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张晓天直接挂断了电话,顺便把电话线拔了。
反正他给家里留了酒店的前台电话。
真有急事找他,直接请酒店的人来叫门就可以。
不必接听这种骚扰电话。
“约人见面也不知道自报家门,还故弄玄虚、神神叨叨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晓天扑进柔软的大床上,蒙上夏凉被,接着睡他的回笼觉。
就算天王老子要见他,也得等他睡够了再说。
……
对面。
上河酒店。
一辆黄闪闪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酒店广场前的泊车区。
车门打开,一个二十五六、身材修长、长相英俊、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纯手工定制西服的青年一步跨下车来。
在青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精壮威猛的保镖。
保镖往那里一站,就让人觉得气势逼人,一看就不容小觑。
大厅门前站着的几个员工,看到青年,马上鞠躬行礼。
“少东家早。”
青年正是上河酒店的少东家,尚玄机。
尚玄机冷漠的扫了一眼门口的迎宾员,看到他们无精打采的面貌,暗中轻哼一声。
“最近你们也辛苦了。”
“这几天酒店整顿休业,你们先回家休息,等到开业过后,你们每人的工资上涨两成。”
尚玄机的话刚说完,几个员工顿时精神焕发,不停的道谢,并说了几句吉祥话。
无外乎是坚信酒店能够渡过难关。
他们一定会与酒店共进退云云。
尚玄机安静的听他们说完这些没用的废话,嘴角一直挂着冷嘲的微笑。
直到他们说完,尚玄机才和保镖一齐走进酒店大厅。
登上贵宾电梯间,二人直奔顶楼,抵达总经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尚玄机看了一眼靠墙的门板,猛地一脚踹向茶几。
咔嚓!
木质茶几被一脚从中踹断。
“这个张晓天不过是龙王的一条走狗,我约他见面居然还敢挂我电话,可真是不识抬举!”
尚玄机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又踹了一脚茶几腿。
茶几腿马上断成几截砸在地砖上,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本来父亲让我出山来巡视雍市的酒店我都不想来,结果我人还没到尚青河就被抓了,现在还要我给尚青河擦屁股。”
“我的时间这么宝贵,师父交待的课业都还没有完成,怎么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
“要不是听说牵连到了龙王,我现在就打道回府做功课了。”
他边说边踩着茶几腿,逐一将其踩碎,这才一屁股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朝着保镖伸出手去。
保镖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两片龟壳和一把铜钱,毕恭毕敬的递到尚玄机的手里。
飒飒飒……
尚玄机一边默背着龙王的生辰八字,一边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摇着龟壳里的铜钱。
“厚土命,摆中央;生辰属七月流金、十五气正盛,西摇七、绕前半圈停。”
啪嗒。
尚玄机掰开龟壳,看了一眼落于沙发上的三枚铜钱,眉毛一拧。
“天地人三才正位不乱,龙王有三才护体,气运正隆,这个时候不宜和龙王正面冲突。”
“奇怪了,去年师父给龙王卜命,今年上岁龙王有大劫,易暴毙,就算不死,拖到中岁五月也要陨落,要不是因为这样,我爸也不会让尚青河对上官家发难。”
“可现在这卦相却显示他走了大运,正准备龙飞于天了呢?”
总不会师父当初算错了?
还是相面时看走了眼?
总不可能有比师父还厉害的高人,也看出龙王有劫,给龙王逆天改命了吧?
反正现在的卦象显示龙王命不该绝,反倒要一飞冲天。
天瑞酒店必然跟着沾光。
“父亲在这种情况下让我和天瑞酒店抗衡,那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砸吗?”
尚玄机为了防止误算,又重新摇了一遍。
然而再摇一遍,还是同样的效果。
“卦不爻三,看来尚青河这件事只能认栽了。”
尚玄机取出其中一枚铜钱,把剩下的递给保镖,食指和中指转动着铜钱,望着一地的木头渣,若有所思。
尚家侍奉的权贵是龙王的死对头。
哪怕这件事在京城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但在此以前,尚家并没有冒犯过龙王。
因为他的师父曾说过,除非龙困浅滩遭逢大劫,不然谁出头谁死。
前段时间正好应验了师父的说法,父亲便急不可耐的想占领天瑞酒店,这才对着上官若若所在的省市发难,搞什么饮食第一的厨艺争霸比赛。
结果比赛还没结束,龙王就病愈了。
由于师父正在闭关期间,不见人,所以他也没法询问,为什么突然出现这种变故,但在龙王病愈以后,父亲就停止蚕食天瑞酒店的计划。
没成想。
尚青河为了赢得比赛,居然差点杀了龙王的亲妹妹,现任龙威军副将谢楠。
事发以后,没有妥善处理那些证人证物,现在还被抓了。
“有上官若若在,雍市的酒店暂时开不了业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龙王误会,这是我们尚家针对谢楠布置的陷阱。”
尚玄机略一思考,决定还是先从张晓天下手。
据说这个案子能够翻案,全靠张晓天找到决定性的证据。
而且尚青河做的这件事也是针对张晓天的食材。
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
原本他是想买通张晓天,让张晓天在龙王面前承认,这是他与尚青河之间的二人私斗,与上河酒店无关,谢楠不过是受到牵累。
到时候再备几份厚礼给龙王道歉,相信龙王会给尚家和他这个面子。
上河酒店也不会受到特别大的牵连。
可现在既然张晓天不识抬举,那就干脆以实际行动证明这是尚家与张晓天的私怨。
尚玄机终于理清楚了头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走,跟我去一趟天瑞酒店。”
“既然张晓天摆谱不肯见我,那我就亲自去会一会他。”
……
张晓天半睁着惺松的睡眼,打着哈欠望着对面屁股只沾了半张座椅的龙王。
“受害者是楠姐,你怎么来了?”
张晓天神情和语气都非常的嫌弃。
任谁回笼觉刚睡着就被扰了清梦,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扰了小神医好梦,真是抱歉。”
龙王局促不安的低下头。
“我是听说主犯是上河酒店的人,上河酒店的少东家尚玄机出山处理这件事,所以特意赶来处置的。”
“尚家只是三流豪门,但这个尚玄机,自小便师拜一位蜀山高人,颇有一些本事。”
“我听说这次的证人证物都是小神医出手解决的,担心您与他们发生什么摩擦……当然了,主要还是担心他们拢了您的清静。”
自从小神医说严禁把他的事外传,龙王就知道这是一位不喜名利、喜图清净的高人。
所以,为了防止此事让小神医烦心,他才要亲自走这一遭。
“蜀山高人?”
张晓天右眼皮狠狠地一跳。
能被龙王称作高人,而且还是有本事的高人,显然不是什么小角色。
也难怪龙王会亲自从南境赶出来,处理一件铁板钉钉的案子。
“我懂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
张晓天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啪!
房门被人一脚踹到地上,顿时飞起无数灰尘颗粒,呛得张晓天直咳嗽。
“张晓天,我上河酒店本来只是想与你合作,结果你辱我六堂叔尚青河,害得他为了报复你,铤而走险铸成大错,我今天是来给我六堂叔讨回公道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张晓天听出这就是电话里神神叨叨的神秘人的声音,朝着龙王挑了挑眉。
“说曹操曹操就到,扰我清静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