美丽的方恩诺,方子柔只觉得胸口又开始不舒服。
“子柔姐姐,你怎么样了?刚刚真的吓坏我了,你没事了吧?”方恩诺小心翼翼的扑闪着大眼睛忐忑的看着病床上的方子柔。
方子柔见状冷哼了一声:“假惺惺”
“子柔姐姐,我,我不是”方恩诺焦急的握着双手,恐慌的看着两人,双目忽闪忽闪好似带着些许泪光。“姨母,我没有,我是真的担心子柔姐姐的”
“嗯,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子柔自幼身子就不好,虽然是姐姐,你也要小心体贴子柔,还有,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像今天这种乱出风头的事情要少做,平白让别人议论,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教的,这种妓女般的做派真是添堵,别怪我说话难听,大家闺秀得有闺秀的样子,这荆州可不是你那个小徽州。”夏婉红刻薄的说道,目光如刀子一般朝方恩诺射去。
方恩诺低头咬着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却满是不屑。
怎么?自己出了这点风头就受不了?放心,以后给你们添堵的事情还多着呢。
“姨母教训的是,恩诺知错了,还请姨母别告诉祖父,我…”方恩诺扬起焦急的小脸着急的都快哭了:“求姨母了”
哦?不能告诉老爷子?看来老爷子对方恩诺也不过如此,也是,到底是外孙女,老爷子自己的孙子辈都好几个了,哪里还能真的疼爱这个死了娘的外孙女。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这是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子柔出了什么事了呢!”夏婉红不客气的说道,眼中的傲慢越发多了。
“那祖父那边”
“这次我就不说了,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会这么算了。”夏婉红冷冷的说道:“行了,子柔身子不好,你来给子柔按按。”
子柔闻声顿时觉得高了方恩诺一头,原本在舞会上丢的脸也拾起来了,顿时也开心了起来。
“你快些呀,我这肩膀酸着呢”方子柔动了动肩膀,仰着头似一只天鹅一般。
方恩诺撇了一眼立在两人身边充当背景板的小梅,只觉得可笑极了,这母女连真当自己爬上龙床成了人上人了?行,既然这样那可就别怪我了。
“子柔姐姐是不是因为着凉所以肩周不舒服呀?我在徽州经常给姑姑们做艾灸的,最是管用了,要不我给子柔姐姐艾灸吧?”方恩诺一脸乖巧的说道。
看着方恩诺人畜无害的模样,夏婉红和方子柔更加觉得方恩诺是个软柿子,心中越发得意,便赶紧让在一旁伺候的小梅去买艾条。
过了片刻,只见小梅拿着几根艾条直直的塞进方恩诺的手里,眼里也不见原本的畏惧,看来是真的不把方恩诺当主子了。方恩诺也不在意,笑盈盈的说道:“小梅怎么就拿了艾条来?”
“不是你说要给拿艾条吗?”小梅闻声一顿,偏头有些抱怨的反问道。
方恩诺嘴角一扬,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小梅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突兀,几人不觉均是一惊,愣愣的看着方恩诺。窗外的风喧嚣地吹的小梅一阵哆嗦。她怎么忘记了,方恩诺可是敢拿着刀子逼问自己和姐姐的人。
“小小女仆竟然不分尊卑!这是教训你守规矩守身份,我不管你们荆州什么体面,在我徽州你这样的便是拉出去发卖了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方恩诺冷笑着将艾条往地上一扔,挑眉扫过一脸震惊的夏婉红母女,扬声道:“如果不是遇到姨母和子柔姐姐这样软心肠的主子你这命还不知道在哪呢,今天我就带姨母和子柔姐姐给你一个警告。”
“你”夏婉红闻声刚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这方恩诺话里话外均是指摘作为方公馆的女主人的自己不称职。好大的胆子!原本还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姨母,祖父自小教育我尊卑有别,仆人就是仆人,夫人就是夫人。不管这以后是成了妾还是成了什么,终归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我看小梅总是这般不体面也是气不过,还请姨母莫要责怪恩诺,恩诺也是好意的。”方恩诺快速收起露出的爪子,扬起小白兔般的单纯。
夏婉红听着方恩诺的话只觉得一口气都快接不上来了,什么叫仆人就是仆人,什么叫骨子里的东西,这明着暗着不就是说自己这个破落乞丐没资格成为方公馆的主人吗?本来在舞会上就已经气的不行,现在更觉得一口血腥涌入喉咙。
“好个尊卑有别,这么说倒是我这个主人家的不会调教人了?”夏婉红怒气冲冲的朝着方恩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