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岩没有亲时光,也没其他动作,只是用力安静的抱了她一会儿。
时光也喜欢被他这样抱着,什么都不用说,却能清晰的感受彼此。
这两天忙着身的交流,心的交流反倒少了。
她微微仰头看向他,只看到他的下颌,他衬衫的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粒,要是紧盯着他衣领的地方看,还是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紫红色。
她留下的,昨晚在他脖子上嘬了好几口。
在浴室那次,他把她抵在墙上时,她跟他商量着不要了,他无动于衷,折腾了她半个多小时,不咬他不解气。
仅仅三天,一盒半用完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时光问时景岩:“你不忙?”
时景岩:“还行,能抽出十几分钟跟你说话。”
时光不想打扰他,提出告辞,她正好也要去奶奶的裁缝铺找布料小样。
时景岩晚上有应酬,跟思语制衣厂的老板碰面,要谈多久还不好说,“晚上你到蔚总那边吃,饭局结束,我去接你。”
时光这两天都没见到蔚明海,打电话时,他说:你这个黑心棉还记得我是谁?
不过这几天爸爸好像也忙,昨晚给他打电话,他在跟人谈事。
她不打算回别墅那边吃饭:“我要回家他又要推了工作。”
时景岩:“不忙,我跟他说了,我晚上有应酬。”
时光:“......”她笑,“合着我爸的时间现在要配合你?他不气?”
“气什么?不该感谢我?”
时景岩把杯子里的水加了点热的,让时光喝了半杯。
时光从时宇资本离开就去了裁缝铺,奶奶看到她过来先是一愣,然后把手边的活放下,找东西盖了盖,拿起其他的衣服修补。
时光并未注意奶奶之前在做什么,打过招呼,她说来找点布料小样。
奶奶开始修衣服,让她自己找需要的布料,说里面那间还有不少。
时光在裁缝铺一直待到天色擦黑,只顾着找布料,再次抬头,发现外面黑了。
阿姨给奶奶送来了晚饭,奶奶也没跟时光客气,“你接着找,我把饭吃了。”她晚上吃的清淡,这些菜年轻孩子都不爱吃。
时光坐在奶奶旁边,“奶奶,以后您别这么忙。”
奶奶感慨了句:“时间不等人,趁着还行,能做多少做多少。”
时光最听不得年纪大的人感慨这些,不由心酸。
她岔开话题说起别的,问奶奶,爸爸小时候是不是很听话。
奶奶:“他要是听话,我们村就没有皮的孩子了。”
时光笑,“爸爸还跟我说,他是最懂事听话的孩子。”
奶奶:“你听他瞎说,他呀...”
还不等说,门口进来个人,打断道:“妈,我怎么了?”
蔚明海回来了,庆幸自己回的及时。
母亲笑着:“说你懂事呢。”
蔚明海揉揉时光的脑袋,称呼她时总,“时总最近很忙?”
时光支着下巴,像模像样的点点头,“以后蔚总要见我,提前跟我预约时间。”
蔚明海见她前面全是各种颜色的边角料,“找这个干什么?”
时光:“我衣服效果图出来了,找布料小样。”
蔚明海不懂什么布料小样,不过对女儿设计的衣服感兴趣,问她:“衣服什么样?给爸爸看看。”
时光打开手机,点开图片递给他。
蔚明海仔细翻看,时光仰头,“怎么样?”
沉默了几秒,蔚明海不答反问,“时景岩觉得怎么样?”
时光微笑,笑里带着一点坏:“他让我问你。”
蔚明海:“......”他蹙眉,又认真看了看,“我有点色弱,分不太清楚颜色。”
时光无语,气的踹了爸爸一下。
蔚明海失笑,他真看不出这些衣服跟其他店里卖的有什么区别。
但不能说实话,说了肯定得罪小黑心棉,还会惹她不高兴。在他眼里,穿在女儿身上的衣服都好看,也仅仅因为,他看着自己女儿好看,跟衣服没多大关系。
但他知道,女孩都喜欢漂亮衣服。
至于漂亮的标准,流行的标准,他一直不懂,也没有这个审美。
奶奶插了一句:“你爸小时候认识十二种蜡笔的颜色。”
时光感谢奶奶的神补刀,她扯着爸爸的衣袖,“是不是我设计的不好看?”
蔚明海:“不是,是爸爸眼拙。”
时光跟他玩闹了一会儿,她其实并未抱希望爸爸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从时景岩那里她就知道。
蔚明海认真跟她说,“爸爸不懂就不想瞎评价,会给你误导。”
时光把这些布料找个袋子装起来,蔚明海帮着她一块装,他忽然想起来,“你要不要给家里那些娃娃设计衣服?我负责缝制。”
时光不敢置信,“你会针线活?”
