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参拜长孙皇后的时候,偷眼看了一眼长孙坐的那张大椅,大椅式样明显就是他徐记木器坊的式样,但是用料却是用的紫檀木木料,这是他徐记木器坊所没有的木料,这东西死贵死贵,而且一般人不能用,用的话,便是逾制,所以这东西一看就知道,乃是宫中尚寝局工匠仿制徐记的式样所制。
而且这大椅除了采用的木料更佳之外,上面还雕了龙凤纹,更加精致华丽,不过这种不打招呼就仿制的做法,实在是太无耻了!徐淼心中暗自腹诽。
“赐座!”长孙氏见到了徐淼之后,玉手微抬淡淡的对身边的大宫女吩咐道。
宫女答应一声,挥了挥手,小太监便立即给徐淼端了一个锦凳过来,摆在了殿内距离长孙氏数步远的台阶下面。
能给个板凳坐好像还不错,比站着答话要舒服多了,于是徐淼谢恩之后,一屁股就结结实实的坐在了锦凳上面,一点都没客气。
长孙氏看了看徐淼的坐姿,多少有那么点不喜,一般人见到她或者是李二,即便是赐座,那些大臣们也都很是恭敬,用屁股挂着锦凳的一个角小心翼翼的坐下已经不错了。
而徐淼倒好,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有一点身为臣子的自觉性,满屁股就坐在了锦凳上面,不但长孙氏看了觉得这小子没规矩,就连旁边的宫女太监看到徐淼这坐姿,也觉得这小子太嚣张了。
不过长孙氏眼神中的不喜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释然了!
因为她忽然间想起来,徐淼可不是什么勋贵子弟,而是正儿八经的寒门出身,一年多前,还是一个刚从山村之中走入长安城的布衣之身,所以他也就不太可能接受到很多有关的礼仪方面的培养,性子率直也在所难免。
所以长孙也就不计较徐淼的无礼了,展颜微微一笑道:“徐淼,可还记得本宫吗?”
徐淼连忙点头拱手低头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当初降尊前往在下的小店,直至今日微臣还铭记着当初见到皇后娘娘的那一幕,岂能忘记皇后娘娘!”
这时候徐淼注意到长孙氏身上的这一身金银丝线绣的鸾鸟朝凤纹的宫裙显得多少有些旧,而且裙子的下摆,并未盖住脚面,足下穿的绣鞋同样也不像是新的,而像是已经穿了很久的一双绣鞋。
虽然这身宫裙华丽大方,放在一般人家,算是极其奢华了,但是作为大唐的皇后,穿着这样一件略显陈旧的宫装,甚至没有盖住脚面,这就多少显得有点寒酸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穿着裙子,是要求盖住脚面的,这才符合礼仪,只有家境不太殷实家庭的女子,裙子才会比较短,这样的话,一是不容易弄脏裙摆,二是活动比较方便,最关键的是裙摆不容易拖在地上被磨破,这样的话,可以减少裙子的磨损,避免经常更换裙子。
长孙氏堂堂一个皇后,却穿着这样一件不及脚面的宫装,实在是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寒酸,不管这件宫装有多华美,但是都显得不够逼格。
徐淼忽然间想起来,历史上记载的长孙氏在贞观初年,大唐国力尚不强大的时候,执掌着后宫之事,省衣节食,为李二打理后宫之事,十分节俭,就为了不给李二添麻烦,给大唐填负担,依靠着强大的手腕,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甚至历史上也记载过长孙氏为了节省,多年都未给自己添什么新衣服新首饰,看来这应该是真的。
徐淼忽然间就心有所感,有点猜到了几分今天长孙氏召他来的目的,好好的没事干,作为后宫之主的长孙氏,跟他这个朝臣有什么可说的?所以这个时候唐突的把他给招入宫中,肯定没好事!
于是徐淼立即就心生警兆,感觉自己恐怕是要破财了,李二和长孙氏本来就是一对强盗夫妻,上次去他店里吃了顿饭,就讹走了他好多坛神仙醉,还顺便敲诈了他几十个铁暖炉。
李二嘴上说不亏他的钱,但是东西送到宫中之后,根本没人给他提付账的事情,楚宏那个老太监,更是直接装傻,趾高气扬的就把送炉子去的徐淼给请出了皇宫,让徐淼站在宫门外面无声的指天骂地了好一阵子。
虽然后来李二给他封了个县男,但是也只是命礼部给他把之前刘家给简单的按照礼制改造了一下。
而徐淼认为,那是他该得的,因为他给李二解决了陇右吃盐的问题,现如今陇右那边新开设的盐场,每年下来,能为李二省不少钱,也赚不少钱。
而且陇右的盐场按照规制,归入到了少府之中,也就是说陇右的盐场所赚取的利润,皆归到了皇帝的内帑之中,这可是一大笔钱呀!
但是现在他刚把盐矿制盐的法子移交给陇右当地的官府,目前刚刚开始投产,肯定规模比较小,暂时还看不到多少利润,但是假以时日,当扩大生产规模之后,渭州的盐场必将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
长孙看徐淼坐下之后,便开始和徐淼拉家常一般的询问了一番徐淼现在的情况,还提了一下徐淼的妹妹婉儿的情况,徐淼于是一一作答。
说完这些之后,长孙叹息了一声:“你去年为朝廷所献的征收商税之事,本宫听说今年开征之后,成效斐然,虽然眼下仅仅只是在长安和洛阳等地试行,但是却还是令户部的收入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