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从窗边的槐树密密层层的枝叶中透进来,在地上印满星星点点的光斑。
钱朵朵吃着展傲竹买来的冰沙,心里正是满足。这几日她说天气热,展傲竹便每晚去帮她买冰沙点心,冻在冰窖里,第二日想吃就去取。
只是,他这人也着实矛盾,又怕她贪吃多了闹肚子,又继续给她买。
不过,吃着冰沙,就想起了现代的空调,这要是到了最热的时候,在没有空调的古代也真是难熬啊。
以前她看过很多穿越古代的,很多女主都自带研发技能到古代,能研制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到她这里,连个空调原理都不知,她还是个理科生呢!如果搞个空调出来在这里卖,不就发了……
正胡思乱想,冰沙就吃完了,想起最近的案子,又想起了风铃儿表妹,便想着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的腿伤是否好了。
“福儿,我们去看看铃儿吧,准备点糕点。”
福儿见她又要出门,熟门熟路地收拾东西,又问:“这六扇门小姐还敢去?”
“有何不敢,我上次摘那风筝你也看到了,你还不放心?”钱朵朵问。
福儿点点头:“小姐受了伤回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当初我也只是盼着你身体好,不要再生病了就好!没想到小姐还能变得这么厉害!”
钱朵朵和福儿相处久了,知道这丫头虽然平时看着傻里傻气,其实对她很好,也很细心周到,管理着整个院子的琐事,什么事情都不用她这个小姐操心,能待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
二人去了六扇门,才刚进门,就见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出了门,张秋山和铁婉请都不在,就看到正在院子里吃着梅子的风铃儿。
“大表姐!”风玲儿看到她很高兴,见她还带了吃的过来,更是笑眯眯的:“你许久没来看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你的伤可好了?”见风铃儿气色不错,走动如常,应该痊愈了。
“早就好了,就是姥姥不让我出门,把我闷坏了!”风铃儿吐槽。
“这又是怎么了?刚刚看到很多人出去?”钱朵朵问。
“你还记得上次借剑的褚念儿吗?”风铃儿问。
“记得,她怎么了?”钱朵朵问,上次记得大家都逃出来后,这褚念儿到了六扇门后,她的家人听到消息后,就来接她回去了,当时她看着虽然害怕,但是还算精神,不像其他姑娘一样精神恍惚。
“她自杀了。”
“啊?”
风铃儿愤愤地吃着糕点:“此事却是和她家人有关,还有她那杀千刀的没良心的未婚夫逼的。”
“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褚念儿回家后,未婚夫一家人觉得她被人掳走,坏了名声,就来和她退婚。褚念儿受此大辱,又被家里继母羞辱,因而想不开就上吊了。”风铃儿生气道:
“好歹也是名门贵女,居然被人如此羞辱,她那未婚夫一家还有那继母实在是一群狼心狗肺之人!”
“我看周围官宦女子地位颇高,怎么还有这种因为名声受损而自杀的事情呢?名声能比命重要?”
“姥姥和我说过,说百家养子,各个不同,有些人对孩子宽容仁厚,有些人却只是拿孩子做门面和工具,这褚家和她那未婚夫家,就都是些注重名声的古板迂腐之人,逼得褚念儿活不下去!”
“唉!”钱朵朵叹气,“说来说去,还是那掳人的恶贼的错,若没有他,褚姑娘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没有这段经历,褚念儿这个名门闺秀一定还在闺阁中养尊处优,以后嫁了人,还有个体面的夫家,即使家人不一定良善,但也不至于被逼而死。
真是造化弄人。
“此事,姥姥已经去处理了,怎么说也和失踪案有关,对了,表姐,我今日无事,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你也和我说说,近来有什么发现?”
“也好,我最近探访了薛嘉燕宅邸和长孙府,确实有些小发现。”
风铃儿被姥姥禁足多日,今天姥姥、余万里都不在,正好可以借着表姐邀请的借口,出门透气,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钱朵朵带着风铃儿上了自家马车,道:“刚好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也许可以促成一段姻缘。”
“去哪里?”风铃儿感兴趣地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钱朵朵神秘一笑。
马车缓缓沿着长安街而行,来到一座普通的民宅,门口有两棵杏树。
“这是哪里?”风铃儿疑惑,这宅子没什么特别嘛。
“这就是那正牌青绿衫衣裳姑娘的家。”钱朵朵下了马车,回答。
她前几天托了小厮去问,总算问到这茶霓姑娘的家,倒也不难找,就在她家茶楼附近。
茶家不是大户人家,只能算家境殷实,门口没有小厮看门,钱朵朵便上去敲门,一个打扫的小厮来开门,见两个大姑娘来访,问道:“你们是谁?”
钱朵朵道:“我们是茶霓小姐的朋友,你和她说,我们带着她最爱的王家饼子来看她了,她就知道我是谁了。”
小厮进门去禀报,过了一会儿就恭恭敬敬地招呼他们进去。
这茶家院子虽然小,倒也干净雅致,院中枣树梨树茂盛,每棵花树都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钱朵朵和风铃儿进了堂屋,不一会儿,茶霓就出来了。
她一身青绿色的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茶花。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绿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确实长得不错。
见茶霓神色困惑,钱朵朵笑眯眯地迎上去:“茶小姐,我是钱朵朵,这是我的表妹风铃儿。”
茶霓微笑:“钱小姐怎么认识我的呢?”
钱朵朵道:“我受人所托,登门拜访,想问茶姑娘一些事。”
“何人所托?”她心里有某个人名浮现,只是那人一向胆小,怎么可能是他?
“茶姑娘可认识王天峰?”钱朵朵开门见山问。
茶霓脸色微变,本来燃起的希望,又突然黯淡下来:“认识,认识又如何?我下月初八就要和元公子成亲了。”
自己也曾多次明示暗示他,可是那呆子就是不开窍,白白蹉跎了时间,直到元家来提亲,她爹也问过她意见,她便去问了那人,到底对她什么心思,可是他仍然逃避了。
茶霓一气之下就答应了亲事,如今时间迫近,却是反悔不得了。
“王天峰他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