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晋北听着她冰冷的语气，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着白。
不过……
他很快就平复了情绪。
对着话筒说道：“楚世清为什么有你的验孕单？”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喉咙里，如鲠在喉。
不吐不快。
上飞机前，到底没能忍得住，问了出来。
时念怔愣。
她惊讶的捏着手机，好半天没说话。
楚世清有她的验孕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关于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
想男人冷漠如霜的脸，语气冰冷的回复：“我……不知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先挂了！”
这下，她终于可以确定，慕晋北不怀好意！
名义上是送她去做检查，实际安得什么心思？
不过是打着检查的幌子，想知道她到底怀孕多长时间而已。
说白了，他还是持怀疑态度！
并不相信她！
所以……
跟他有什么可说的！？
和五年前一样，她不需要他！
从怀孕到生产，始终都是她一个人！
哪怕是一个人，她也可以面对任何风雨。
没有丈夫参与的生产过程，孩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挂断电话之后，时念没有去质问楚世清。
看了看手里的牛皮纸袋，把它放进床头柜里锁起来。
心底却是一片清寒。
望着窗外湿淋淋的雨，心上尽是潮湿。
这天晚上，时念没有回玉湖花园，而是带着烁烁回了明月小区。
她需要静一静，重新审视她和慕晋北的关系。
肖瞳见了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跟她说个没完没了。
――――
因为倒春寒的缘故，江城这几天一直下雨。
刺骨的冰寒仿佛要钻进人骨头里，撕咬着皮肉，吹得眼睛疼。
时念查完房，在茶水间接热水。
“念念……”
听到楚世清的声音，她没有回头。
这几天，她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楚世清利用职务之便，进了医院的数据库，打探她的隐私。
把那么私密的验孕单发到网上。
医德败坏。
她对他，只剩下厌恶。
失望透顶，一个字也不想同他说。
“念念，我就是太心急了，我想拆散你和慕晋北，让你回到我身边。”
“但我……用错了方法，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马上就向世人澄清这件事，你不要不理我，行不行？”
楚世清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站在她身后，身体弓成九十度，频频向她道歉。
时念静静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她身前是明亮的玻璃，从玻璃反射的影象中可以看到楚世清的身影。
亦能看到他脸上的卑微。
那样小心翼翼的眼神，像极了六年前深爱慕晋北的她。
时念捏了捏手里的杯子，热水让她冰凉的指尖有了一丝温暖，终不达心底。
怪不得慕晋北会做出那样的事。
如果换成是她，也很难不去怀疑。
转过身来，用一种哀怜的眼神看着楚世清：“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向世人澄清，你只要离我远远的，就好。”
楚世清眼底尽是不甘：“不！念念，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时念没有说话，看也不看他，自他身边穿过。
周身尽是漠然。
邓明远来泡茶，两人间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见楚世清要去追时念，伸手拦住了他。
“我想……她现在并不想见你。”
“你说呢？”
“楚医生，关于你滥用职权的事，我已经向院里提交了报告。”
“如果你不想在自己的履历上多一份黑历史的话，我劝你自己辞职。”
说完，去追时念。
追上她之后，把向院里提交报告的事说了一遍：“你放心，这次院里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利用职权之便，窃取病人隐私，闹大了他可能会坐牢。”
“这件事影响太坏，慕晋北那里没为难你吧？”
想到慕晋北，时念摇了摇头。
他是没有为难她。
正是因为他没有为难她，才叫她更加不想面对慕晋北。
慕晋北让她去做检查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直到现在，她还觉得慕晋北别有用心。
邓明远看她这副表情，忍不住多问了句：“他难为你了？”
“恕我直言，像他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之前你生烁烁的时候，他就不闻不问，不过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就当了五年安安稳稳的爸爸，一点儿也没体恤过你的苦楚。”
他不说还说，一说时念瞬间又想起那个冰冷的夜晚。
她躺在冰冷的救护床上，意识涣散的哀求他们，保住孩子。
痛苦的记忆像是兹生的海草，缠绕着她的心脏，一点点用力挤压。
压得她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她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张大嘴巴，努力想呼吸一丝新鲜空气，格外艰难。
邓明远看她这副模样，立刻扶住她：“时念，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先坐下。”
时念在他的搀扶下坐下来，靠在窗边，大口呼吸着。
邓明远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瓣，眼底尽是担忧：“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心慌吗？”
时念摇了摇头，呼吸仍旧粗重：“主任，我没事，就是心跳过速，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邓明远皱眉：“我看你这情况，像低血糖，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拿颗巧克力。”
“在这儿坐着等我！”
说着，撒腿就跑。
时念呼吸不稳，眼前阵阵发黑，再加上心慌的厉害，就没敢乱动。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很不安，小腹处隐隐作痛。
只能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邓明远跑着回来，看到她还坐在那里，长舒一口气。
剥了巧克力皮，喂到她嘴边：“放轻松，深呼吸。”
“吃下它，会好很多。”
因为两眼发黑，根本看不清楚，便乖巧的张开嘴，等待邓明远投喂。
下一秒，胳膊一紧，被人抓住。
慕晋北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他去业城，见了那个开面包车的司机，打听到一些情况后，司机就莫名其妙的因为心脏病复发，死在了监狱里。
线索突然中断，他不得不回江城。
一下飞机就来看时念。
想不到的是……
他迫切而来，看到的竟然是她和别的男人在暧昧不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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