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山野抬手将一个包裹掷到高台之上,从里面滚落出几块拳头大小的东西来。旁边的围观之人中不乏眼尖者,看那散落之物竟然都是些羊脂白玉、玛瑙之类的宝物,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宝石只怕件件都是价值连城。
曾业看到这些宝石,脸上也不禁微微动容,随即又收敛了神色,向赫连山野道:“不知赫连兄这是何意?”
赫连山野朗声道:“曾老头,你的那什么灵兽我要了,不知这些劳什子够不够买你的灵兽的?”
曾业笑道:“此兽有缘人皆可得之,赫连兄如若能驯服此兽,那自然是归赫连兄所有。”说完,解开那灵兽身上的绳索,推开铁笼的门,连忙向一旁跳去,道:“就看赫连兄的本事了。”
四周看热闹的众人,看到曾大爷放出灵兽,也是都连连后退,生怕遭了池鱼之殃,跌跌撞撞的,因此不免有人挤掉了鞋子,回头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赫连山野微微一笑,飞身跳上高台,就向那灵兽欺去。
那灵兽脱了浑身的缰绳,顿时如鱼得水,站起身来就是一声长嘶,一舒被囚之怨气。只见那灵兽浑身雪白,竟然没有一丝杂色,样貌好似一匹健马,四肢高挑轻灵,颈上鬃毛飘扬,头上又长着一只长长的尖角,甚是灵秀。
可是,台下众人听得此兽嘶叫之声,顿觉心烦气躁,定力稍差者顿觉气血不畅,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在地。
赫连山野离那灵兽最近,此时闻得灵兽的长嘶叫声,也是心神烦躁,不禁心道,这厮真是好手段,当即抱元守一功运全身,缓缓地向那灵兽靠近。
灵兽见有人竟然向自己靠近,不禁暴躁了起来,人立而起,对着赫连山野又是一声大吼。
赫连山野力贯全身,心中冷哼了一声,喝道:“孽畜,这是自讨苦吃。”以手作刀,风声猎猎,向那灵兽劈去。
灵兽侧身避过赫连山野的奋力一击,四只蹄子不住地在高台上踢着,然后跑动起来,怪叫连连地飞身又向赫连山野撞去。
赫连山野全然不惧,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在高台之上不住地游走,与那灵兽缠斗在一起。
熊罴在一旁看了那灵兽半天,突然笑道:“台上这灵兽看似野性十足,但是看其攻防皆有法度,恐怕也是由人豢养而成的。”
敖泽道:“何以见得?”
熊罴指着那灵兽,道:“我汉水熊氏擅长驽兽,对各种灵兽的行径最是了解,此兽看似野性未消,但是与台上那人攻防进退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显然是经人调教过的。”
敖泽又道:“那怎么还说这灵兽是深山之中捕获的,这里面莫不是有是什么勾当?”
熊罴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此兽看样子似乎通灵,所以才有人花大价钱来购买。”
敖泽突然想起自己的青牛来,那青牛动不动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自己也总是疑心其通灵,等运粮回去了,一定要让熊罴兄弟去好好地相一相那青牛,到底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楚末道:“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那灵兽与赫连山野缠斗多时,并不能伤对方分毫,不过身影倒是越来越快,如鬼魅一般,又发出阵阵嘶吼之声,让人心烦气躁。
赫连山野身影辗转腾挪,竟然奈何不得一头畜生,心中不免焦躁起来,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随即便露了一个破绽,看到那灵兽果然朝自己攻来,冷哼一声,身影飘忽不定,突然窜到那灵兽的背后,掌风如刀,呼啸着就向那灵兽的后背斩去。
那灵兽显然是智力不及,没想到赫连山野竟然中途变招,因此背上挨了一掌,疼得嗷嗷直叫,心中也不禁恼怒起来,冲着赫连山野怪叫连连,然后挺起头上的尖角,就又奋力向其撞去。
赫连山野心道,不过是一头未开心智的畜生罢了,还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来?再有几招我定能将这畜生给拿下。就在这时,赫连山野听到背后一道掌风袭来,眉头一皱,暗道一声不妙,脚下用力一蹬,向一旁横移了三尺远近,避开背后的掌风。那道掌风打到高台之上,击得木屑纷飞。
可是,就在此时,那灵兽见赫连山野空门打开,岂肯放弃此机会,也是突然发难,向赫连山野扑去。
赫连山野并不慌忙,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运转如盖,兜头就向那灵兽的头上罩去。那灵兽突然被长衫罩住,不能视物,怪叫连连地四处乱撞。
这时,赫连山野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衫纶巾的男子背着双手,气定神闲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禁怒道:“阁下是谁,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那人一击不中,立刻便跃到高台的边缘,也不着恼,向赫连山野行了一礼,一脸谄笑,道:“在下唐思成,嵩阳宗青木堂堂主,见赫连兄功法玄妙,不免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想向赫连兄讨教几招。”
赫连山野哼了一声,道:“要讨教便光明正大地前来,如此背后偷袭,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你们中土之人常以道义自居,阁下如此行径,便是你们中土人的道义?”意思就是在说,唐思成的行径乃是小人勾当,为正人君子所不齿。
唐思成自然也听得明白赫连山野的讥讽之意,不过自己本就理亏在先,此时也不辩驳,又道:“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赫连兄见谅,不过在下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赫连兄成全则个!”
