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仅是我的医馆,也是我的住处。”霄老前辈悠然自得地饮了口葫芦里的酒,两人一路赶到了霄笙医馆门前。
林阅遥大老远就看见霄笙医馆里灯火通明,已经有排了好些长队等着他们救命。
一看见霄老前辈这个活菩萨来了,他们眼里顿时有了希望,连连喊道:“霄老前辈,您总算来了呀!今天我腿上就鼓起了个大包,为了躲衙差才逼不得已跑来您这里避避风头。”
“是啊,霄老前辈,那些个衙差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我们要是被他们带走了,恐怕直接送西天。”
他们争先恐后地想引起霄老前辈的注意,直到其中一人看到他身旁娇艳的少女时,才疑惑地问道:“这不是林府的大小姐林阅遥吗?”
“是林医仙来了!”
“我早就听说宫里传信了,这回让林医仙和霄老前辈一起把这病除了!”
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害得霄老前辈想吭声都没插嘴的地方。结果下一秒人群的后防突然嘈杂起来,传出几声可怖的尖叫声:“啊啊啊啊!虫子,是虫子啊话音刚落,人群里立马让出了一条道。
霄老前辈赶紧冲了进去,林阅遥尾随其后,待他们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时,他们顿时脸色一变。
只见好几条白色的肉的虫从那男子的手臂上冒了出来,满手臂全是污黄的脓水,夹杂着鲜红的血液。
肉的虫一条接着一条爬了出来,周围人顿时吓得不轻,更有甚者直接晕了过去。
彼时,那男子已经痛得不省人事。
那足有小拇指一般大小的吸血虫从鼓起的脓包里钻了出来,一条接着一条,那男子满手臂的脓包登时接二连三地破了,脓水流得满地都是,发出一股恶心的腐臭。
见状,霄老前辈捂着口鼻,差林阅遥将房里的药箱拿过来。
等林阅遥取来的时候,霄老前辈已经蹲在了那个男子的面前。而霄老前辈脚边也爬了几只肉的虫,但却被霄老前辈眼疾手快地用刀斩断了身体。
只见霄老前辈连忙在身边洒下了雄黄粉,可那些肉的虫先是有所顾忌后来见雄黄粉只是味道难闻,实际上没有什么杀伤力,无数只肉的虫便一窝蜂地朝霄老前辈涌去。
“接着!”话音刚落,林阅遥手里多出了一把短刀。
只见面前的霄老前辈端着药箱,又用箱底碾死了几只成虫后,说道:“要是有吸血虫过来近我的身,你就帮我砍死它!”说完,霄老前辈才从药箱里掏出一双牛肚做成的胶手套,复而取出数只镊子和银针。
“师父,你想做什么?”林阅遥问道,话音刚落,手起刀落,又是几条成虫的残尸。
见林阅遥熟练的模样,就连霄老前辈也禁不住暗暗赞叹这丫头勇气可嘉,绝非常人。
“我要用镊子把其余的虫卵挑出来。”霄老前辈说道。
闻言,林阅遥顿时惊道:“什么?!这太冒险了。”
这种情况下挑虫卵很容易造成伤口大出血,不仅如此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病人很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剧痛而失去意识。
就算这些都不重要,那万一一个不小心那芝麻大小的虫卵破在血肉里,那可真的就是药石无灵了。
“现在他已经跟死只有一步之遥,咱们赌一把,看看这个法子能不能将他救过来!”霄老前辈说完,只见他手法娴熟且迅速,那病人伤口上白色虫卵越来越少。
就在这个时候,这男子竟然痛醒了过来。
满地都是血,混着昏黄的脓水和白色的吸血虫,这种刺激性大画面顿时令突然醒来的男子,吓得连连惨叫。
情急之下,只见地上竟有一条吸血虫爬了过去。本来这条吸血虫是朝着林阅遥的方向爬去的,不知怎的,竟然绕过了林阅遥,径直跑向了男子的方向。
殊不知,霄老前辈竟然将刚才的异样都看在了眼里。
就连林阅遥自己也觉得纳闷,那条吸血虫竟然生生绕过了她!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腰间挂着的玉兰香囊?
思及此,那条吸血虫竟然已经爬到了那男子的面前。
“小心!”林阅遥猛然间大喊道。
却见男子回头一看到那吸血虫,吓得脸色发白。使出最后的力气直接将身旁的霄老前辈推了过去。
下一秒,男子因为大出血没撑一会就死了。
可霄老前辈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被男子突然推过去,恰巧用身体压住了那成虫。可是成虫身上附着的虫卵同时也站在了霄老前辈的身上。
见霄老前辈也被吸血虫中了招,其余人顿时脸色一变,尖叫连连仿若作鸟兽散,一晃眼消失了踪影。
见霄老前辈晕了过去,林阅遥脸色一变,连忙拿出房间里的被褥将他裹了起来拖进了房间里。
她转头竟看见桌上放着的赫然是藏经阁那本医典,脑海里猛然间回想起刚才霄老前辈的决定赌一把的法子。
林阅遥狠了狠心,也决定赌一把。
刚才那男子明显是失血过多,加上剧烈的疼痛才导致后来的死亡。
林阅遥似乎想起这本医典里记载过麻沸散的配方,她赶忙翻开医典,却见麻沸散那页,分明写道:“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即醉无所觉,因夸破腹背,抽割积聚。”
见医典记载麻沸散皆有详解,林阅遥眼神一亮,匆匆照着配方配好了中药材:“曼陀罗,生草乌,四钱香白芷,菖蒲,当归......”
煮好了药材,林阅遥又将镊子过了一遍酒,烈酒混着药洒在了霄老前辈的伤口上。只见原本昏迷的霄老前辈竟然”嘶”了一声,隐隐有苏醒之兆。
林阅遥深吸口气,将镊子对准了白色的虫卵。一颗一颗地将它们尽数挑了出来,直到林阅遥额上冷汗涔涔,手差点因汗握不紧镊子。
眼瞅就要挑出最后一颗虫卵时,不料这虫卵突然一滑,没了踪影。
这下林阅遥犯了难。
猛然间,她似乎想起刚才那吸血虫绕她而行,或许腰间的玉兰香囊管用?
思及此,林阅遥也决定试一下,将香囊里的玉兰粉敷在了霄老前辈的伤口上,下一刻却见霄老前辈面色青紫交加,隐隐有恶化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