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大院冷冷清清。
朱未霸在松林谷射杀不少所谓的反贼,龙卷风想把他调进相府,被他婉言拒绝,松林镇才是他真正的地盘,在松林阵他是至高无上的人,去丞相府哪比的上在松林镇自由自在?
龙卷风赏赐给朱未霸三百两银子,三百两银子在古代不是小数目。
朱未霸带着他的护卫们去了青楼,这次得到相府统领大人的特别赏识,不但得了名还得了利,肯定要快活一番。
朱家大院没剩下多少护卫守院,那些护卫巴不得火烧云快些离去才好,她仿佛成了朱家大院的女主人。
火烧云无聊之际在朱家院门口闲溜达,她打探不到朱投的任何踪迹,混蛋县令朱投好像人间蒸发一般,难道他不在朱家大院?
朱家大门附近有个柴房,柴房内堆满木柴,火烧云透过房门瞧过柴房内的情形,除了柴还是柴,朱投不可能藏在柴房。
她正要出门到街上溜达溜达,忽然看到柴房的门打开了。
朱家侍女孙悦从柴房走了出来,她在低头抹眼泪,神情哀伤,在轻轻的抽泣。
火烧云觉得奇怪,孙悦好像一直心不在焉,今日她从柴房出来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她发生了什么事?
火烧云道:“孙悦,你怎么了?谁欺负你啦?”
孙悦瞧见火烧云愣了一下,马上换了一副淡淡的笑脸,“姐姐,我没事。”
“没事?你刚才哭什么呢?”火烧云取出手帕给孙悦擦泪。
火烧云拉开柴房的门进去巡视,房内没什么异常情况。
孙悦关上房门,忽然噗通跪倒在火烧云的脚下。
火烧云懵了,“孙悦,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孙悦跪地不起,“姐姐救我,我真受不住了,姐姐救救我吧。”
她的眼泪开始哗哗的流下来,她的眼泪表明了她所受的伤心委屈。
火烧云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你起来说话。”
孙悦低声哭道:“姐姐,我虽然是个奴婢,但我不是下贱之人,自从老爷来到这里,我被朱大公子派去给老爷送饭,不想却被老爷玷污霸占,他不让我声张,我若是不听话他会把我爹娘送进大牢,我知道火姐姐武艺高强,我已经受不起老爷的变态欺辱,我的身上都是老爷留下的伤痕。”
孙悦掀开上衣,她的前胸后背布满齿痕,还有数十道被鞭子抽打的伤痕。
对她施暴的那个人简直变态到了极点,连咬带打,一个弱女子怎能经受的起这种非人的折磨?
火烧云怒道:“你说的老爷是谁?是朱未霸他爹吗?”
“正是。”
火烧云爱怜的把孙悦搂进怀里,她心中的怒火涌遍全身。
“妹妹,那死猪头躲在哪里?”
“他就躲在柴房下面的酒窖内。”孙悦把地上的两捆柴挪开,地板有被经常掀动的痕迹。
火烧云道:“妹妹你傻呀?我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白白受辱这么久。”
“我不敢说,朱大公子威胁我,我若说出去不但把我家人抓进牢房,还会被砍头。”孙悦显得害怕,身体颤抖。
“真是可恶,朱未霸原来一直在我面前装好人,真气死我了,朱未霸这人到底怎么样?”
孙悦哭道:“姐姐不知,自从我第一天来到朱家工作就被朱公子玷污,我怀孕两次,被朱公子逼着吃下坠胎药。”
“朱未霸为何不娶你为妻?他不是没有妻子吗?”
孙悦警惕的看了看窗外,她开始发抖,眼中露出非常胆怯的神色。
“别怕,我为你做主。”
孙悦道:“朱公子有妻子的,但是在姐姐来朱家的第二天晚上,朱公子就把夫人给……给活埋了。”
火烧云双眸不禁睁的溜圆,完全不敢想象有人会把自己的妻子活埋。
看来朱未霸比他爹朱投更不是人,甚至比他爹更可恶。
孙悦道:“那天晚上我上茅房,听到夫人的房间有异响,偷偷的在夫人的窗外窥视,差点把我吓掉了魂,他们丧尽天良,在夫人的床下挖了一个深坑,把夫人活活的埋了进去,平时朱夫人对我们这些奴婢和蔼可亲,她是个好人,从来不打骂我们这些下人,不想她遭此毒手,可怜的夫人呀。”
孙悦想起夫人的好处,伤心的哭了起来。
火烧云气的浑身发颤,没想到朱家父子如此的歹毒,污辱奴婢,残害同床共枕的妻子,这哪是人做的事?
