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三尺青芒破空而来,其速度要比黑衣男子跳跃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黑衣男子略微惊了一下,随即他面色一沉,手上仅剩的两个柿子抛了出,当然不是为了阻挡青芒,而是砸向了那飞身而来的红衣女子。
噗嗤一声,黑衣男子侧身躲避青芒不及,那只发射暗器的右手臂被青芒齐刷刷的斩落,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黑衣男子摇晃着身子跌落在地,他面色惨白,凄苦而笑。
这时,那两个鲜红的柿子也成一道直线飞射到红衣女子面前。
红衣女子自持武功高强,并没有去躲闪毫无用处的两个柿子,只见她单手连续向空中拍打两下。
噗!噗!
两个柿子被气流炸得粉碎,连那汁液也被强劲的掌风吹向了一旁。
可是红衣女子突然感觉手心一凉,只见一道青芒从她手心穿透而过,直射向她的面门。红衣女子神情一紧,迅速侧头,险险躲过飞天镖的击杀。好在这只飞天镖的速度被掌风和手掌阻挡了一下,要不然这名红衣女子就阴阳两隔了。
原来黑衣男子在听到白衣男子大喊之后,他便计上心来,将仅剩下的一只飞天镖插进红色的柿子中,很好的隐蔽了它的寒芒,擅长使用暗器的他把所有的力道都注入到后面这个柿子中。红衣女子虽然利用掌风拍碎了柿子,但隐藏在里面的飞天镖却在柿子暴碎的那一刹那穿过了红衣女子的掌心。
“师妹,没事吧?”白衣男子此时已赶到红衣女子的身边,看着雪白的手掌在滴着鲜血,关心的问道。
“不用管我,快将这贼子杀了。”红衣女子冰冷的说道,能看出她对黑衣男子痛恨至极。
“不劳两位大驾了,我李太已无路可逃,自行了断便是。大哥!大嫂!我李太对不住你们,只有带着侄儿和你们相聚了。”黑衣男子颤颤巍巍的仰天大笑,他抱着黄色包裹的手掌猛地用力一捏。
轰的一声,一团火光冲天而起,黑衣男子和他怀里的包裹瞬间被大火吞并。
“爆燃丸!他居然用这么残酷的手段了解了自己。”白衣男子望着熊熊大火惊骇的道。
大火过后,地面上只留下一片残灰。白衣男子用长剑在死灰中划拉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
“师妹,这孩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我们可以回国都向师父复命了。”白衣男子收起长剑向已包扎完伤口的红衣女子说道。
“唉!可怜的孩子,才出生一个多月,就这么走了。”红衣女子哀怜一声,显露着女性慈母的一面。
清晨,东方的红阳刚刚露出半张笑脸,红色的早霞映红着一片天空。一名中年樵夫正在山林中忙碌着他一天的工作。由于这片山林地处两面悬崖比较偏僻,好柴非常多,没有多长时间,这名樵夫便砍好两大捆干柴。正当他担着柴火穿行在密密的树林中时,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婴儿的哭啼声。
樵夫顿下脚步仔细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他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呢?可他刚走几步,又听到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樵夫便朝着哭声的方向寻了过去。
哭声越来越近,可放眼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樵夫
脸色一变,心里害怕起来,“莫非……莫非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我!”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温暖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碎碎的照射下来。樵夫望了望天空,感觉大白天不可能会出现那样的东西。
这时,哭声又大了起来,樵夫壮着胆子慢慢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再次进行寻找。
来到哭声传出的地方,樵夫放下柴火,蹲下身将厚厚的黄叶扒开,一张可人的小脸露了出来。
当那张小脸看到樵夫后,他竟然停止哭声,灿烂的笑起来,显得是那么的可爱。
樵夫大喜,伸手将黄色的包裹从树叶中挖了出来。
“这是谁家的大人怎么会这样的残忍,把这么可爱的孩子丢在这山林中,幸好这里没有野兽。”樵夫抱着可爱的婴儿埋怨道。
山脚,在一处空旷之地有一片茅草屋,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是个非常贫穷的小村落。
在靠着村子东面的小院里,一个身穿粗布蓝衣的丰满村妇正在洗涮衣物。在她身旁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正坐在地上玩着泥巴,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个浅灰色的短裤,自己正玩得津津有味。
“我回来啦!”
