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信虎正在家中休息,不过他还在书房处理一些杂物,太郎已经开始启蒙,另外还有饭富信昌之子源太郎,石丸八郎之子九郎一起学习。
信虎正在编纂给太郎学习的书籍,这是他给太郎开小灶所用到的教材。
门外,青木涉奏报道:“家主大人,阿夏夫人来了。”
信虎应了一声,阿夏随后走进了书房内。
他问道:“怎么了,阿夏?”
阿夏回道:“听说前田大人一家都被逐出清州城,如今前田大人没了俸禄,阿松还在怀孕中,妾身想去热田探望一下阿松。”
信虎点头道:“我原本打算找个机会去看看又左,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不好离开清州城,你去看望阿松正合适。”
阿夏问道:“夫君,那我送些什么东西过去呢?”
信虎想了一下,回道:“又左这个人比较傲,直接给他钱的话,只怕适得其反。
这样吧,你就送给给孕妇滋养身子的补品,另外送些驱蚊的东西,还有待我给又左送去几本书。”
阿夏点头道:“还是夫君想的妥当,妾身这就去安排。”
“等等。”
信虎叫住正要离开的阿夏。
“去热田有些远,我让信昌带上雅昭和文山他们护送你过去。”
青木涉立刻向饭富信昌他们传达了信虎的命令,随后阿夏带着要送给前田家的礼物,在几位家臣的互送下离开津田府邸。
一行人刚出去没多远,就遇到了阿春和宁宁两人,两人和阿夏很好,闲暇时间经常在一起聊天玩乐。
她俩一见阿夏要出远门一般,立马上前打招呼道:“津田夫人,您这是要去哪?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呢。”
阿夏在侍女的帮助下,下马回道:“我要去热田探访阿松。”
阿春和宁宁眼前一亮,连忙说道:“津田夫人,可以等等我们吗?我们也想去见见阿松。”
“可以。”
阿春和宁宁顾不得礼仪,连忙回到家里拿了钱跟着阿夏走出清州城,到了城下町,她们立马买了点礼品。
宁宁有些担忧道:“这些东西够了吗?”
阿春也不知道,便向阿夏问道:“津田夫人,您看看这些够了吗?”
阿夏安慰道:“不管多少,都是大家的心意,等会阿松看到这些肯定会很开心的。”
饭富信昌让文山宇将马匹让出来,阿春和宁宁两个女孩同乘一匹马,文山宇负责牵马前行。
从清州城到热田神宫骑快马的话两个时辰就能赶到,不过,阿夏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只是步行那般,因此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才到热田神宫。
在热田神宫的山脚下,前田利家在这里搭建了一座简易的茅草屋,他们一家暂时住在这里。
原本阿松应该先回荒子城,不过她担心前田利家,暂时留了下来,继续照顾前田利家。
她们赶到前田住处附近,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背影正在小溪边打水。
阿夏三人一眼就认出了阿松的背影。
阿春和宁宁迫不及待的调下战马,挥手大喊道:“阿松!”
阿松听到喊声,回头一看,双眼泛红,抿嘴微笑。
阿春冲上前,拿走阿松手中的锅,心疼道:“你还怀着孕呢,让我来吧。”
阿松柔声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宁宁有些哽咽道:“阿松,你看你,都受苦了,都怪拾阿弥这个坏家伙!”
阿春也在一旁打抱不平。
这时候,阿夏也走了过来:“阿松,先休息一下吧。”
“津田夫人,谢谢。”
阿松连忙行礼。
她被三人包围着走进了茅草屋内。
房间内很小,只够睡觉的地方。
阿松大大方方的说道:“抱歉,寒舍太小,连放榻榻米的地方都没有,还请大家不要嫌弃。”
三人没有嫌弃,反而拉着阿松说起了家常话。
没一会,前田利家和村井长赖从热田神宫回来,他看到自家茅草屋前有几个男人,立马加快了脚步,村井长赖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他们刚刚靠近,为首的男子行礼道:“前田大人。”
前田利家一看,连忙回礼道:“原来是饭富大人,在下只是一介浪人,当不得饭富大人这般称呼了。
没想到守山殿还能想起我这样的罪人,真是感激不尽。”
饭富信昌回道:“家主大人一直惦记着前田大人,只不过他不方便前来,这一次就让阿夏夫人前来看望。”
“另外家主大人送您几本书,希望您能修身养性,以后找机会再回织田家。”
“多谢津田大人了。”
经此一难的前田利家稍微稳重了许多。
前田利家和饭富信昌寒暄了几句,这才进入茅草屋内,与阿夏几人打招呼。
晚上,他们这才吃了一顿比较丰盛的晚饭。
阿夏几人和阿松一起在茅草屋内休息,前田利家带着家臣和饭富信昌他们在外面围着火堆休息。
第二天,阿夏他们就启程返回清州城。
清州城内,前田利家事件的热度很快就降下去了,大家主要还是在讨论今川家的事情。
毕竟今川家现在可是东海道第一弓取,实力是尾张织田家的数倍,大家自然商讨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强敌。
津田宅邸内,津田信龙走进书房,拜见信虎。
信虎放下毛笔道:“怎么了,信龙?”