她不禁暗暗自责,她如果不来朱家,朱夫人就不会死,那个朱未霸贪图她的美色,为了表达在她面前良好单身的形象,不惜把自己的妻子活埋,禽兽行为令人发指。
火烧云怒火万丈,一脚踏在地板之上,咔嚓一声地板断裂,露出一个四方形的洞口。
洞口有木梯可以上下通过。
嗖嗖嗖嗖……
数支弩箭突然从洞口飞出来。
火烧云急忙拉着孙悦后退,飞箭射在房梁上,原来地窖中的人早有防备。
火烧云冷笑,把柴房中的木柴朝洞口扔下,一连扔进去六七捆柴。
“下面的混蛋都给姑奶奶滚出来。”
地窖里无人回应。
火烧云手掌一翻,一团火球出现她的掌心,她把火球朝一捆木柴上抖去,那捆柴燃烧起来,她一脚把火柴踢进地窖。
地窖内火光闪现,浓烟滚滚。
朱家有护卫护院,奇怪的是没人阻挡火烧云放火烧柴。
火烧云知道肯定有人会去给朱未霸通风报信,她不怕事,她也不怕死,她喜欢热闹,她更喜欢去制造热闹。
尽管地窖内烈焰和浓烟让人不敢逼近,但是地窖内的人无声无息,好像已经被烧死了。
朱家大院乱成了一锅粥。
忽然从朱家大门涌进一伙人,为首的是朱未霸。
当火烧云看到朱未霸身边的那个人,她惊的差点跳起来。
朱未霸身边的那个老者正是朱投。
火烧云这才明白狡兔三窟的意思,地窖内不止一个出口,当地窖柴火烧起,朱投早从别的出口逃之夭夭。
孙悦看到朱家父子出现不禁彻底绝望,对方人多势众,一个火烧云如何能够应付?
朱投笑道:“红娘子,咱们好久不见了,你想要本官的命不容易,本官可是对你念念不忘。”
火烧云道:“死猪头,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能够活多久呢?”
“本官的命长着呢,本官还要看着你和我儿子拜堂成亲。”
朱未霸道:“火姑娘,在下恳求火姑娘大人大量放过家父,在下感恩不尽。”
“姑奶奶我说不呢?你们父子坑壑一气,做了多少坏事?你们不死真对不起老天爷,你爹还欠我六千两银子,这笔账不算清怎么能行呢?”
朱投道:“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两银子,红娘子,你一个人有多大的本事?还不束手就擒?”
六名朱家护卫恶狼般的挥刀扑向火烧云,他们的主人就在跟前,这是他们立功受奖的好机会。
火烧云轻轻一笑,敏捷的从三个护卫头上越过,顺手在两个护卫头上一按,那两个护卫脑袋立刻燃起火焰。
四个护卫举刀疯狂的砍向火烧云,其中一个人被火烧云一脚踢飞两丈外,她双手一扬,两团火球从她手中飞出,两个护卫前胸瞬间着火。
惨叫声响起。
不到十秒钟,四个护卫被烈焰烧成了黑炭。
余下的一个护卫吓的愣在当场,被火烧云在她头上一按,他的头发烧起,火焰立刻从他头上滚落他的全身。
他被烧的哇哇大叫,直到被烧死在地上变成焦炭。
这场景让人触目惊心!
玩火玩到如此高明的境界,普天之下除了火烧云还能有谁?