那灵兽顶着一块斗篷,在高台之上不住地游走着,一步一甩头,想要挣脱掉头上的束缚,可是那斗篷好似生了根一般,在那灵兽头上就是不下来。
赫连山野看了那灵兽一眼,又向唐思成道:“什么不情之请,你且说说看。”
唐思成向赫连山野拱手行礼,道:“赫连兄将这灵兽让与我们青木堂可好?”
赫连山野看着唐思成,道:“这个你问不着我,你得去问曾老头。”
唐思成笑道:“曾员外说了,灵兽已经货于了赫连兄,此事自然还是赫连兄做主。”
赫连山野心道,这曾老头还真是狡猾,明明是自己不想得罪了人,才说已将这灵兽卖于了我,真不愧是做生意的,果然是八面玲珑,道:“我要是说不行,唐师傅又会怎样?”
唐思成面色微微一怔,随即又道:“赫连兄说笑了,当然赫连兄的损失,我们青木堂会全部赔偿,不让朋友吃亏,这可是我们青木堂一贯的宗旨。”
赫连山野也不当真,笑道:“此兽狡诈,难缠得紧,能不能捉到还两说呢,就看唐师傅本事了,能擒住此兽,一切都好说。”
唐思成笑道:“我这些微末道行,岂敢在赫连兄面前卖弄?!”
赫连山野心道,这些中土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偷袭在前,此时又不肯出力,莫不是要坐山观虎斗,哼,还真是算盘打得当当响,你不出力,我又岂肯倾尽全力。
此时,那灵兽好不容易挣脱掉罩在头上的斗篷,当真如猛虎归了山林,看到一旁的赫连山野,顿时嘶叫了一声,向赫连山野攻去。
赫连山野心中也不禁有些焦躁起来,如此缠斗下去,什么时间是个头,况且一旁又有个唐思成暗怀鬼胎,还是想法子赶快擒住这灵兽才好,即是不能驯服,也要将其困住,以后再慢慢调教,当即奋力一掌向那灵兽拍去。
那灵兽脱了束缚,没了限制,再加上身法灵活,当即向前一跳,避开赫连山野的奋力一击。
赫连山野见那灵兽向前跳去,心中一喜,畜生还是上当了,原来这一掌仍是虚招,就是要逼得那灵兽向前跳去。趁着灵兽身子腾空之际,赫连山野一下子跃到灵兽的背上,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灵兽颈上的鬃毛,另一只手从身上取出一根绳索,就向那灵兽的头颈上套去。
唐思成见赫连山野捉住了灵兽,心中大急,没想到赫连山野竟然也不顾体面骑到那灵兽身上,不过真的让他擒住了灵兽,我们青木堂岂不要白来一趟?当即再次出手,向赫连山野攻去。
赫连山野似乎也早就预料到唐思成会再次出手,抓着灵兽的鬃毛,用力一扯,将灵兽的头部对准唐思成。灵兽吃疼不过,对着唐思成大吼了一声,声波夹杂着唾沫就向唐师傅袭去。
唐思成对这突然的变故躲避不及,只好也不顾体面,矮身朝高台的台面上滚去,可是这灵兽的吼声能乱人心智,唐思成乍闻此声,神智为之一滞,毕竟唐思成功力深厚,立即便又恢复了神智,可是那灵兽盛怒之下的一吼之力也不可小觑,身上仍然沾上了不少唾液,就地一滚,当即就脱去身上的长衫,形容狼狈至极,对着那灵兽怒道:“畜生,尔敢如此!”顿时就向那灵兽排出一掌,掌力浑厚,令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