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路。
人世间所有一切问题的起源。
是神隐从神主教会当中分裂出去的源头,是万年前那场奠定了天下格局大战的根本原因。
所有的一切,无数矛盾和隐秘,都是从通天路这三个字开始的。
当年,神隐的创建者,也就是神主教会的那位教皇创建了通天路,那是真正去往神域的道路,见证到传说中的神明。
通天路创造的过程中很麻烦,充斥着无数困难,但好在最终成功了。
那位教皇登上了通天路,去到了神域之中,但却并没有一位神明来到人间,而通天路也被摧毁,从那以后,便有了神隐。
神隐的宗旨到底是什么一直都无比模糊,外人从来都不清楚其中具体含义,只是知道神隐想要对付整个天下,那整个天下自然而然就要反过去对抗神隐。
在抗争的过程中,神隐的队伍不停壮大,以邪教一般的速度疯狂收割着信徒,在短短时间内就收获了无数的信徒,也就是魔教的诞生。
直到那场大战之后,神隐落败,就此隐匿。
虽说依旧是没有断绝,但是却也没办法再如同万年前的声势浩大一样掀起风浪,在神朝历代神皇的努力维持之下,整个世界就这样维系了万余年的平静。
一直到如今,伴随着十八年前宁长安的死亡,再到近来寇长秋的动作不断,才在忽然之间又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通天路。”
听到这三个字,上尊的脸上闪过了恍惚之色,他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三个字了。
“如果有朝一日你也能够搭建一条去往神域的通天路,那么你现如今所有的疑问,都将迎刃而解。”
上尊看着他,轻声说道。
“前辈知晓神域?”
宁北敏锐的感知到了他这话里一个隐藏的意思。
神域当然是全天下人都知晓的地方,但那就像是一个传说,就像无数年前有神明存在的传说一样,到了现在基本上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将其当做了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神域这个地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很多人都不会去相信了。
毕竟如果神明确实存在,为何万年时间都不曾显露过?
万年时间有多久?
久远到了足以忘却很多事情,足以让很多生物绝迹,久远到了无数的故事和圣人全都消失在了传承的记忆当中。
而从上尊的口吻当中可以感觉得到,对方是真的确定神域这个地方是确实存在的。
上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看来,你这小娃娃在外面的经历,不一般啊。”
同样,上尊也从宁北这个问话当中得知了对方也是知晓神域存在的,这可不一般。
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能够确切知晓神域之所在,这可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宁北轻声道:“正是因为知晓神域,所以才更对当年的事情感到不解。”
上尊看了宁北一眼,然后在他的面前盘膝坐下,闭目说道:“后人永远都无法理解前人的想法,即便是有朝一日真相就摆在你的眼前,或许你也会觉得荒唐或者难以接受。”
宁北没有说话,也在门外坐了下来,两个人隔着一扇门,相对而坐。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沉默了不知多久,上尊忽然又开口问道。
宁北道:“什么事?”
上尊说道:“也许神隐并不是错的一方。”
宁北眉头一皱,如果是在以前单纯从书籍上记录的内容去看待,他一定觉得这话是在放屁,是在狡辩。
神隐建立以来,这万余年来加起来屠杀的人口数量足足超过五亿,占据了整个世界高达百分之一的数量。
这样的屠杀可以用泯灭人性来形容,难道这样的屠杀还能是为了正义不成?
宁北并非是一个绝对自诩正义的人,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行走在灰色地带,做错的事是为了正确的结果,这样的事情在漫长的历史长河当中绝不少见。
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知道了太多诡异和矛盾的东西。
对于以前认知的一切,也变得踌躇起来。
“可神朝总不会是错的。”宁北说道。
神朝绝对不会是错误的一方,因为如果神朝是错误的一方,那么这个世界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消失了,绝不会一直安稳到现在。
上尊点了点头,并不掩饰对于神朝的敬佩,哪怕是在神隐当中,也绝对不会因为敌对而去否定神朝的强大和公正。
“一件事为什么一定要有对错呢?”
上尊睁开眼睛,目光注视着宁北,缓缓问道。
宁北眉头皱的更深,眼中有着疑惑闪现。
虽然有很多事情都是很难区分对错的,但是庞大如同神隐与神朝这种发生了决定生死的大战这种事,就一定是分对错的。
看到宁北疑惑不解,上尊摇了摇头,并没有在继续解释,只是说道:“你的身份很高,这些疑问以后早晚会有人告诉你答案,所以你没必要非要急于一时。”
宁北并没有说话,他和姜白柳秦长鱼唐书等人都想要这片天地变一变,如果没办法知晓真相,那就没办法去决定该如何做。
“如果你应该知道,那么国师大人就一定会告诉你。”
上尊轻声道。
宁北沉默了一瞬,上尊的话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他真相到底是什么,但却让他距离真相更近了一步,最起码现在可以判断出一些事情。
一些所谓真假和对错的事情。
“两年前,寇长秋突然出现在了武陵郡。”宁北想到了寇长秋近来接连不断的动作,便索性在这里直接问了出来。
听到寇长秋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名字,上尊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或是怨恨的表情,有的只是一抹无奈迅速闪过。
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宁北看得真切。
沉默了片刻后,上尊方才开口说道:“他在做他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只是在我看来,他的做法并不对,或者说太疯狂。”
“他打算做什么?”
上尊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说道:“但他也没得选择,毕竟留给这方天地的时间不多了,除了那个办法之外,他没得选择。”
“什么办法?”
宁北的两次询问,全都被上尊忽视,没有回答。
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还剩下最后一刻钟。
宁北望着上尊,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