朱投擦擦额头的冷汗,叫嚷道:“好手段呀!红娘子,任凭你的控火术再高明,你斗的过我们朱家这么多人吗?我这里有八名弩箭手,马上可以把你射成刺猬,小的们,给我放箭射死她。”
弩箭手把弩箭对准火烧云蓄势待发。
“你们谁敢放箭?姑奶奶可是蒙古特使,身上有盟约,姑奶奶若有闪失,成吉思汗马上率大军压境,你们大宋朝敢和成吉思汗为敌吗?”火烧云说的振振有词。
弩箭手们马上把弩箭放下,事关宋国安危,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朱未霸拱手道:“火姑娘,请你高抬贵手,我们真不愿与你为敌,但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六千两银子,把我们这座宅院卖了也赔不起。”
“赔不起?死猪头当初摸姑奶奶脸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姑奶奶的脸蛋就是这么值钱,赔不起可以拿命来抵。”
朱投道:“儿子,别听这疯女人胡说八道,杀了她一了百了,咱们朱家守口如瓶,没人知道这件事。”
“怎么没人知道?相府的统领龙大人就知道这事,爹,咱们不能招惹火姑娘。”朱未霸权衡利弊,不敢下决定。
朱投一跺脚,“儿子呀,我可是你爹呀。”
“爹,你可以求火姑娘,求她网开一面。”
“我求她?我去求她把我烧死吗?”朱投额头又冒出冷汗。
“呵呵,老兔子乖乖死猪头,你怕死吗?怕死也没用呀,姑奶奶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你摸了姑奶奶的脸,又不肯赔银子,你不死天理难容。”火烧云轻轻揉揉手背,她算准了朱未霸不敢伤害她,因为朱未霸野心比他爹大。
朱未霸岂能甘心做松林镇的王?
他的野心不至于此,既然和龙卷风那么近乎,他肯定有更大的目的,估计连他爹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否则他早下令放箭射杀火烧云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朱投道:“未霸,你若让我被红娘子烧死,不如让我死在你的刀下,未霸,你在犹豫什么?快杀了红娘子。”
朱未霸道:“火姑娘,你真的不肯放过家父吗?”
火烧云摇头,“笑话,死猪头不赔银子就去死。”
“火姑娘,你可知道在下仰慕你。”朱未霸说出了心里话。
火烧云轻轻一笑,“我知道呀,你喜欢我是吗?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此刻心中想的什么,你若是连我的心愿都实现不了,我会很失望很伤心的。”
朱未霸高兴的笑了。
他一笑他爹的脸顿时拉的很长,他在笑他爹好像在哭。
朱投哭丧着脸道:“儿子,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把你爹的命送出去?”
火烧云火上加油,“小兔子乖乖朱未霸,你若能让姑奶奶开心,姑奶奶愿意把你当那个什么,你懂吗?姑奶奶喜欢那些做大事的男人,你应该明白的。”
朱未霸心花怒放,马上点头,“火姑娘,在下明白,在下一定达成你的愿意,你瞧好吧。”
朱投见势不妙,转身要走,两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切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不然那些护卫怎敢以下犯上对朱老爷不敬?
火烧云鼓掌叫好,“妙极了,小兔子乖乖朱未霸,姑奶奶不会看错人的,呵呵呵!”
朱投冷汗直下,“朱未霸,你敢弑父吗?你若敢弑父必遭天谴!”
“天谴?爹,你可是我爹呀,你的一切还不是要传给儿子?天下那么多美人你不去招惹,偏偏去招惹蒙古特使,连当今相爷都不敢招惹的人你却招惹了,爹呀,你这不是……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呸!真是我朱投的好儿子,我朱投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养了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
朱投双手猛然推开架在脖子的刀,他准备躲路而逃,没跑出两步,腿上剧烈一疼栽倒在地。
两支弩箭射中他的双腿膝窝,箭力奇大,直接贯穿他的膝盖。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儿子却要老子的命。
朱投挣扎着坐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涕泪横流,“朱未霸,混账儿子,真没有天理呀,弑父呀,你怎对得起我对你的养育之恩?”
朱未霸哼了一声,“爹,难道我这个做儿子的对不起你吗?我的侍女孙悦,他可是我心爱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属于我的,你却趁她给你送饭之际把她污辱,这还不够,你还要长期霸占她,但你是我爹,生我养我,给了我这么大的家业,我干脆把孙悦送给了你,我做的不够好吗?”