奶奶回答她:“这个你爸爸还真会。”
时光本来没什么兴致,不过想让爸爸给她的娃娃缝衣服,就答应下来。
聊了会,蔚明海说回家吃饭,便离开裁缝铺。
出了店,时光继续跟蔚明海闹,“我设计的不好看是不是?嗯?是不是?”边说便踩蔚明海的脚。
还好只有一个女儿,要是有两个,脚都能残。
蔚明海无奈,一直笑着,任由女儿胡闹。
他们一路走回去,小区柔和温暖的灯光把他们父女俩的身影拉得很长。
时景岩在这个时间点刚赶到饭店,他是最后一个到包间,酒桌上那个最重要的位置空在那,便是留给他。
不仅投行的部门负责人,就连思语制衣厂的老板都这么认为,时景岩来这个饭局,有点屈尊降贵。
他的气场,他们招架不住。
还好,有蔚蓝。
蔚蓝是思语制衣厂老板找的法律顾问,蔚蓝和这个刘老板在几年前相识,当初她跟时光一样,也是去浙江一带找合适的代工厂,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刘老板。
aimo起初在思语制衣厂代工了不少订单,直到五年前才收购了一家工厂。
买卖虽然不做了,不过人情还在。
这次刘老板厂子资金链断了,就是听了蔚蓝的建议,委托投行找下家。
运气不错,这么快就有中意的投资方。
这么多人里,只有蔚蓝和时景岩熟识,他们俩的座位就安排在了一起。
介绍过后,各自落座。
时景岩这才看到,南笛今晚也在,不快很快淡淡的收回视线。
南笛知道今晚要跟时景岩一块吃饭,一下午都不在状态,连邮件都发错了,还好,蔚蓝并未责备她,还关心她,是不是最近累。
她只好顺势点点头,说没睡好。
蔚蓝:从学校初进社会都这样,适应一段时间就好。
终于盼到了下班时间,她在洗手间还专门补了妆。
到了酒店,翘首以盼,千呼万唤,终于人来了。
时景岩的着装跟之前几次她见到的都不一样,今晚他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衫,袖扣是黑的,给人说不出的冰冷感。
偏偏又让人移不开眼。
时景岩在之后的时间没再多看一眼南笛,只聊他关心的项目。
这几天让人了解过思语制衣厂,规模不小,前些年客户对其口碑也不错,毁就毁在内部管理混乱,为了一己私欲,把公司积攒的信誉给消费光。
客户订单没了,部分回款不及时,资金周转出现问题。
时景岩也考虑过再重新建厂,不过没有思语制衣厂的地理位置优越。
不管是物流、仓储还是供应链,都占据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刘老板知道了时景岩的意思,想拿下思语制衣厂全部股份,可那是他打拼了那么多年的厂子,情感上舍不得。
时景岩:“再耗下去,一半的钱都不值。”
如今大环境都不景气,竞争又激烈,谁都不会花几个亿去买个制衣厂。
蔚蓝在中间拉弯子,“收购这么大的事儿,也急不来,现在彼此知道的意思,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
刘老板笑了笑,没接话,敬了时景岩一杯。
时景岩抿了一口,接着蔚蓝的话:“可以考虑,不过拖上一个月价格就降10%,超过三个月,我就不要了。”
桌上的人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别人谈生意都是有回旋的余地,可时景岩压根就不给自己退路,把话说的那么不留余地。
南笛坐在时景岩的斜对面,不敢直直看他,只有在微微举杯喝饮料时,有杯子做遮掩,她才敢望他几眼。
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强势,仿佛所有的事都运筹帷幄。
整个饭局上,他的话并不多,可每一句,都掷地有声,让对方骑虎难下。
他话音落下,她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停不下来。
酒过三巡,包间里的气氛缓和不少,之前未见过面的人都热络起来。
只有时景岩,始终淡淡的,偶尔会跟蔚蓝说几句,聊的也都是跟aimo经营决策有关,后来说起aimo的秀,时景岩并未接话,蔚蓝就没识趣的没再多聊。
时景岩看看手表,“你们聊,我回了。”
饭吃的差不多,现在可聊也可撤。
但明显,时景岩不想留。
蔚蓝领会,便由她提出,说希望合作愉快。
场面话都懂,他们纷纷说时间不早了,下次聚。
从饭店出来,蔚蓝跟时景岩并肩走在前面,“你去哪?”
时景岩:“回家,不然去哪?”
蔚蓝笑笑,“还以为你要赶场子。”她的话题很跳跃,“我还约了人,南笛喝了酒,我也不放心她一人打车回去,能不能麻烦你稍一趟?她就住学校,跟你家一条路上。”
时景岩:“我这车在她们学校门口一停,明天还不知道出来什么新闻,新闻事小,股价跌了,董事会可要来问责我。”
车已经到了,他对着蔚蓝微微颔首,拉开车门坐上。
汽车缓缓驶离。