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水穷处没有血迹却狼藉一片,落霞山的结界破了大洞,没有打斗的痕迹却荒凉一片。
她慌了心一路狂奔花神殿秋澜站在那里等她回来。
一切安静的如往常却又有些心凉。
“秋澜姐姐----夫人呢!”花情小心翼翼的问着。
秋澜缓缓转身,看到白苏,眼底划过一丝安慰,那心疼的眼神万千思绪,她将一枚荷包交给白苏,脸色凄苦万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秋澜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长剑突然抹向脖子,鲜血横洒一地,沾染了花神殿的石柱。
“秋澜----”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花情大脑一片空白,抱着秋澜发抖的身体竟然忘记了哭。
白苏打开荷包,那是云锦夫人的仅存的几丝灵力,化作一缕青烟环绕花情最终在她身上消失踪迹,地上的秋澜将那一抹微笑定格,她等到了花情归来,她完成了云锦夫人嘱托她的使命,她终于可以自刎殉主了!
云锦夫人的叮嘱回荡四周,嘱托白苏好好照顾花情,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终其一生护她平安---
花情像一个木偶被他牵着,不问不言不喜不怒,不哭不闹---
她甚至都忘记了是怎么闯进荒山,刺伤了谁?
她痴痴的坐在山石之上,看石桥流水,烈焰燃烧,黑莲遍地,嬉闹无声。
她赤着脚踩在尖锐的石子上,石头刺破了脚心,竟然忘了疼,她的心跟着她们一起死了,一处黑暗,她想纵身一跃得一解脱,那一池的黑莲却不收她。
花情目光空洞的盯着一处,在看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就连破云扇跟烈焰都弃她而去了,那唯一的念想都不留给她---
她只是痴痴的呆坐着,眸子透亮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日夜颠倒不知时间。
“姐姐---”
唯一能唤醒花情抬眸的声音怕是只有这一声‘姐姐’了
熊童子搭耸着耳朵一脸伤情,花情却在瞬间决了堤,哇哇大哭出来,那是留在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童子----”花情哽咽到不能言语,憋了太久的情绪得到释放,她哭的昏天暗地,痛到不能呼吸,趴在大石头上睡着了,脸上挂满了泪水。
魔域之外是玄星辰的叫嚣,气急败坏,结界之深纵使青丈在手也闯不进来,玄星辰气不过魔君将花情带回了魔域,更气不过他公然拒绝她进入。
一颗熊童子都能来去自如,她一个天族的公主,魔君正宫娘娘竟然被挡在外,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当初就应该血洗了水穷处,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玄星辰看着幽深的魔域恨得咬牙切齿。
一声声叫嚣愤怒冲撞花情的耳朵,睡梦中猛然惊醒,神魂复位才要循声而去。
一只手突然拽住她,踉跄了差点摔倒,魔君另一只手一挥将玄星辰的声音隔绝在外,四周恢复了寂静的样子。
花情有些呆愣,眸子黯淡下去,魔君衣着凌乱,那是花情噩梦中的拉扯发泄,她睡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寸步不离,满眼是她。
手上胡乱缠着布条,那是长剑劈下来他徒手接住留下的伤。
花情有些不知所措,挣脱那只手只想冲出去,那是她仅有的一点反应。
“花情---”
魔君的声音有魔咒,那颗稍微有点反应的心立马沉寂,花情泪眼模糊的盯着他,“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
那个受尽生离死别的姑娘冲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再也不能撒手,痛哭惊心---
躲在一旁的熊童子偷偷抹眼泪,还有那一池黑莲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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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天族如今随着玄星辰的出嫁变得冷冷清清,西王大步流星躲避着能躲避的众仙神,花神殿内正中央本悬挂着花神娘娘繁花的画像,熠熠生辉。
斯人已逝,画卷上的人儿多看两眼竟能感受到呼吸一样。
西王幽幽出神,两行清泪湿透皮质面具流下,嘴角一张一翕:“你可怪我,你可曾怪过我?繁儿!我那么爱你,我是那么爱你,你怎么就如此狠心呢!”
西王盯着画像颤抖不已,嘴角泛白,眼目赤红:“我是如此的爱你,爱之入骨!为了你,我可以屠杀整座西海,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可你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看我一眼,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绝情!”
西王将画卷取下来,细细抚摸着,如此温柔,生怕刺痛了她。
那是他的命,他的神灵。
“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繁儿,只要你活着,你知道吗?”
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无声无息。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被海水慢慢吞噬---
繁花画像选用万千种花朵绘制,勾勒神韵,花卷飘香,那也是羽帝的心头之物,繁花死后,重伤的羽帝常常望画神伤,称为整个四海八荒最痴情的男人。
“是谁?”
西王看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来人并未察觉,此时才将画卷收入袖口。
一阵疾风扑面而来,西王手握灵器弯刀迎面而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花神殿。”
闯了不止一两回了!
“羽帝,好久不见了!”
是有很久了,西王力除旱魃,西王便没有来过天族面圣,此时遇到羽帝,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只是此时西王带着面具,羽帝并未认出他。
天族那场大战不是说他受伤严重,差点毁灭了元神吗?怎么现在看来除了法力稍弱一些,也没有瞧出来任何区别。
步履生辉,神采奕奕,甚至比500年前更加年轻了些。
西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羽帝,说不上来的陌生。
羽帝看了一眼墙上空白处,那副画卷不知所踪八成是被他占为己有。
“交出来!”羽帝掷地有声,丝毫不给他留有余地。
“交出来?凭什么?她是我的,她永远是我的,你一个冒牌的羽帝有什么资格让我交出来。”
“放肆,你是活腻了吗?”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西王手握弯刀,刀刀割命,眼前的羽帝不出招,云龙在天,浮游舞动招招避开,不迎面钢,不主动出手,能避则避。
这种模式让西王更加确定眼前的羽帝是个冒牌货,弯刀注入法力,一刀劈出,夹电带雷,飞花走石,电闪雷鸣。
羽帝见弯刀袭来,掀起八角桌抵挡,西王眉头微蹙:“你可知道这是繁儿最珍爱之物。”
羽帝微愣,随即掀出去抵挡,弯刀遇上八角瞬间被劈成几半。
“你到底是谁?”
西王厉喝一声,弯刀刮面而过,羽帝只觉面颊生疼,手摸脸颊摸了一手鲜血,西王伸手到脖颈之处硬生生撤下一块龙鳞,五彩鳞甲玄祭半空,色彩转化,道道晃眼,大吼一声:
“遮云蔽日弯刀生魂若是故人现出真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