津田信龙行礼道:“兄长,最近大家都在讨论南边的事情,现在,我军还未能夺回鸣海城等地,到时候今川家大军支援,爱知郡可就危险了。
兄长,您可是家中数一数二的智将,小弟想知道兄长对此事怎么看?”
虽然信虎知道这一战是织田信长赢了,但这是因为他知道历史,可弟弟信龙,或者是其他同僚,他们可不知道。
大家只能通过自己的经验,以及现在发生的事情来推断事情的发展。
大家都在有自己的想法,而信虎作为家中的重臣,他的看法自然很重要,只是信虎从未在任何场合发表自己的看法。
信虎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道:“这是你想问还是其他人想问?”
津田信龙一脸认真的说道:“兄长,是小弟想知道。”
信虎微微颔首,拿起毛笔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伱分析一下。
从军略来讲,兵神孙子从五个方面来分析战争的胜负。
即道、天、地、将、法五个方面。
所谓道就是道义,民心,今川家侵攻我尾张,乃不义之战,凡我尾张国人必然要奋起抵抗。
家主大人领兵反抗,大义在我军,民心在我军,此乃我军道义之胜。
其二,天即天时,天时包括昼夜,阴晴,寒暑等,不管是家主大人还是我等,从小在尾张长大,尾张天时如何,我们最清楚,此乃天时之胜。
其三,地即地利,尾张大小山川,家主大人了然于胸,此乃地利之胜。
其四,是领兵大将的才能,家主大人自领兵以来,未有一败,今川义元在小豆坂输给先主一次,在将领方面,今川义元略输一筹。
最后是法,这法包括军队的组织,军律,训练程度,兵甲多寡等,我军训练频繁,军律严格,兵甲齐全,组织完善,反观今川家还需征召杂兵充数,野战多次被我军击败,此乃我军法之胜。
家主大人有此五胜,而今川义元有此五败,此番战事必是我军获胜。”
津田信龙听完信虎的五胜五败论,大为惊讶。
他这才醒悟道:“原来如此,兄长早就想清楚了,所以才没有再考虑此事,不愧是兄长啊,小弟佩服!”
信虎笑道:“还未发生的事情,不要想太多,论语有说‘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信龙,只要考虑清楚得失,就要果断决定,明白吗?”
“我记住了,兄长!”
津田信龙一脸崇拜的行礼。
他又问道:“兄长,若是其他人向我询问您的想法,我可以将这五胜五败论告诉别人吗?”
信虎心想自己在家中的声望已经很高了,到也没必要遮掩自己的想法。
他点头道:“可以。”
津田信龙再度行礼道:“那小弟不再打扰兄长了。”
津田信龙起身离开津田府邸,没一会就来到了本丸内,拜见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一手靠在凭几上,伸长一条腿让藤吉郎在那按摩。
他随意道:“怎么样,信龙,信虎说什么了吗?”
“哈!”
津田信龙行礼道:“家主大人,兄长他说了一些想法。”
织田信长来了精神,直接推开藤吉郎,端正道:“说来听听。”
津田信龙立刻将信虎所说的五胜五败论说给织田信长听。
“喔!”
织田信长也是有些惊喜。
“五胜五败吗?原来如此,原来信虎早就想好了。
这家伙居然一直憋在心里不说,他是越来越懒了。”
津田信龙立刻辩解道:“家主大人,兄长只是太累了些,并非有意懈怠!”
织田信长点头道:“我开玩笑的,你这家伙,先下去吧。”
“哈!”
津田信龙退下后,织田信长喊道:“猴子,你之前在松下家接触过钱财的事情吧?”
藤吉郎立马爬到下方,行礼道:“家主大人,小人在松下家做仆人的时候,就经常为松下大人买卖东西,而且,小人前往他国的盘缠就是自己挣来的!”
织田信长笑道:“你这猴子,还真是机灵,给我养马有些可惜了。
明天开始,你就去纳户役,找信虎报道,以后你就跟着他学习纳户役的事情。”
藤吉郎激动的瞪大眼睛,当即磕头撅起屁股,大声喊道:“多谢家主大人!”
第二天一早,信虎前来本丸上班,就看到了藤吉郎站在纳户役所门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