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浅深便起床,她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可为了赶上那班汽车,不得不含恨爬下温暖的被窝。也不知是不是辛嘉妮公报私仇,硬是给她这个懒猫定了张最早一班的票。还神游在梦中的梁浅深拎着一只大旅行袋晃晃悠悠地走下楼,可没想到这个点已经有人起来并且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报纸。
辛梓已经晨练回来洗好了澡,他听到动静便放下报纸,看到浅深拿着一只看上去很重的袋子走了下来。他重新竖起报纸,接着看了起来,嘴上不经意地问浅深:“吃了早饭去?”
“不了,起迟了,我得走了。”
都怪她自己昨晚喝了杯咖啡弄得到凌晨才睡今早怎么都醒不过来,浅深急冲冲地提着包穿鞋,可越急越是手忙脚乱,一只鞋愣是穿了半天也没穿进去。
“出差还是不要穿高跟鞋了。”不知何时,辛梓已经站到她旁边,手里提着一双平跟软皮鞋,“不用那么急,我送你去好了。”
浅深适才焦急的心情不知怎么缓和下来,她看了眼那双皮鞋,权衡了会便把手上的高跟鞋放回鞋柜,拿过辛梓手上那双鞋穿上。
辛梓转个身上楼换了件白色t恤下来,他提了提浅深的袋子,略显吃惊,问:“你究竟要带多少东西走?”
“家当自然得带在身边。”浅深跺了跺脚,确实还是平跟鞋舒服,她整了整略皱的衣服回头伸手说,“给我吧。”
辛梓拎着行李袋不动,浅深心下着急眼看时间从自己面前哗啦啦地流走,不甚耐烦地抬眼朝辛梓看去。可这一眼着实让她忘了当下时间紧迫,只一味地盯着他毫无表情可言的面庞以及那双藏在镜片后的漠然双眸,还有那其中清冽寒冷意味不明的光芒。
浅深烦恼地地低头摇了摇脑袋,再抬起头的时候无奈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不想离开前还要吵架。”
辛梓单手提着包,因为用力,可以看得出手臂上面微微凸起的经脉,他沉默地穿好鞋,短短的刘海微微下垂,轻轻晃了两晃,柔化了他身上凌厉的气场。
“我只是想,”辛梓推开门,迈出半步,外面的阳光在他身上笼出一层淡金的薄纱,可看在人眼里却是那么清冷,“把家当带着逃走会方便很多吧。”
没想到他竟在意到这个,浅深走上前扯过自己的旅行袋,对着辛梓抿嘴一笑,比天上的太阳还明亮几分,她“温柔”地说:“莫怕,我可不会逃走,我可不是胆小鬼。”
辛梓微眯了眼,镜片反光,浅深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见他微笑一下不做他言取车去了。
“为什么要坐汽车去?又脏又累。”上车后不久,辛梓难得主动开口。
浅深把窗户打得大大的,迎着微凉的晨风舒服地闭着眼边吃着面包,边说:“自己开车岂不更累?”
辛梓想了片刻,刚要开口,却被浅深抢白:“难不成你想送我去?”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嘲讽之味。
辛梓勾起唇角,眉眼却无笑意:“做汽车去确实挺好,你去尝试尝试也不错。”
“什么尝试尝试,我出差若是路途不远都是坐汽车去的,远了才坐火车。”浅深一手支着额头,额发被吹得乱飞,她也不恼照样闭目养神。
辛梓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侧过头朝浅深看去,她正舒服地吹着风,面上一片柔和。对于她刚才的话他是不解的,总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梁浅深早就习惯坐公共汽车,若非她亲口说他定是不信。
她没有察觉到他在看她,辛梓收回目光微微蹙了眉也不再说话,专心开着车把她送到汽车站。见她没反应,轻推了她一把才发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浅深打了个哈欠,迷茫地看着外头,辨认了会才意识到这儿是车站。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她提着包走下了车。
“走了。”不多说一句,她转身朝着车站走去。
辛梓坐在车里望着她高挑的背影,心头忽然窜起一种莫名不安情绪。
“浅深。”
他下车唤住她,可等她回头,他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路上小心。”
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