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有人进来,那头猪嗡…嗡…(注:嗡,此时读四声)地趴在隔栏上叫着。
颜妹子说吃饭时间没到,还有一会儿。那头猪不知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在想我知道没到吃饭时间,我是在帮你招呼客人。走到一边躺下不语言了。
青天笑了,“这么听你的话?”
颜妹子说猪挺聪明的,它虽听不懂,大概也知我的意思吧。今天早上,爸爸妈妈说姐姐要带男朋友回来,就高高兴兴地杀了它的兄弟伙。
“今天早上杀的?哎……”青天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还没看到过怎么杀猪。”
“你别遗憾,大年三十它也会如此。”
“是吗?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来到右侧院,这里有一头牛。青天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猪,看到牛。他觉得牛好雄壮,有点儿吓人,那眼珠子有铜铃般大。
牛一边吃草,一边友好地看着他们。
回到正屋。青天和颜家人一起,一边摆龙门阵,一边看电视。
突然,他打了一个饿嗝,旁边的玉如都听到了。她笑了,叫上青天到一个屋子里,“我们这里习惯了是8~9点吃晚饭,你不习惯,饿了去村里小卖部买点吃的吧。青天将接的红包还给她,问她才进屋时,看到一小孩在吃烤红薯,家里有红薯吗?
“有的是。”
“我想吃烤红薯。”
去红薯堆里拿了两个红薯,来到厨房,放进灶里面,“我们一边烤火。”
两人坐在一张凳子上,对着灶孔,一边说话一边向灶里面添丫枝。几根劈柴在里面燃烧,丫枝添进去更助火势。熊熊火焰,照得两人的脸上红彤彤的,照得两人的心里暖洋洋的。
一会儿,玉如用火钳轻轻地把红薯夹出,稍冷一会儿,两人即开始剥去皮吃起来。
青天赞道:“嗯,好吃。”
冷不防,后面一声音咋起,“嘿!你们在偷嘴。”
青天吓得手一哆嗦,红薯落在地上。第一次到陌生人家做客,最忌讳听到“偷”字,故此心一慌,红薯落地。
玉如见此,生气地,“你个死丫头,干吼啥?”原来,是颜妹子在故意吓他俩。见姐姐发怒冒火,颜妹子赶忙解释,“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对青天道:“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别生我的气啊。”
颜母听到厨房的声音,赶过来,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也埋怨幺女儿,当着客人面大呼小叫不成体统。
颜妹子读初中三年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懂事了,知道不能惹姐姐的男朋友生气。此时,她难过得要哭了。
青天对颜姐道:“你吵啥?冒这么大的火,自己的亲妹妹,开个玩笑又有啥嘛。”又对颜母说:“伯母,没事,没事。”起身又安慰颜妹子,“小妹,没事了,哥哥要罚你,你愿受罚吗?”
“哥哥,我明白了。”忙去拿了两个红薯来,扔进灶孔里,“等会儿我陪哥哥一起吃。”
青天竖大拇指赞道:“小妹真是冰雪聪慧。”
吃了烤红薯后,一家人要走亲戚。玉如给青天讲,农村人过年,喜欢轮流走亲戚,今天是你家,明天是我家,后天是他家。平时,大家忙自己家的‘活路儿’(即:家务事或工作),除非有是红白喜事和生日才走动。过年了,大家勤走动,这是农村人的一种联络互动增加感情的一种方式。一般都是父母的兄弟姊妹轮流打转转,一家吃一天,一家累一天,一家闹热一天。
如玉接过姐姐的话,说今天是吃大伯家,中午饭后我们就回来了,接姐姐和哥哥。这些亲戚听说姐姐要带男朋友回来,都想一睹为快,然后再一起去大伯家吃年饭。
青天说要送礼吗?我还没思想准备呢。
玉如说不送,就肩头上扛一张嘴。
山间小路上,浩浩荡荡的大人小孩向着目的地----吃饭的地方走去。
青天联想到自己家,父亲有个哥哥,过年时两个家庭也会互动。加上爷爷婆婆,团圆时一大家子坐两桌。母亲老家里从没来过人,青天曾问过,母亲说我老家的人都死绝了。青天当时看着母亲,一张冷凌的脸,说着含血喷天的话,想母亲一定与老家的人有极深的怨恨。
吃晚饭时,几桌人,不管大人小孩,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小杯酒。玉如说逢年过节都是这样,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要喝一点。
大伯对青天说:“小青,你是我们当中的第一个城里人,来,你给我们说几句话。”
青天客气地,“不,不,不,在座的长辈们德高望重,哪有我小辈说话的份。”
颜父颜母用眼神鼓励他,玉如坐在青天旁边,叫他‘雄起’(即:加油)。
青天勉为其难,只好起身,“这种场合我还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
大家“哄”地一声笑了。
玉如轻轻揪了下他的大腿。
青天说首先,为长辈们敬酒,祝他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在座的各位兄弟姐妹,做生意的兴隆旺盛,工作的人年年加薪。祝读书的人心想事成,逢考得满分。祝大家春节快乐,大家喝酒。
玉如吟笑着给青天夹肉,“多吃点,吃了嘴巴更油。”一桌人笑了。
吃了饭,一家人回府。青天和玉如走在后面,冷不防他打了个冷颤。作为未来的“姑爷”,他被亲戚们敬了些酒,出了门,被山乡的寒潮袭来,身体就感觉有点冷了。
玉如看见,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青天说冷,姐,你们这里好冷哦。青天穿着短款防寒服,在城市里,以他练武之人根本不惧冷,哪知到了这山乡,还是抵不住这寒潮。
玉如同情地看着他,大过年的,就因为我的名声。他离开父母远离家乡,跟着我来到这穷山村,真是难为他了。她说:“把你衣服脱下来我穿,你穿姐的,千万别冻病了。”一边脱下黑色修身长羽绒服。
青天说不行,我温暖了,你却凉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