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泽悻悻地向回走,此时自己也是心情阑珊,不知道是回去接着看比试好,还是独自找个地方静静才好。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走着,路上却碰到了楚末师兄。
楚末看到敖泽,忙走了过来,问道:“是敖师弟呀,刚才的比试,结果怎么样?”
敖泽看到是楚末师兄,忙收拾心情,挤出一丝笑容来,道:“侥幸胜了,还算没有丢太学院的脸面。”
楚末道:“看你刚才推头丧气的样子,还以为输了呢,”停了一下,又道,“怎么,有心事了?”
敖泽道:“哦,没什么事儿,师兄肯定是看错了。”
楚末笑笑,道:“没事就好,我还想找你问个事儿呢。”
敖泽道:“什么事儿?”
楚末露出一丝羞赧,欲言又止,顿了一下还是说道:“自从北境试炼回来,肖姑娘就一直对我冷冰冰的,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敖泽心想,在去北境的路上,楚末师兄是对肖玲珑姑娘献了不少殷勤,可是自己在北境出了事故,被朔方人给擒了去,历尽艰辛这才安然回归,至于楚末师兄和肖玲珑姑娘之间还有什么故事,自己就不知道,更何况自己才回来没几天,摇摇头,道:“我才回来没几天,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楚末这才恍然想起敖泽北境试炼的事情,忙道:“瞧我这记性,倒忘了这事儿,女人心海底针,不去管它了,改天我请你吃酒。”
敖泽道:“怎好又让师兄破费!”
楚末拍了拍敖泽的肩头,道:“咱师兄弟哪里有这许多客套话,就这说定了。”
敖泽道:“那就依师兄的。”
楚末道:“好了,咱们去看比试,这样的比试可是太学院建立以来头一次,不多看看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说着便同敖泽一起又回到演武场去看比试。
敖泽又看了几场,始终是提不起兴致,也没有看出多少门道来,便借口自己还有事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敖泽便坐在门槛上,静静地发呆,心里乱糟糟的如一团乱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棠木灵看到敖泽一脸呆滞的样子,便跳到敖泽的膝盖上,问道:“公子如此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
敖泽听到海棠木灵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仍是一脸茫然,向海棠木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海棠木灵道:“公子有心事?”
敖泽道:“哦,没什么,你去玩去吧。”
海棠木灵没有问出什么,便从敖泽的膝盖上跳了下来,轻轻一跃便又跳到青牛头上。
青牛望了敖泽一眼,甩了甩尾巴,驮着海棠木灵走到一旁的角落里,悄声对海棠木灵道:“看公子这样子,是在害相思哩。”
海棠木灵不明所以,疑问道:“相思是什么,是病了么?”
青牛道:“可不就是病嘛!”
海棠木灵道:“小牛本事可不小,都会给人瞧病了,快说,用什么药给公子瞧病?”
青牛道:“我哪有那本事,会给人瞧病。”
海棠木灵又道:“那你怎么知道公子病了?”
青牛道:“以前我们村里有一头可健硕的黄牛,跟外村的一头母牛好上了,后来那母牛被卖了,那黄牛便闷闷不乐起来,整日卧在村口向邻村方向望着,也不动弹,没多久便瘦得皮包骨头干柴似的,看着可怜兮兮的。公子现在的样子就可像那黄牛。”
海棠木灵“呀”了一声,道:“公子这病得可不轻哩,你说怎么办才好?”
青牛晃晃脑袋,道:“我只是一头小牛,哪里能懂得那么多事情。”
海棠不灵不信,道:“那你刚才说那么多,就像你多懂似的。”
青牛道:“当时那黄牛就是公子这副模样,病恹恹的,我同几个小牛还曾围着那黄牛笑哩。”
海棠木灵撇撇嘴,道:“你真坏,人家都病了你还嘲笑人家,怪不得被当成妖精给赶了出来。”
青牛想起往事,眼中顿时泪水汪汪,戚声道:“那时我不是还小嘛,不懂事,现在想起来还内疚着呢。”
海棠木灵看着青牛伤心的样子,道:“知错能改还不算坏。”
青牛收起眼泪,道:“小时候谁还没有做过一两件孬事儿。”
海棠木灵又道:“那你说,公子这病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青牛懒洋洋地道:“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我哪里懂得?!”