朱投呸了一声,“混账,只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老子玩一个奴婢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呸!”
孙悦黯然神伤,她只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在人吃人的环境里那么的无助,无奈的沦为男人的玩物。
火烧云拉住孙悦的手安慰她,“妹妹别怕,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你就瞧那个死猪头怎么死吧,你的仇姐姐一定为你报。”
朱投指着朱未霸一顿臭骂,把朱未霸骂的白脸变成了红脸。
“住口!”他一脚把朱投踹翻在地上。
这一幕把众人惊住了。
朱未霸平时对朱投可谓毕恭毕敬,谁能想到他敢用脚去踹生他养他的父亲?
朱投爬起坐直身体,“好呀,混账东西,你打,你让大家瞧瞧你是如何打老子的?让大家瞧瞧你是如何亲手杀死你爹的?你打呀!你这个畜生不如的混账东西,早知道你如此不是东西,你小时候就该掐死你算了,你娘因为生你大出血而死,你现在干什么?你要杀你爹,让你九泉之下的娘亲瞧瞧她的儿子在干什么好事?”
朱未霸大喝一声,“够了!你闭嘴吧,没错,我就是个畜生不如的混账,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当爹的?”
朱投叫道:“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你朱未霸的亲爹。”
朱未霸不屑的瞧着狼狈不堪的父亲,他似乎忍了很久,额头青筋直冒,似乎在下什么重要的决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死亲爹,这事传出去实在丢人现眼,肯定会被万人唾骂。
弑父应该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朱投仍在喋喋不休的指责儿子如何如何的畜生不如,如何如何的混账不是东西,这让朱未霸很挂不住脸。
火烧云津津有味的在瞧一出好戏,她想瞧瞧儿子到底敢不敢杀老子,她不相信儿子真能做出那种事情,打伤老子是可能的,如果对老子痛下杀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朱未霸道:“爹呀,我真的忍你好久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畜生,说我不孝,你让我怎么对你尽孝?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吗?你是我爹,可是你对得起碧柔吗?碧柔是我朱未霸的妻子,也是你的儿媳妇,你有那么多的女人还不够,竟然垂涎我妻子的美色,趁我不在家把她玷污,这是你做公公应该做的事吗?”
朱投闻听垂下了脑袋,老脸通红。
朱未霸道:“爹,你是我亲爹,你玷污我的妻子,我是做儿子的,我能把你怎么着?当碧柔伤心的把这事告诉我,我忍气吐声,因为你是我爹,可你得寸进尺,几次三番的趁我不在家玷污碧柔,你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情何以堪?”
众人好像被雷电劈中,一个个目瞪口呆,这种事绝对是独家奇闻。
火烧云更是吃惊,她觉得混蛋县令朱投只不过是个流氓县令而已,哪曾想他的魔掌还伸向了儿媳妇?
朱未霸道:“当碧柔被你三番两次玷污之时,她那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爹呀,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儿媳妇吗?你说你该不该遭到天谴?为何遭天谴的只是我而不是你?”
朱投无言以对,刚才骂儿子可谓嚣张跋扈,现在好像斗败的公鸡。
朱未霸现出痛苦之色,“我承认自从火姑娘来到咱们家,我对她一见钟情,我确实喜欢上了她,她确实比我妻子漂亮,但是我杀我妻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碧柔求我杀她的,她不想再被公公污辱,她觉得对不起腹中的胎儿,对不起她的夫婿,她每天陷入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求我给她解脱,她让我给她留个全尸,所以我把她活埋了。”
朱未霸对孙悦道:“悦儿,当时你在窗外瞧的清楚,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你,只是这些天太忙,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实情。”
火烧云冷哼一声,“你爹真是畜生不如的爹,这样的爹不配做爹,只配做混蛋,姑奶奶真是长见识了,世上还有这等奇事,恐怕也只有你们朱家才能发生这等好事,真是有趣的很呀!”
朱投所有短处被他的亲生儿子揭了出来,此刻他面如死灰,冷汗直流,脑袋恨不得埋进裤裆里,如果地上有个老鼠洞,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