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是追不上了，程海赶快往会场里走。
硬着头皮，也要找顾怀礼说一说。
那个叫解冬的副主任，似乎人很和善，找他求求情。
最好留在省医肝胆胰腺科。
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答应到省医实习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王亚明之所以带上自己到医疗保健组，主要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勤快。
至于到时候毕业后留在省肿瘤医院，王亚明能不能帮上忙、肯不肯帮忙都是未知数。
作为一个本科生，留不到医院工作就意味着失败。
想去开诊所，前提条件是必须是执业医师。
如果留在医院，执业医师考试时有组织上安排和提醒，甚至还有培训。
在医院工作，水平自然提高更快，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就更容易过关。
至于上研究生，程海还没有考虑过。
程海走进医疗保健组所在的会议室，发现人都走光了。
会场有好几个出口。
程海站在空荡荡的会场中，迷茫了。
何去何从？
程海拿出手机，给王亚明发了一条信息：
“王教授，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我还想跟着您学习。”
良久。
无信。
拨打王亚明的手机。
无人接听。
程海慌了神，这可怎么办？
～～～～
阿若佐拉授课是本次国际肝胆论坛的压轴。
授课完毕，意味着本届国际肝胆论坛的结束。
各种保障小组包括50人医疗保障小组也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打开微信群，冯青青还在里面夸耀着自己。
自己拍了不少照片，都是与50个医疗保障组成员的合影。
能进入医疗保障组的，都基本都是各个医院的骨干，也有不少大佬。
程海发给了冯青青。
冯青青一张一张地发到年级群里。
每发一张，还配上文字解说，介绍合影人的身份。
有的是冯青青在网上查的，直接把资料粘贴进去。
邹康、刘家超、潘开明等人在上午发了一些江寒的视频之后，就没有再发关于江寒的消息。
此时，这三个人却对着冯青青发的信息，点评加点赞。
主席威武！
程海牛逼！
年级长就是年级长！
和大佬合影，羡慕，羡慕！
看到这些点赞，程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哪里是点赞，这分明是扎心！
程海@冯青青：不要再发照片了，丢人现眼！
靠，脑子糊涂了，怎么发到群里了？应该私发才对！
撤回！
撤回！
终于撤回来了，但愿没人发现。
“怎么回事？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内容，主席，你这是扎我们的心呐！”
“程海，你代表省肿瘤医院参加论坛，还丢人现眼？我们算什么？我们还怎么活？”
“主席，我不活了，我要跳楼，我要跳河，都不要拦着！”
“主席，没有你这么打击人的！”
……
冯青青的电话打来了，程海给她讲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我完了，省肿瘤医院，我恐怕回不去了！”
冯青青一听就急了：“怕什么，你赶快回来，找王亚明说说情，对了，你到毛台专卖店买两瓶酒！”
程海奔向毛台专卖店，拿出身份证，买了两瓶。
本来还想多买的，但是现在毛台有规定，必须实名制，一次不得超过两瓶。
散买价，一瓶就是两千八，肉疼。
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回省肿瘤医院实习，只要有单位实习，这点钱不算什么。
程海提着酒就往医院奔。
到中西医结合肿瘤内科，直接敲王亚明办公室的门。
没人回应。
提着酒回到医生休息室，找自己的指导医生。
指导医生笑道：“哟，程海回来了，这是准备收拾东西去省医高就呢。”
护士拿来了一个塑料袋子，朝他一翻白眼：
“其实也没啥东西，就这一点，还至于跑回来拿一趟吗？”
指导医生看了看程海拎的东西：“哟嘿，程医生不错啊，这酒是给新东家献礼的吧？”
饶是程海口才出众，善于随机应变，面对指导医生和护士的明讽暗刺，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事，根本无法解释。
王亚明肯定是震怒了，绝对是第一时间对指导医生说了他准备去省医实习的事情。
估计整个科的人全都知道了，把他当成了省肿瘤医院的“叛徒”。
没法混下去了。
再找王亚明，也是热脸贴个冷屁股。
护士把塑料袋亲自挂到程海的胳膊上：
“程医生，到省医一定能大展鸿图。到时候我们失业了，你可要收留啊。”
已经到这个程度了，程海的脸皮哪怕再厚，也无法再呆下去了。
程海走出中西医结合肿瘤内科，冯青青问道：
“怎么样？王主任不在吗？不行，咱送到他家里去？”
程海出人意料地爆起了粗口：“送送送，送个屁！”
“怎么了？”冯青青也慌了。
“王亚明做得太绝了，给科里交待了，把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了。”
程海把塑料袋狠狠地摔到地上。
冯青青马上说：“我去找我们科主任说，让他给王亚明说说情。”
程海摇摇头：“不行，你们科主任资历没法和王亚明比。”
“程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真不行的话，咱们就去省医，反正，省医刚才是答应过的！”
冯青青的话，听起来很提气，但程海却是没有一点底气。
此处不留，省医恐怕更难留。
程海走出省肿瘤医院，冯青青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从小在掌声中长大、一路学霸的程海，从未遇到过大的挫折。
此时，程海有些失魂落魄。
学生会主席、年级长，人人眼中的佼佼者，此时却无处可去！
学校知道了会如何看？
同学知道了会怎么说？
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
“一定是江寒搞的鬼！他害怕你到省医超过他！他怕你抢了他的风头！都是同学，怎么能这样？”
冯青青忽然咬牙切齿！
程海知道，这件事其实不怨江寒。
但从内心讲，程海对江寒是有些反感的。
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对冯青青解释这些。
毕竟他现在面临着最大的问题：无处可去。
手机铃声响起，程海掏出手机。
来电的，是江寒！
这是来嘲讽我的吗？
看着手机屏上跳动着的“江寒”二字，程海犹豫了，接，还是不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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