海棠木灵照着青牛的脑瓜子拍了一巴掌,道:“说起来头头是道,真叫你出力的时候,却什么都不懂,你说,留你还有何用。”
青牛甩甩尾巴,道:“你不是也不懂吗,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天黑之后,敖泽这才起身回屋,也不觉着饿,想着打坐调息一会儿便去休息,可是坐在那儿总是心绪不宁不能入定,坐了一阵,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便又走出了屋子,看到外面夜色如水,清凉透彻,天空中繁星点点,好一个冬天的夜晚。
敖泽伸了伸懒腰,却听到外面“汪汪”地两声犬吠,随即便又戛然而止,心想莫非这时候了还有人在外面走动?支棱着耳朵仔细听了一阵,外面又是阒寂一片,也许是自己听错了,站了一阵,便又回屋去了……
…………
这时,夜色中有两个人,正飞快地在太学院中穿行。两人身法轻盈速度飞快,在房脊子上轻轻一点,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然后便瞬间飞出好远,快到让人几乎觉察不到。
几个起落之间,两人便已出了太学院,向洛邑城中奔去,越过高高的城墙,来到一片残破的寺庙中,其中一人悄声道:“师兄,我总觉着这事儿有些蹊跷。”
师兄道:“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
师弟道:“你说那人还真的活着?”
师兄道:“大宗主说他还活着,要不然现今周王金丹期的修为怎能压制住这暗流涌动的诸侯国和各大宗门,让他们老老实实服从王室的意志。”
师弟道:“可是这几百年来,竟没有那人的一丝踪迹,说不定也是大周王室故作神秘,故意淡化那人的痕迹,好叫外人不知虚实也。”
师兄道:“其实大宗主也有这层考虑,这次让我们出来,也是为了去探探虚实。”
师弟却皱了皱眉头,小声对师兄道:“如果那人真的还在,以他的修为,咱们就这样贸然去刺探人家消息,还能保得周全?”
师兄道:“大宗主不是一人给了咱一块玉魄,那上面刻印了一个传送法阵,到时见事情不对,咱们就捏碎玉魄,扯呼闪人。”
师弟又道:“我知道那玉魄,只是那人修为深不可测,只怕这玉魄也不济事。”
师兄道:“大宗主既然把事情交代了下来,咱师兄弟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即使把事情办砸了,也总比回去受罚要好些。”
那师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惧意,好像被吓着了似的,最后还是小声道:“那全听师兄的。”
师兄道:“只是这么大一个洛邑城,想要探知那人的所在,这才是最难的。”
师弟道:“大宗主不是说他就在王宫之中?”
师兄道:“其实大宗主也拿捏不准,按大宗主的话说,他曾远远地观望过洛邑城,只有王宫那块地方一片氤氲,他也不敢用神识去探寻,就是怕惊动了什么存在。”
师弟道:“连大宗主自己都不敢探寻,咱们岂不是……”话说了一半,剩下的话也不敢在说下去。
师兄道:“每天想要探寻王宫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谁有精力能管得过来,正是因为咱们修为不那么高,混在这些人群里,刚好浑水摸鱼,这就叫做灯下黑。”
师弟舒了一口气,觉着师兄的话甚有道理,道:“咱们这就溜进王宫里去?”
师兄道:“先不急着进去,”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这是一副王宫房屋分布图,咱们先看看那人可能会住在哪儿,也总比漫无目的地瞎摸索要好。”
师弟看了一番地图,指着一个地方,道:“这里空旷,什么都没有画,恐怕连画这地图的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此神秘,一定就是那人的所在。”
师兄也嗯了一声,道:“师弟说得有理,咱们就先去这个地方。”收了地图,同师弟一起出了破庙,辨别路径,便又悄无声息地向王宫飞掠而去。
来到宫墙外,看着那高大的墙体,师兄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纸鸢,迎风一晃便变做一个一丈见方的风筝。两人站到上面,师兄念了一声“起”,那风筝无风而动,缓缓地托着二人沿着城墙飞升。
那风筝通体黝黑,与夜色融为一体,无声无息,让外人很难觉察到空中有这样一个存在,显然也是一件极为特殊的法宝。
师兄弟二人之所以不敢直接飞掠宫墙,是怕惊动了守卫,要知道大周王宫之中也不乏修为深厚的修士,而这纸鸢无声无息,是一件极厉害的潜行法宝,旁人极难觉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了纸鸢。
风筝托着师兄弟二人,越过宫墙,落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师兄收了风筝,便同师弟一起向那块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方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