随着高亢的声音,挑着柴火的樵夫大步跨入院中。
“爹!你给我摘野果了吗?”正玩泥巴的小孩看到来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紧紧抱住那樵夫的一只大腿,他那一手泥巴全部抹在了樵夫的裤子上。
樵夫低头正要说什么,那丰满村妇看到了孩子的举动,顿时火冒三丈,便大吼道:“你个熊孩子,说过你多少次,把手洗干净了再去摸你爹,看他的裤子又脏了不是,害得老娘还得洗一遍。”
对于妇人的大吼大叫,那孩子似乎早已习惯,充当耳边风,仍旧抱着樵夫的大腿撒着娇。
“他还是个孩子,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樵夫放下柴火,摸着小男孩的头发笑道,然后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两个红透了的柿子递给了小男孩。
有了好吃的东西,小男孩这才撒开脏兮兮的小手,拿着柿子就啃起来。
“唉!”村妇叹息一声,对这没心没肺的孩子无可奈何,但她的目光却瞅到樵夫怀里的黄色包裹。
“当家的,你怀里是从哪捡来的包裹?”村妇喜上眉梢,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是个孩子,不知是谁把他丢在了山上。”樵夫面露喜色的回道。
听到是孩子,这村妇的欢喜顿时消散,有些生气的道:“咱家的虎子就够烦人的了,你怎么还往回捡呐!家里就这么点儿粮食可养不起外人。”
“虎他娘,这孩子好可爱的,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在荒山野岭。”樵夫心善的道。
“不行!说不能养就不能养,要不把他送人,要不把他丢掉。”村妇瞅了一眼那睡熟的孩子,斩钉截铁的道。
突然,这村妇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展颜笑道:“我听咱邻家大嫂说,城里面有一大户人家想收养一个男婴,可以给五两的银钱呢。”
“你要把他卖了!”樵夫惊了一下,有些不舍的道,看来他对这孩子特别的喜爱。
“又不是咱们亲
生的,你个大老爷们心疼啥。”村妇上前一把将黄色包裹抢了过来,她手摸着丝滑的绸布顿时大喜。
“这布料不错,给咱家虎子做件小褂绰绰有余。”
樵夫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他很清楚自家婆娘的脾气,多说无益,只好站在一旁傻愣着。
“明天我就和邻家大嫂去城里一趟,你就在家看着虎子吧。”村妇一边说话一边在包裹里翻找着,想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咦!”
村妇突然惊讶一声,她看到在包裹里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好像很值钱的样子。这块玉石有铜钱大小,也是圆形的,中间有个小孔,上面记着一根红绳,应该是脖子上的挂件。
看着自家的婆娘拿着玉石爱不释手的贪婪样子,樵夫哼了一声,“这块玉关系着这孩子的身世,咱可不要昧着良心把它贪了。”
“你知道个屁,这么好的玉石给咱家虎子带上能辟邪挡灾,再说把孩子送人后,就算你不拿也会被别人拿了去。”村妇白了樵夫一眼,便不再理他。
樵夫知道自己在这女人面前什么主也做不了,他愤恨的挑起柴火去赶集卖柴去了。
墨山城是雄武国西北边陲最小的城池,约有十几万人口,但它三面环山,地势险峻,是个阻挡外敌入侵的绝佳之地。
在墨山城的对面便是敌国林溪国,两国经常战事不断,故而雄武国君在这里驻扎着八万大军,城中的兵士与居民数量相仿,所以在墨山城中经常可以看到来往的挎刀汉子,大部分都是军营中的兵士,也有习武中的武者,还有看家护院、江湖野士什么的,反正在这座城里十有七八的男子都身带利刃。
樵夫所在的村庄就在墨山城后面的山脚下,距离城里也就五十来里地,步行的话需要三四个时辰。
天还没亮,丰满的村妇用破旧蓝布包起还没睡醒的那个婴儿,便出门去找邻家大嫂。
今天村里的赵老头正好要进城去给药铺送些采摘的山草药,他家有辆破旧的马车,有一匹城里廉价处理的老马,在这贫困的山村里也算得上有钱人了。
樵夫的婆娘和邻家大嫂早早的便在赵老头家门口等候了,她们想搭个便车,来回能省不少力气,这是昨天她们跟赵老头提前说好的。乡里乡亲的,赵老头虽然心里不如意,但表面也不能说什么,只丢下一句话,让她们早点儿来家门口等着。
天色蒙蒙,天上有零散的星光一闪一闪的,晨风吹过,有着刺骨的凉意。蓝布中的婴儿似乎着了凉,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给孩子裹得太少了。”邻家大嫂将自己的外褂脱下来盖在婴儿的身上。
丰满的村妇不以为然的道:“这小子结实着呢,没事的。”
“吱呀”一声,身后的栅栏门打开了,一位灰布袍子的老者赶着马车走出院门。
“上来吧。” 老者冷冷的说了一句。
邻家大嫂和村妇互相搀扶着上了马车,挤在一处没有药材的空地,应该是赵老头特意为她们留下的。
“驾……”
响亮的皮鞭声划破夜空,来回摇晃的马车离开山村,顺着坑洼的小道向墨山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