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高瞻,三人扑了一场空,沈鸿忧心,想到顾云忻是从京里来的,难道那高神医也是要跟着他回京吗?那她们该怎么办?
而苏稚却是通红了双眼,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里滑落。
“我们还能追得上那三个人吗?”
苏稚抬起头来问乔靖远,眼里有着十分的不甘与倔强,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满怀希望而来,却要满怀失望而归?那娘的病要怎么办?她娘的病该怎么办?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乔靖远看着她,虽然不忍,但还是实话说道:“不可能追上了。”
沈鸿想安慰苏稚两句,这样的天气,顾云忻定也是被滞留在这儿走不了的,所以他们可以回去永延县,然后再去打探他们的消息。
但苏稚已完全处于崩溃的状态,听了这话,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冲着两人不管不顾地又哭又吼道:“那我娘怎么办!”
“她快要死了!为什么要我知道这里有个神医,却不让我见到他!我从小就没有爹,我只有这一个娘!!你的马为什么追不上?!你为什么不肯带我去追他们?!你是不是要钱?我给你钱!我给你好多好多的钱……”
……
永延县城北,官府临时安置的一个院子里,高瞻正在给那里给病人诊治。
这些人都出现了一些相同的症状,比如发热、呕吐、咳嗽,因为这些天的高温,出现这种症状的病人很多,又突然遇上这场连续下了五六天的大雨,他们的病情都呈现了一些反复又反复的状态。
顾云忻本是接了密旨来江南调查之前赈灾被贪污的两百万两银子,现在回京复命,路过这永延县时恰好遇上了这场大雨。
永延县知县来到官驿来拜见他,他便问起了路上看见的一些难民,听说了这些难民的病症与诊治过的大夫的怀疑,他也怕引起瘟疫,刚好他也有事要找高瞻,索性请了他一同下山来。
沈鸿和乔靖远带着失魂落魄般的苏稚回到长风客栈。
刚下马,乔满就跑了过来急急说道:“少爷,刚才官府来人,把客栈里有咳嗽发热各种病症的病人都接走了,这位小姑娘的娘亲也在里面!”
乔满和袅晴去请大夫,几乎跑遍了城中所有的医馆,也没有一个大夫能出诊,两人回到客栈时,又被掌柜的告知,少爷和这位沈公子带着那云号房的大娘的女孩去鹿云山找神医去了。
乔满一直待在这里等他们,而袅晴则悄悄跟着那些官差,看看他们都把人带去哪儿了。
苏稚听了乔满的话,立马就撒腿跑了,沈鸿叫了她两声,她连头也没回,沈鸿怕她激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好也着急地跟着她跑了出去。
乔靖远神色凝重,他一边脱下蓑衣,一边问乔满:“若昀呢?”
“曹小姐应该在房中,刚才她来找少爷,得知少爷和沈公子出去了,就回房去了,少爷是想找曹小姐帮忙吗?”
乔靖远没说话,将蓑衣帽子塞到乔满手里,便往曹若昀客房走去,客房的门并没有关,乔靖远一走进去,曹若昀便在菱花镜里笑着看了他一眼。
她坐在镜前,已经换好了一身合适的衣服并梳了个大方得体的发鬓。
乔靖远脚步微缓,然后止步。
曹若昀说道:“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来找我的,所以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乔靖远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曹若昀扬唇一笑,借着镜着观察他的神色:“这永延县葛大人是我爹的同年,那小孩的娘被官府转移走了,我想这里也就只有我能帮上她一点忙了。”
“你为什么要帮她?”
“那还用问吗?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全力支持你,”曹若昀笑道。
乔靖远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这一次的事情算是我找你帮的忙。”
曹若昀嫣然一笑,用柔情似水的眼神凝望着他,她站了起来,回头看着他徐徐道:“靖远,你就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我说过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也是在帮那位可怜的小女孩,我跟你一样,也有寻常人怜悯同情的心思。”
“好了,你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别着凉了,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我去见见葛大人就回来。”
曹若昀说着身姿款款地走过他的身边,神情自信美丽而大方。
沈鸿和苏稚被衙役拦在县衙门外。
苏稚情绪激动,那些衙役若不是看在苏稚是个小孩,沈鸿又连声道歉语气良好,早就对她们不客气了。
“我们大人正在会贵客!没功夫理会你这小孩的无理取闹!”
“这位大哥,我们不是无理取闹,我们是住在长风客栈的客人,有位大娘被你们官府的人接走了,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位大娘被送去哪儿了?”
“长风客栈的?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没什么事儿,过些天那大娘就能回去了!”
沈鸿见这衙役说话含糊,便接着问道:“那她送去哪儿了?可以告诉我……”
衙役却开始不耐烦了,这事情大人说了还没确定之前不可随意透露,免得弄得人心惶惶,增加不安,他开始赶人:“送去哪儿?我怎么知道送去哪儿?人又不是我抓的!快走快走!”
沈鸿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苏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问一声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顾大人的,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一声如莺啼般柔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衙役大哥,这是我的拜贴,我爹是扬州知府曹知节,跟葛大人是同年,我想见葛大人一面,劳烦你帮我进去通传一声。”
那衙役本来是一脸不耐烦的了,见了这姿若翩鸿的小姐走来,递上拜贴,又自报身份,便也不敢怠慢,说了声“稍等”便转身进去了。
曹若昀转过身来看着沈鸿。
沈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知为何,她此刻的目光里似是透着一丝的探究与敌意。
“女扮男装?这倒是我眼拙了,居然都没瞧出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