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贵人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坐在床边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那些小贱人越来越过分了,自己好些天没有轮上侍寝,连给自己的饭菜都变成了冷饭冷菜。
前些天,她送了不少银子给马贵妃,今天也没有消息,感觉投奔她也够呛。
她还能去送给谁呢,总不能给院子里那个异邦人吧。
她想了想不屑地摇摇头,大夏话都说不利索,听说吃东西茹毛饮血的,肉没煎熟就吃,上头还滴着血。她怎么也不想去讨好一个那样的人。
门轻轻被打开,一个宫女敲门进来。
“贵人,马贵人请您去一趟。”
若在平时,舒贵人可能还要问为什么不见马贵人的宫女,此时她彷徨无助,所以没来得及多想就随着自己的宫女出了门。
两人越走越远,来到御花园里不常走人的角落。
舒贵人被冷风一吹,有些警惕起来。
“你要领我去哪,这里可不是去马贵妃院子的路。”
她后退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带她来的宫女。
那宫女也不慌,微笑着说:“娘娘,您多心了。马贵妃不想让人知道咱们的关系,特意找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舒贵人认真地看了看这个叫白杏的宫女,想着自己平日里也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再加上自己确实着急找个靠山,便鼻子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快前面带路吧,别让贵妃等急了。”
白杏微微一笑,侧身走到前头继续往前走去。
不远处就看到一个亭子,隐隐约约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前头是马贵妃?”
白杏说:“回贵人,马贵妃说约您来这里见面,但是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贵妃亲自过来。”
自己和马贵妃差了几个品级,要说她冒着寒风特意来这里等自己,好像也说不过去,舒贵人心里想着。
越走越近,舒贵人看着亭子里的身影不像马贵妃。
这背影有些熟悉,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是谁。能让自己觉得熟悉的难不成是马贵妃身边的掌事姑姑,如果真派了掌事姑姑前来,说明马贵妃对自己也很有诚意了。
想到这,舒贵人加快了脚步。
等到她又走近几步,突然心里一突觉得不对劲起来,她顿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亭子里的人转过身来。
这人正是在宫里不被人待见的夏紫航。
他穿着一身青衣,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礼貌地说:“舒贵人,好久不见啊!”
一边说一边从凉亭中走出来,朝着舒贵人走了过去。舒贵人被他目光注视着,觉得自己像被蛇盯住了一样,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顾不上说话,转身就要往回跑。
“呵呵,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就算走也先把名留下来。”夏紫航在她身后轻笑起来,笑声听着格外瘆人。
“救......”舒贵人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嘴就被白杏紧紧捂住。
舒贵人拼命挣扎,可是夏紫航的动作更快,两下就把她的胳膊卸了下来。
她的胳膊软软地聋拉在身子两侧,舒贵人嘴里发出呜呜声,眼睛里都是乞求。
“白杏,你带了什么趁手的东西?”夏紫航问。
“奴婢只来得及找到一根舒贵人用的琴弦,殿下可以用奴婢的腰带绑住她。”
这一句提醒了夏紫航,他没用白杏的腰带,而是把舒贵人压倒在地,解了她的腰带把她的手脚紧紧捆住,又把她的鞋子塞到了她的嘴里。
舒贵人呜呜叫着求饶,看三皇子今天的架势自己的小命难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宫女竟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害她。
铮!
夏紫航用手弹了下琴弦:“还挺结实的,听闻舒贵人弹了一首好筝,今儿就用着琴弦送你上路,到了下边也能继续弹琴。”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舒贵人眼泪鼻涕乱飞,使劲摇晃着身体挣扎起来。
“一会儿就好了,到了地下别忘了向母妃忏悔。”
他脸上带着病态、癫狂的笑容,双手颤抖着抻开琴弦,手指温柔的把琴弦套到了舒贵人的脖子上。
那样温柔的目光,好像是要给情人戴上御寒的围巾。
琴弦越收越紧,舒贵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连鼻孔都张得大大的。
琴弦细又锋利,噗呲,舒贵人脖子流出了鲜血,血染红了夏紫航的双手。
舒贵人的脸痛苦的扭曲着,眼里都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夏紫航脸上的表情随着舒贵人的呼吸减弱变得越来越温柔,眼底的光却愈加疯狂。
从他手上染满鲜血那一刻起,夏紫航就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他爱上了这种掌控人生死的感觉,爱上了能够手刃仇人的兴奋。
从这一刻起,那个阳光的夏紫航已经死了,现在的他眼里只剩下了深深刺骨的寒。
呕!白杏看到了半个脖子被琴弦勒断,是在受不了腹中的恶心,大口大口吐了出来。
舒贵人的尸体被扔在了地上,伤口处还在汩汩地往外淌血。
白杏呕完了掏出手帕给夏紫航擦手。
“殿下,您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贵妃在天上会心疼的。”
白杏是纯妃给夏紫航留下的几个棋子之一,今天为了交上这份投命状,夏紫航不惜让她暴露了身份。
她拿出白灰洒在了纯妃的身上,刺啦刺啦,空气中弥漫出刺鼻的味道。
“殿下,以后白杏就不能再服侍您了,您要多加保重!”白杏走到夏紫航身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她把地上的脚印扫净,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咬牙从太阳穴刺了进去,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夏紫航,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舒贵人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人,她死了皇上肯定会让人去查,她要替殿下顶下这份罪,也算偿了纯妃对她的恩情。
夏紫航看着白杏的身子倒下,伸手想去扶,最终还是没有动。
他站在那里像化成了石头,良久,他才转过身子。
“我,都看到了!”
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外邦口音。
夏紫航的身子僵了僵。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